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見紅娃還是一臉問號,史觀墾嘆口氣,詳細解釋道︰「大妹妹,長年在國外跑來跑去的;很少回家不是你見過的絢夜——不過听說她長得跟我很像,非常像。很多人都這麼說。」不過;她似乎忘了提史望月比她凶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你…扮成阿樺?」仔細回想前些日子里的點點蛛絲馬跡……這才想起前幾天阿樺頻頻出錯,叫她也不理——史觀星十分訝異,這麼一個特級美女化成相貌平凡的女佣,還能讓人無知無覺,嗯…這份功力的確不是常人能及……
韋薇點點頭,「雖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在入虎穴之前總要先偵察先機,否則我要怎麼說服你讓我留下?」
「你為什麼非要留在我這兒不可?」這是極為奇怪的一點,韋薇長得美美的,一點也不像流民啊!為什麼會淪落得無家可歸呢?史觀星不解。
「沒有人會想到我跟情敵住在一起呀,這樣一來,當然也不會有人找到我!」韋薇說得理所當然,一點慚愧之心都沒有。
這是打哪兒來的怪理論?史觀星撫著已然發紅腫痛的太陽穴,暗自衡量著眼前的情勢︰還在房里到處飛的小白痴春麗妹看來不是能輕易打發掉的,而這個韋薇一副篤定賴定的模樣,恐拍也不是三兩下能攆走的…既然如此,不如利用一下吧!最好能讓她們鶩蚌相爭,說不定她這個漁翁能有好日子過!
「要住可以,但不能白住。」史觀星開出條件,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
「付房租嗎?可是,我沒錢…」韋薇掏掏口袋,阮囊羞澀極了,連銅板都沒幾個。
沒錢?那就更好辦了!史觀星清清嗓子,「我有說要收錢嗎?史家人也是如上市儈?出門在外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嘛…」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這句成語我知道!」紅娃搶先說出口——這句她常用,而且好用得很!
史觀星白了紅娃一眼,對韋薇甜甜地笑著,表情再柔和不過,「應該不介意我利用你的技能吧?」
不!當然不!最好讓她天天玩!韋薇的眼楮晶亮起來。狀極興奮,「要讓我扮你嗎?」
「不,是我媽。」史觀星搖頭。
「為什麼?」韋薇的眼楮立刻黯下來,非常失望,暗自偷學史觀星的小動作、小習慣已有一星期了,她知道自己絕對能將史觀星扮得維妙維肖,可是,卻沒有機會表演!
「沒有為什麼,你先去客房安置行李,詳細的細節我們以後再說。」
「喂!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說話只說一半的人!」紅娃雙手抱胸,氣呼呼地停在史觀星面前,「喂,我在跟你說話!」
「不知道。」史觀星埋頭翻報表,懶得理人,「更不想理你。」
紅娃更火大了,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忽視她的存在;「史觀星,不準你做這個鬼報表!抬頭,听我說話!」
「不。」史觀星答得斬釘截鐵,一點轉圜的余地都不給。
氣死人了!紅娃由口袋里抓出一把細沙,用力撒在那一疊疊的報表上,誰教你先對我不仁,休怪我對你不義!
史規星拍拍報表上的細微顆粒,繼續計算本季盈虧。但在三秒鐘之後,她發出極為難听的尖叫,「你搞什麼鬼?」
原本堆得高高的電腦報表突然散得滿屋予到處都是,每一張報表還開滿五顏六色的怪異花朵,教她怎能不尖叫?
「誰叫你不所我講話!」紅娃瞪她一跟。
「把我的報表弄回來!」史觀星吼人了。
「不要。」紅娃邪邪地瞪著她,「除非先告訴我你的計劃。」
「沒有計劃。把我的報表弄回來!」史觀星緩緩地抬起眼,表情柔和得近乎恐怖,「立刻!否則我把你送去博物館展覽!」
「騙人!」紅娃一雙骨碌碌的大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史觀星,「別想騙我!本仙子的經驗比你多得太多了,少羅唆,我要知道。」
「你既然如此聰明,不會自己想?」史觀星再度埋首工作,看都不看她—眼。
豬!紅娃在心里暗罵,要是她有這麼神,還跟我廢話?早把你嫁掉了!
