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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都願意 第3頁

作者︰甄幻

「可是……你不覺得牠看起來好可愛嗎?」女孩頓住了腳步,但目光焦點仍停駐在白駒身上。「像牠這麼駿的白馬很少的!」

就算只能模一下也好,她這輩子從來沒模過馬耶!活生生的一匹白馬站在她面前,多新鮮哪!包別提回去還能向齊大個兒炫耀一番。

「可不可愛都不關妳的事。」應御風慍惱地越過她,蹙緊眉頭。「那是我的馬。」

她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嗎?尤其在一個對她「見死不救」的人面前,她如何能開懷暢笑,彷佛方才未與大海發生過一場驚險搏命?

「真的?太好了!」她立刻跟上來,快樂地漾開笑靨。

「妄想也沒用,我不會讓妳騎牠的。」他毫不留情,一棒敲碎她的騁風美夢。

「好啦,借人家騎一下嘛。」她握住他的手,偏過頭看他,表情天真無邪,恍若不知人事的孩童。「要不然,讓我坐在馬背上照張相總行吧?我有帶拍立得,一下子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被妳浪費的時間早已超出妳的想象了。」他拒絕得明了爽快。「不行。」

「好吧,你不幫忙就算了,我自己來。」她撇撇嘴,放開他的手。

既然準備大幅活動,暖身運動萬萬不可缺少,否則傷了筋骨苦的是自己。她甩掉微鬈短發上的水滴,雙腳不斷地上下躍動,雙手也沒閑著,勤奮地在體側前後擺甩。

餅了約莫三分鐘,所有動作演練完畢之後,女孩才慢吞吞地轉向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的應御風。「喂,你真的不肯借我?」

什麼真的假的,說不借就不借,連踫也別想踫!應御風漠然地撇過臉,拒絕應答。

「小氣鬼,跟你的愛駒道別吧。」她拍拍他的肩,眉眼之間盡是同情。「不然以後可沒機會與牠話家常了。」

她八成有妄想癥,誰理她誰就是蠢蛋。

「不要害羞啊,說嘛!」她在旁邊等得不耐煩,以手肘拐了他一下。

「誰允許妳隨便踫我?」應御風不悅地喝斥。

「你先前又沒說不能踫。」她黑白分明的瞳仁依然晶亮,充滿愉悅。

算啦,人家的愛馬就要變成她的了!心情不好是理所當然的嘛!大人不計小人過,一切看在小白馬的份上,統統算啦!

「我要把馬帶走呢。」她開心地對他揮揮手。「Bye。」

這種白痴話她也說得出口!

「有本事盡避試。」應御風雙臂環胸,冷眼旁觀。待她失敗跌倒時,他將十分樂意擰下她。

※※※

「我沒有救她。」應御風咕噥著,像是說給自己听,雕鑿般的面容上滿是懊惱。

「廢話。就是因為你太過『慈悲』與『憐憫』,偷馬賊才會騙走我的馬,藉以表達無限感激之意。」時傲悻悻地白他一眼。

應御風沒搭理身旁老友的挑釁,自顧自地沉浸在無邊際的思緒之中。

昨日若非她始終以天真、痴蠢的態度與他周旋,他絕不可能輕易受騙。壞就壞在她那燦爛耀眼的笑靨,令他完全不設防,這才著了對方的道兒。

說不定……應御風不曾眨動的冷眸,倏地黯沉下來。

懊死!她那副傻里傻氣的蠢樣全是裝出來的!

偌大的沙灘上只有他一個人,她什麼地方不好降落,為什麼非要掉在他面前,還順道將他拖下水?這根本是有預謀的!原來她也是老頭派來的說客之一,明知道他的身分,卻以天真無邪的模樣出現,故意在他面前裝瘋賣傻、胡攪蠻纏,還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天殺的,日後要是再踫上她,他非狠狠地揍她一頓不可!

