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家伙的態度夠惡劣的,根本當她是隱形人,說話一點顧忌都沒有。
「我要離、要分,與你何干?無聊的臭雞婆,滾啦!」尹梵水先對莫以熾亂吼一頓,然後轉向莫以烈,「什麼叫作我們?你是你,我是我,不要代我發言。」
「那你說。」莫氏兄弟立刻將發言權交出,靜待佳音。
「說什麼?沒頭沒腦的,誰理你?」尹梵水氣呼呼地放開他,一跳一跳地逃至房間另一端。
「看吧!人家根本不當你是一回事。」莫以熾嘲弄地斜睨兄長,「還是把她交給我,我喜歡這種冷血無情的女人,訓練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訓練?」熾不是練拳擊的嗎?什麼時候也收起女弟子來了?
「把她鍛煉成眼中只有我的愛奴。」莫以熾狂妄地放聲大笑.冷嘲意味深濃,「你是辦不到的,我或許有機會。」
「下輩子也別想!」莫以烈對弟弟怒吼,拚著一身的傷往莫以熾撞去,「她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于是,兩個男人立刻扭打成一團,而且很明顯的,莫以熾佔了絕對的上風。
要打就打死算了,沒見過這麼短路的一家人,尹梵水窩在牆邊生悶氣,硬是不許自己觀戰。難怪爺爺一天到晚告誡她不許接近「不正常」、「有毛病」的莫家人,其來有自啊!弟弟想搶兄長的妻子,竟使出綁架手段胡搞瞎搞,把哥哥痛扁一頓不說,還差點弄得面目全非,說不定,那個老謀精怪的莫爺爺還是幕後主使人,現正躲在背後偷看兄弟鬩牆的戲上演,心情開懷愉悅得不得了,變態!統統有病!
等等,她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重點?莫以熾為什麼拚命挑撥他們,硬是要逼他們這對搶婚夫婦仳離?莫爺爺設下這整個綁架事件又有什麼意圖?該不會……
去他的神經病!她的事才不需要外人插手,她愛不愛他,關他們什麼屁事?尹梵水憤怒地抿緊唇,眼里揚滿高昂的斗志,死瞪著打得你死我活的兩兄弟,哼,這樣一點小騙局,就想拐她說出那惡心肉麻的三個字?作夢比較快!
「親愛的小熾熾,過來一下好嗎?」尹梵水忍下滿腔欲嘔欲吐的惡心感,甜膩膩地輕喚道,「我已經決定放棄你大哥,考慮給別人一點機會了。」
「你再說一遍!」莫以烈怒吼狂哮。
莫以熾則一臉狐疑困惑,剛才還跟烈黏在一起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現在居然翻臉不認夫婿,當場來個紅杏出牆,實在有點夸張。
「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尹梵水粲然一笑,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腳踝上的鐵鏈,「嫁給熾也沒什麼不好,反正都是莫家人,哪個都無所謂。」
「我要掐死你!」莫以烈火大地擋開礙路的弟弟,一步一血印地朝尹梵水顛躓而去,氣勢驚人,怒焰沖天。
「何必發那麼大火?你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求婚者,手段更是不比卑鄙高明到哪兒去,有什麼資格數落我?」尹梵水站起身,偷偷地沿著牆邊移動,打算不著痕跡地逃跑。唔,他看起來簡直就像從古墓里爬出來的浴血戰神,凶死了!要是不小心被他逮到,如果沒被一掌掐死,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的。
「我要是能不愛你,也不會做出那種下三濫的蠢事,不領情也罷,你為什麼要把我說得那麼難听?」莫以烈雙眼焚火,恨不得能撕爛她那張嘲弄不屑的面容,「沒心沒肝的女人,我當初怎麼會瞎了眼愛上你?」
