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看電視體育節目的楚捷轉過頭來注視安娜。
「有人密告楚捷私藏大麻,警察在楚捷的摩托車置物箱里找到一包大麻,可是找不到楚捷的人。」
「怎麼會有那種事?」安娜急叫道。
楚捷關掉電視,坐到床角,與坐在椅子上的安娜面對面。「怎麼了?」他問。
「妳等一下。」安娜要阿姨稍待,再向楚捷轉述阿姨告知的消息。
「栽贓!」楚捷吼地站起來忿忿道︰「一定是丁香挾怨栽贓!我的最後一根大麻已經被妳丟進馬桶沖走了!」
安娜再對阿姨轉述楚捷的說法。
「我也是想說楚捷戒毒戒得那麼辛苦,怎麼還會藏大麻?幸好你們的手機這幾天關機,拒絕外界干擾,才能悠哉的在民丹島玩三天。台灣的警方查出楚捷出國到新加坡,但是不知道他現在的行蹤。」
安娜很快的對一臉怒氣,雙手插腰、赤腳站在房中的楚捷說︰「警方查出你來新加坡,不知道你在這里。」
「安娜,我跟妳姨丈討論好幾天了,你們一回台灣一定馬上會被記者包圍,警察也會要楚捷去驗尿。你們不如再在民丹島住一個禮拜,等到楚捷體內的大麻成份都代謝掉了再回台灣。那麼楚捷就可以否認他吸過大麻,推得一乾二淨。」
稍後楚捷打電話給一修,對台灣媒體的報導有更進一步的了解後,再與安娜商討對策。
「一修也覺得妳阿姨言之有理,我們應該等我驗不出抽過大麻後再回台灣。警方約談過他,他都推說他不清楚。他也覺得我的生活相當單純,除了丁香之外,沒有與別人結怨,應該就是丁香由愛生恨,想害我名譽掃地。」
「我們再在這里待上一個禮拜應是上策,否則你現在回去就會被送進勒戒所。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生氣也沒有用。現在我們應該冷靜的考慮回台灣要怎麼說對你才最有利。」
楚捷做個深呼吸,重重的吐一口氣。「我怎能不生氣?我怎麼也沒想到丁香居然如此歹毒,害我抽大麻,還要害我賠上名譽。我要是仍孑然一身,根本無所謂,可是現在我是有家室的人了,我不能害妳蒙羞。」
安娜坐到他旁邊,握緊他的手。「我們現在是夫妻,夫妻是命運共同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不會因為你在迷惘的時候曾做錯事而感到羞愧,反而因為你有勇氣懸崖勒馬,堅毅的戒毒癮而感到驕傲。」
楚捷握起她的手親吻。「和妳結婚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她以甜笑給他打氣。「我也是。謝謝你給我太多太多我作夢也想不到的歡樂與幸福,這幾天我簡直置身天堂,不是因為民丹島的景色優美、海水澄澈,而是因為你是個最佳伴侶。」
他動情的給她一個溫柔的吻。「娶妻如此,夫復何求?我真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我不生氣了,丁香很可惡,但我自己也有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經過這次的教訓,我想我以後不會再那麼愚蠢,會以較成熟、理性的態度來處理人際關系。」
「太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賞他一個輕吻。
「我親愛的、美麗的、可愛的太太,妳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安娜想了一下。「你要公布我們結婚的消息嗎?」
「當然。我從來也不想隱瞞,是妳覺得最好暫緩公開。我回台灣要大大方方的公布,我娶到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太太。」
安娜莞爾。「別灌我迷湯,說不定你的歌迷會感到很失望,覺得你的眼光太差,應該娶個更漂亮的太太。」
「安娜!」楚捷叫道。「妳不知道妳有多漂亮嗎?我第一次認出妳的時候就難以置信妳會變得這麼漂亮,超乎我的想象太多。」