「老兄,你的眼神很暴力哦。」時傲搭上他的肩,仍是戲謔的神情。

「我的拳頭也很暴力,信不信?」應御風抽緊剛毅的下巴,幾乎被老友話中的嘲諷觸怒。「滾開!」

「除非我親眼瞧見『小王子』平安歸來。」時傲皮笑肉不笑地瞪過去,作勢掐住應御風的頸子。「說話客氣點,是你欠我的情耶!」

桌上的計算機驀地發出機械式的響聲,顯示資料已傳達。

「很快就沒這回事了。」應御風坐回計算機前,一臉凝肅。專注眸光的投射範圍僅限于屏幕上四處游移的指針。

「原來你不是對她一無所知嘛!」時傲在一旁鼓噪著。「喂,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別藏私!這是哪一牌的新產品,介紹一下,讓我也買一台來過過癮……」

他話尾未完,應御風已關閉電源,起身走人,並在閃光倏滅的剎那,利落地清掉桌面上所有的雜物,包括賴靠在桌沿的懶人一號──時傲。

「喂,去哪里總該說一聲吧,沒頭沒腦地就往外跑!」時傲大呼小叫地跟在應御風身後,聲量大如轟雷。

應御風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回首瞪視滿口廢話的時傲。仔細想想,時傲近來不單舉止怪異,凡事更是不問緣由,淨與他作對,令他不得不提高警覺。

「我開始懷疑你的身分了。」明人不做暗事,況且他倆還是合伙人。再說老頭的勢力幾乎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尤其擅長收買人心,難保時傲不會倒戈變節。

「天哪,你又來了。」時傲朝天翻個白眼,拍額低喃,另一只手卻背在身後,食指與無名指交叉糾結得像麻花。「我發誓,我絕對不是甄爸派來的間諜。這句話我說得快爛了,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他時傲之所以撒謊欺瞞,完全是出于一片善心好意,萬萬不能在他往生之後打入拔舌地獄,落得好心沒好報的悲慘下場。

「你有哪一點值得我信任?」應御風瞪時傲一眼,顯然不想多談。

「拜托你態度好一點行不行?再怎麼說,他總是你的親生父親。」時傲斂正了神色,跟在他身後苦口婆心地勸著。

「他不是。」應御風臉色倏然沉下,厲眸陰暗。「有血緣的不見得就是親人,親人之間也不見得要有血緣關系。」

「說真的,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比你更嘴硬心冷的家伙。」時傲一面搖頭嘆息,一面緊跟在應御風身後。「連親生老爸都不認,還能算是人子嗎?」

「你少唆,當心我六親不認,當場獸性大發,把你給撕了。」應御風跳進銀灰色的敞篷跑車,插進鑰匙。「喂,你死跟著我究竟是什麼意思?」

「開眼界呀。」時傲縱身一躍,瀟灑地落座。

「限你在三秒內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應御風蹙緊眉頭,森冷的眸子陰狠地逼視他。

「哎呀,沒事干嘛發那麼大火?」時傲面上還是一抹永不凋零的淺笑。「應老兄,你難得進城一趟,順道送我一程不為過吧?」

「我已經如你所願地發了火、動了氣,還有什麼不周到?」他惱火的眸子陰惻惻。

「你又不是因為我而發火動氣,我當然不滿意。」時傲笑咪咪的臉色垮了一角。「你挖到偷馬賊的落腳處了,對吧?」

「除了廢話,你能不能吐出一些有建設性的語句?」應御風發動引擎,不再奢望身邊的聒噪人士自動求去。

「當然可以。」時傲咧大了笑容,陽光滿面。「嘿嘿,等我們找到她,你要怎麼報仇都行,我一定幫忙幫到底。譬如說鞭笞啦……對了,我跟你說,鞭打人是有技巧的,要痛得人哇哇叫又不留下犯罪痕跡不容易耶!老哥,你運氣不錯,小弟我剛巧就會這等絕招,要不要當場試試看?」

「時傲。」應御風斜著冷眼瞪視他,語音低抑。

「別吵,我還沒說完。你不知道,那滿清十大酷刑花樣多得很,什麼鞭笞、烙刑都只能算是小意思──」時傲黑眸晶亮,彷佛對于施刑相當有心得,亟欲榮任劊子手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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