「當初?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對我沒感覺了?」尹梵水掀了掀睫毛,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掩飾淚水,要說也行,不過她絕不會讓他們那麼痛快的,「那敢情好,咱們就此一拍兩散吧!」
「你敢!」莫以烈突然猛撲過來,整個人壓制住尹梵水,不許她有一分一毫的動彈空間,「你舍不得的。」
「為什麼?」尹梵水冷嗤道,怪聲怪氣地學著莫以熾的語氣,「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因為早在八年前你就偷偷愛上我了。」莫以烈怒焰稍減,以邪氣的目光瞪住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趁我昏睡時偷吻我,而且還不只一次。」
尹梵水瞪大眼楮,怔仲地回瞪他,他……他是怎麼知道的?明明打了止痛針,明明確定他昏睡得像只豬似的,他居然知道她做過……
「胡說八道,我……我才不會做那麼……低級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尹梵水的辯稱听起來就是理不直氣不壯,一點威信都沒有,「你……你不要隨便誣賴人。」
「是我誣賴你嗎?」莫以烈低笑著,滿意地看著艷麗紅潮在她頰邊蕩漾,久久不褪,「如果不是對我有情,你又何必硬逼我進手術房?」
「拜托,醫生都說了,你的盲腸爛得快破,說不定來不及拿出來就會破掉,演變成月復膜炎,情況危急,我能見死不救嗎?」尹梵水嗔惱地瞪住他,「好人真難做,善心舉止都會被人懷疑。」
「我可不知道看護病人的服務如此周到,竟在夜半時分有贈吻的服務。」莫以烈冷哼著,顯然對她的說辭不甚信服。說出那三個字真會要她的命嗎?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都能不嫌肉麻惡心地拿來掛在嘴邊當口頭襌了,她就不能好好地說一次讓他開心嗎?惜字如金的笨蛋。
「你又知道那個女人是我了?」尹梵水白了他一眼,「說不定是那個肉多多的大美女,別認錯人。」雖然,她後來立志學醫與這件事不無關系。
莫以烈瞇起犀利的眼眸,冷冽地瞪住她。每次都這樣,總在他企圖釣出她吐出感性溫存的話語時,她總是突然清醒,冷冷地撥他一大桶冰水,無情且冰寒,似有情,還無情,究竟要如何,她才甘願吐露真心話,與他共守地久天長?
「你一天不承認,我們就得為這個問題吵下去。」他抬手撫模她柔女敕的臉頰,眼底是無邊際的恆久忍耐,「不要讓我等太久。」
「沒什麼好說的,反正你們莫家人全都是自以為是的豬。」尹梵水轉了轉滴溜溜的晶亮眸子,奸邪的光芒熠熠閃動,「他們既然不相信,說了也是自說,我干麼要多事的承認我愛你?」
就算是原子彈掉在莫以烈面前,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震撼。
「那是什麼臉,被雷打到啦?」尹梵水拍上他臉上的淤青,賊兮兮地竊笑。
「再說一次。」莫以烈緊緊攫住她的手,戀戀地要求著,若不能確定她的話,他今生休想安穩成眠,「說呀!」
「我什麼也沒說。」尹梵水的笑容更加詭異了,「什麼也沒承認。」
她的頸子似乎很好掐,輕輕一捏就可以解決它,莫以烈瞪著她怪笑的俏臉,有股殺人的沖動。
「你說不說?」或許可以出扭斷她的手腕開始。她分明是在耍他,明明知道他有多需要她的保證,卻偏偏故意將他的心懸吊在半空,蕩來蕩去,忽高忽低。
「跟你說了嘛,我就是不要承認我愛你,听不懂嗎?」雖被掐疼了,但尹梵水笑聲頻仍,猶自玩得不亦樂乎,「耳背就該去看耳鼻喉科,身為醫生的我,有職責對病人提出建言,請不要辜負此番盛情。」
「你愛我!」莫以烈突然失去了慣有的自制冷靜,倏地跳起來大吼大叫,滿室亂奔,一點也不像是身受重傷的虛弱病者,「你愛我!」
「我不承認哦!」她坐在地上玩著手銬,一臉閑適,「我從沒說過,真的,這人發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