「我美容過。」
「那是因為嚴重的車禍。其實即使妳的嘴唇和以前一樣厚,妳的身材像以前一樣胖,我還是會深深愛妳,因為我知道妳有一顆美好善良的心和美麗的靈魂。丁香打扮起來比妳漂亮沒有錯,但那種蛇蠍美人值得愛嗎?一個人的美丑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再美的看久了也不新鮮,再丑的看久了也會習慣。思想、心靈能夠契合,戀情才能長長久久。」
「外表是一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多時候還是很重要。像你現在漸漸恢復以前的英俊模樣,惹得很多女孩多看你好幾眼,我走在你旁邊會自慚形穢。」
「妳錯了!她們是多看我們好幾眼,羨慕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好了!我們不要再互相吹捧了!如果你想听我的意見。」安娜正色說。「Honestyisthebestpolicy。誠實是上策。我覺得你可以坦承你吸過大麻,但是已經戒掉。你沒有立即回台灣解釋,是因為你在度蜜月,沒看新聞,沒開手機,沉醉于蜜月中,不問世事。後來知道你被誣指私藏大麻,你覺得不值得為了一樁莫須有的指控而改變你人生中最重要的蜜月計畫。」
楚捷點頭。「妳說的正合我意。我不想否認我抽過大麻,因為我是個不善說謊、不愛矯飾的人。我甚至希望我能現身說法,給年輕人一個警惕,不要走我走錯過的路,不要受我受過的苦。我想警方會監控一修的通聯紀錄,他們會知道我已與一修聯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一修,叫他轉告警方,我在國外度蜜月,會按計畫在一個禮拜後回台灣,坦然接受警方的任何調查。我沒有偷藏大麻,那是別人惡意的栽贓。我知道對方可能是誰,希望他在這個禮拜內自首,洗清我的冤枉,否則我回台後將不得不為了自清而說出他的名字來。」
「你真的會檢舉丁香嗎?」安娜蹙眉問。「她只是因為愛你不成而生恨。如果她因此名聲事業毀于一旦,那不是很可憐嗎?」
「安娜,妳不覺得妳善良過頭,成了是非不明的濫好人嗎?」
安娜輕嘆。「你說我有婦人之仁也好,我總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已經戒毒成功又結婚了,丁香如果仍執迷不悟,她會有現世報的,不必由你來做屠夫砍她一刀。」
「欸,砍我的人是她耶!她陷害我抽大麻受她控制,我僥幸得妳之肋沒有沉淪,現在她又栽贓陷我入罪,難道我該乖乖的去坐牢,任她逍遙法外再去害別人嗎?安娜,我只是個人,不是菩薩,我沒有為魔鬼犧牲奉獻的偉大精神。妳以為我不揭發她,她就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從此發願行善、造福人群嗎?錯!她會得意的笑我傻,變本加厲的去害別人。」
「我們當然要洗清你的冤枉,如果能不說出丁香就讓你月兌罪的話,那是最好。否則……」安娜輕嘆。「我真不忍心看到丁香付出慘痛的代價。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會這樣城府深沉、手段卑劣,一定其來有自,她生長的環境和社會的價值觀都難辭其咎。」
「我給她一個禮拜的時間自首,讓她有減輕刑責的機會,如果她還不反省,我也救不了她了。我只能答應妳,除非不得已,否則我不會主動對警方說出她的名字。」
安娜的嘴角勾起淺笑。「謝謝你。懂得寬恕別人,你的確成熟、理性多了。」
「妳這個小笨蛋!」楚捷寵愛地揉揉她的頭。「她蓄意拆散我們,妳還為她求情。」
「傻人有傻福嘛!」安娜嬌笑。「她處心積慮的算計,結果還是沒得到你,讓我撿到便宜,你今天才說高爾夫球場看起來很舒服、心曠神怡,你想學高爾夫球,修養耐心。現在我們有一整個禮拜的時間可以消磨在高爾夫球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