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鑽牛角尖。」易天韶若有所思地凝望她。
「我是就事論事。」史觀星臭著一張臉,硬是不看他。
長嘆一聲,易天韶舉白旗投降,「好吧,我承認︰男人大部分都是的,我大概也是其中之一。但又如何?孔子都說食色性也!」
「去你的食色性也!」史觀星俐落地在他的重點部位踹了一腳之後,迅速地跳離他,一臉冷漠,「慢慢養病!希望你滾出醫院之後還有能力尋歡作樂!」
留下了一臉悔恨與痛苦交錯的易天韶——該死!女人就是听不得實話!他下次絕不會再犯這種愚笨的錯誤!
走進富麗堂皇的豪華莊院,史觀星在佣人的帶領下進入大廳,接著轉進華美的書房。偌大的書桌後面,有著縷縷輕煙裊裊升起——那股雪茄的味道令史觀星十分難受。
不知道是誰曾經這麼對她說過︰一生至少該有一次,去追求,心想要的東西,才不枉此生。她真的覺得好累,活得好累,長久以來,她幾乎都要為別人而活著,但她想通了,再也不要這樣過一生!
再也不要相親,再也不要逆來順受。她要活出全的自己,不為任何人,只是單純地為自己而活,更重要的是,她要知道那個男人值不值得她付出一生。既然決定了,不論再苦,結果再壞,她都不許自己後悔,
桌後的老人沒有站起身,只是以一雙銳利的眼楮審視她,史觀星倒也不在意,對方到底是長輩嘛,沒什麼好計較的。
「易老有事找我?」史觀星先開口,不想浪費時間。
「找你當然有事。」易爺爺的眼中閃著詭譎的光芒說︰「咱們談筆買賣如何?」
「你應該清楚,我一向不與人談條件的。」听到條件兩字,不知怎地,史觀星心頭立方竄過一道惱怒的情緒,「現在也一樣。」、
「是嗎?」易爺爺說。
「你說。」
「條件重要。先談好再說。」易爺爺對這一點相當堅持。
「你開吧,我等著接招就是。」史觀星百味雜陳的心底,充斥著理也理不清的思緒,而原本已被擾亂的生活,此刻,再加入了另一個多變的因子——會因此而掀起驚濤駭浪嗎?罷了,她不在乎。
「我要你加入冠詮——有條件的。」易爺爺笑得莫測高深,算計且精明。這小娃兒看來挺聰慧,與天韶恰好一對,「你怎麼說?」
史觀星考量著事情的可行性,約莫十分鐘後,終于有了結論,「可以試試。」
接下來,她消失了整整一星期,不但向醫院遞出了辭呈。也搬出了史家大宅,公司當然也是不去了。沒有人知道她去向何方。起先史家還當她又被綁架。因此只是按兵不動地在家中靜候她歸來。而失蹤的前一天,她還向韋薇要子許多易容的材料、道具。而她是個學習能力極強的人,韋薇肯定她們是找不著她的,除非史觀星自己願意出現。
第七章
史望月凝著窗外那個夜畢在「念劭」外頭釘圍籬的男人,猶豫著。
都快兩個月了,這個曾經被她喊「姊夫」的男兒,才剛從醫院出來,就天天到「念劭」報到——不是洗這洗那,就是修東修西,水龍頭壞了他修;牆角破子他補,堆得滿槽的碗盤他洗;什麼雜事他都做,院里的大小事務,只要他做得到的,不用人說;他做得比任柯人都快、都好!
他根本是在實施自我虐待嘛!為愛傷風、為情感冒就是這副德行嗎?史望月不由得顫抖了二下,好似被冷風吹過一般,心好寒哪!
打開紗門一這也是易先生的作品之一她走向汗濕淋灕的易天韶,戳戳他的肩膀,「喂!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去打別的女人嘛!我姊也不是憲美無缺的。」
易天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咬起數根鐵釘,豎起白色圍籬。
史望月的聲音愈來愈大,「喂!我是跟你說真的耶!雖然我們一家人拼死命強迫推銷,一直想把她嫁掉;可我們也是很挑的,要不是看你述算有誠意,才懶得跟你羅唆……」
易天韶還是理都不理她。
「喂!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已經是我難得發作一回的善心表現,你不要一副愛理不理的,敬酒不吃想吃罰酒啊!」史望月開始卷袖子,想要扁人了。
易天韶停了停,放下手上的釘子與圍籬,「你要說就說,反正沒把這些做完,我是不會走的。」說完,他又繼續挖洞、立圍籬、固定……根本不管站在一邊火大得要命的史望月。
三十秒過去,史望月突然笑了——嘿,這家伙的個性還真像史觀星!冷冷酷酷的,明明想听得要命,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罷了,說不定就是要這樣的人才能打動像大姊那種冷感淡漠的人吧!她再次蹲子,叨叨地嶗念起來。
「她呀,大概早就忘了要怎麼愛人了…」也不管他听進去沒有,史望月蹲在他身邊,一面拔野草、一面說著︰「她十一歲就到英國念書去了,一直念到大家畢業才回來,你知道英國的大學原本就不好念,再加上她一頭栽進冷冰冰的醫科……她可是本年度最受歡迎的醫生哦!」說到這里,史望月臉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驕傲的神色,「不過就算再受歡迎也沒用,大姊永遠是我們家最窮的家伙!她的錢全都砸在這兒。喏,」她指指「念劭」;這同安養院就是她最心愛的東西。
「對了,我姊很厲害,什麼武術都練得很棒,摔人不眨跟的,她不但教我和我妹……我還有一個妹妹你知道嗎?不過她現在不住家里,在美國念書…我媽……呃,我姐有沒有跟你提過?」》
「沒有。」易天韶依然保持簡潔的答話方式。
這樣嗎?文望月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暫先保留,「呃,好吧,那件事以後再說,太復雜了……要是我早就被逼瘋了,算姊的修養好…對了!姊有沒有說過她訂過婚的事?」
「你說什麼?」易天韶皺眉,臉色非常陰沉難看。她訂過婚?媽的!那個男人要敢踫她一根寒毛……他突然站了起來,雙手握拳——她失蹤了這麼久,會是去找他嗎?
「哎,不要擺臭臉嘛!」史望月笑咪咪的,非常滿意地瞧著易天韶吃醋失控的模樣,「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沒必要吃醋。」
「我不是吃醋。」易天韶皺起濃眉,剛剛壓下的火氣又上升了。
「明明就是!」史望月推他,「男子漢敢做敢當吃醋大丈夫!如果你不吃醋就表示你不愛她,如果你不愛她,我也不必浪費口水跟你羅唆!要听不听?一句話!」
易天韶沒有回答。
「喂;你考慮太久了,小姐我沒心情說了!」史望月笑得既賊又奸,擺明是捉弄他好玩,「瞪什麼瞪?別以為我怕你!」
「史望月!」易天韶眼底跳躍著怒火眼看就要延燒剃外頭來了。
「我很健康,不必請安!」她猶自玩得不亦樂乎。
易天韶的手幾乎要移到她的脖子上,恨不得一把掐死她!跟史望月說話不超過十分鐘,他就了解到為什麼爺爺會叫史家人「一家妖女」——當然,他心儀的史觀星不在此列!
而史望月仍老神在,一副悠哉至極的模樣。精打細算的她,早就把形勢衡量得清清楚楚——這家伙若是膽敢出言不諱,甚或打算出手傷她……哼哼,他要能娶到史觀星,她寧願把頭割下來送給豬吃!
「算你贏!」易天韶由齒縫進出投降的字句,全身百骸都被她氣得吱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