「說嘛說嘛說嘛說嘛……」仿佛天底下的女人都能五師自通——一統天下無難事,紅娃也不例外,她死命拽著史觀星的袖子,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上輩子八成是砂鍋投胎的,沒見過問題那麼多的春麗妹!」也說不定是八爪章魚,她這輩子還沒見過有人能巴黏得像一團糧署的!
春麗妹?她不是春麗妹!紅娃忍下糾正她的沖動,等待著史觀星的答案。
「先把報表弄回來。」史觀星魄力驚人,氣焰高張,「動作快!」
紅娃當然只有乖乖遵命照辦,「可以說了吧?」委曲求全的代價絕不能少,否則有違她利已社社長之身分。
「我不會告訴你的。」史觀星帶著報表逃跑成功,留下了氣得渾身發顫的紅娃。
「你豬呀!」紅娃氣極;平白害她浪費時間和口水不說,更重要的是,白白浪費了她的耐心!
一星期之後
紅娃依然沒得到答案,但可由史觀星的種種行為舉動中尋得蛛絲馬跡……
計劃計劃,那紅娃千方百計要問出的計劃,事實上真的沒有——她不過是要先查清韋薇的底細罷了,總不能將商業間諜弄來家中坐吧?而韋薇在數量龐大的錄影帶與照片中將史夫人的語氣、舉止學得大部分,再經由史觀星的指正,巳與本人無異。
「大小姐,好多人來找你咧!」阿樺在門外報告。
「是誰?」史觀星忙得快沒命,沒有心情理那些阿薩不魯的客人。
「倪家全家都到了!」阿樺盡責地報告。
阿姨來了?史觀星的頭突然疼了起來,韋薇尚未上場,怎麼敵軍先到了!
「說我馬上下去。」不去的話八成會被嘮叨到下個世紀末,她的耳膜保用期可沒那麼久。
「觀星。」有人喚她,很熟悉的語調與聲音。
「什麼事,媽?」天!史觀星迅速回頭,「韋薇?沒事干麼嚇人?」她那一身的棗紅色旗袍,瓖鑽的真珠耳環,一絲不苟韻包頭髻,正是她所熟悉的母親形象。
「除了我之外,還會有別人嗎?」韋薇撤下成熟老練的表情,嘟著紅唇抗議。「你很藐視我的專業程度哦!」
「拜托你現在別來煩我。」史觀星的頭真的快爆了,面對親人,她沒有把握能瞞多久。一個弄不好,全盤皆砸。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只是難過兩字了。
「你快下樓呀,客人是我請來的,別怠慢了人家!」韋薇打算玩下去,管她會不會被氣爆,計劃都訂好了,不實行就太暴殄天物了!
史觀星抬起眼,美目瞪向韋薇,投有錯過韋薇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
「老實說肥,你打的是什麼主意?」史觀星不相信沒有陰謀。與史望月一塊長大只有這個好處,對陰謀的敏感度超乎常人數十倍。
「下去就知道啦。」韋薇的嘴咬得緊緊的,硬是不露口風。
可惱呀可恨哪!養老鼠咬布袋就是指這種情況!韋薇怎麼看也看不出有做亂的能耐,百分之九十九是那個爛春麗妹出的主意!什麼鷸蚌相爭;她的算盤非但打錯了,而且還錯得萬分離譜!她們倆根本是聯手遮天!就說嘛!那麼羅唆多舌的小家伙怎麼習能乖乖地安靜一整個星期。
當史觀星下樓時;听得廳內吱吱喳喳,「不要不要,我要砒霜,巴拉松給你。」這是倪霜嫌惡的語氣。
「為什麼?喝農藥死很痛耶!已所不欲請勿施予他人!」倪冰義正辭嚴地拉松推回給原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