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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誘惑 第6頁

作者︰甄情

凌飛不急著成親,倒是急著立戰功。他爹凌烈是樞密院的副使,也是樞密院最高階的武將,輔佐文官樞密使掌管全國的軍政。將門虎子,他豈可辱沒爹的名聲,當然必須力求表現。也因為精神集中于此,他從來不曾多花心思去注意女人。

現在一個活生生、水當當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不斷的和他唇兒相接,他就算是塊木頭,也感受得到春意綿綿。鹿血的血腥味經過她的口含過後,似乎變得不腥不膩,甘霖般的流入他喉中,令他的四肢百骸都熱烘烘了起來。

以前明義常說他有毛病,世間須眉男兒,哪個不愛親近女紅?唯獨他例外。而今他不得不承認,和一個女人唇舌相觸的滋味是不錯,即使這個女人是個契丹婆娘。

之前他全身緊繃的筋骨這會兒松散酥麻,說不出有多舒服,只是他心頭癢癢的,月復下又升起一股熱,使他的身體起了微妙的變化。明義喜歡接近女人喜歡流戀花叢,大概就是貪享這樣的歡愉吧。也許他們說做那擋子事有快活並沒有言過其詞,現在他就有點春心竅動、躍躍欲試。

番女的唇離開他的唇,他差點忘了他正在假裝昏迷,險險就發出抗議的申吟聲。等到她又含了一口鹿血來對著他的嘴喂他喝,他卻又幾乎微笑起來。他得小心點,否則她很快就會識破他的偽裝。

玉瑤早就發現他已醒了。他死要面子愛裝假,她也不想拆掉他的面具。剛開始她的確是為了要為他補身子,才想到以口喂他鹿血。剛接觸他的唇時,她的心頭小鹿亂撞,差點無法自制的顫抖起來。他的唇形剛硬下垂,可是他的唇瓣接觸起來卻異樣的柔軟。她第一次踫觸男人的唇,當然有些害羞,但是想到她已認定要他做她的大婿,這些事遲早都要做的.她也就坦然收起羞意。

從小到大.只要她耶律玉瑤要的東西,沒有不能到手的。但是,雖然備受皇兄與母後寵愛,她卻不至于嬌蠻貪婪。她要的不多.只是,一旦中意,就非得到不可。

她記得她十四歲的時候想要一只女真族進貢的海東青鷹,母後十分反對,認為女孩子不適合玩凶猛剽悍的老鷹,但她硬是要玩,即使在馴鷹的過程中吃了不少苦頭也從不放棄。結果不到一個月.她就和老鷹創建起極佳的感情,現在那只鷹在上京的北皇城里養老。

她也是個馴服野馬的好手、愈是頑劣的野馬,愈能引發她的興趣。這幾年她馴馬的本事傳了開來,有幾個想討得她青睞的其他部族首領紛紛送野馬來供她消遣。

凌飛的俊帥吸引了她的目光,但真正引發她興趣胸,是他桀驁不馴的傲氣。她喜歡向不可能挑戰,而當前收服他這匹野馬,便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挑戰。此刻,以這樣溫婉的口唇接觸的手段收服他,她也從中得到極大的樂趣。

可惜,鹿血終有喂完的時候。

她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任由他裝到底。他假裝昏迷,他們做了什麼,各自心里有數,還可以和平相處。他一"醒",又得拼死維護他可笑的男性自尊,他們包準說不上半句投機的話。

夜已深了,她已累了需要休息,不想打著呵欠再和他做口舌之爭;況且他比她更需要休息,她還是不要吵他,讓他睡吧。帳口的營火缺少她的照顧,被雪花澆熄了,氣溫頓時降低。鋪在地上的氈子被凌飛高大的身子佔去大半,她只好躺到他身邊,挨擠著他,用她的毛裘蓋住他倆的身體。

他們已經親過嘴了,又這樣同寢,她這輩子賴他是賴定了。不管他有沒有未婚妻,他都得做她的駙馬,終生只能有她這一個女人。

她微笑著閉上眼晴,相信母後會同意她的選擇。母後老是撈叼著要盡快把她嫁出去,現在她俘虜了一個英偉不凡的漢人招贅,母後應該會史高興才對。

凌飛連個大氣也不敢喘,僵直的任番女睡在他身邊,與他同裘。番女就是番女,她說她讀過四書五經,卻仍不懂禮義廉恥,隨隨便便和一個異族的陌生男子臂貼著臂、腿靠著腿睡,真是令人不齒。

其實他們已經不能算是陌生人,沒有一對陌生男女會連著貼了十次嘴。雖然事出有因,他們不是真的親嘴,但是回想起剛才的好滋味,仍令他蕩氣回腸。現在他惱的不是他的初吻被她奪去,而是不知她已親過多少男人的嘴。她這麼自然的就睡在他身邊,到底是多少經驗的累積,才使她一點都不羞怯?

依他的性子,他很想拂袖而起,唾棄這個無恥的女人。但是一想到帳外大雪紛飛,他的火氣瞬間消散。他真是冷怕了,能舒適的躺在溫暖的氈帳里,旁邊還有個柔軟的嬌軀幫他取暖,他如果率性奔出去挨凍找死,那他不啻是天底下第一大呆瓜。

和她睡就和她睡吧!吻都讓她吻去了,這樣挨著睡又不傷他一根寒毛,他怕什麼。待會兒她不可能霸王硬上弓,扒掉他的褲子吧?他可沒听說過女人可以主動強要男人做那種勾當。

呃……呃……一想到他和她做那檔子事的可能性,他身體就發熱,一-熱流竄進丹田下,害他硬挺得好難受。就是這種難受使得明義不找女人不行吧?明義找娼妓消解,他能當身邊的番女是娼妓,找她宣泄嗎?不!不!那豈不是上了她的當,非得做她的勞什子駙馬不可了。不!他絕對不做攀附女人的軟骨頭。

他暗暗做深呼吸,強迫自己冷卻下來。他的睡相一向欠佳,教他這樣一動也不動的躺著真難過,怎麼睡得著?

可是,他實在太累了,沒有多余的力氣去想太多,迷迷糊糊的沉進夢鄉。

遠處傳來的牛角聲喚醒了玉瑤。她的第一個感受是天亮了,第二個感受是有個男人壓在她身上。她差點踢開他,睜開眼楮看到凌飛沉睡的臉,她心頭一熱。放松下來窩在他懷里。在睡夢中他不規矩的夾住她,一手摟著她的腰,傷腿跨到她的兩腿上。由此可以推測,他並非真的不喜歡她,只因兩國交鋒、彼此敵對,他才會一再拒絕她。否則,他如果真的討厭她的話。昨晚她喂他喝鹿血的時候,他不經意的流露出的,不會是陶醉的神情,而該是厭惡的神情。

她不只想俘虜他的人,還想俘虜他的心。她希望她的丈夫能深愛她,為她痴狂。當前這個心願似乎很難實現,但是,假以時日。她相信她能使他愛上她。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凌飛應該也不例外。只要她真心誠意的對待他,他應該也全投桃報李。想到爾後能天天睡在他懷里,她心中充滿了幸福感,不禁愉快的嘆氣。

她的嘆氣聲驚醒了凌飛。

他張開眼晴,看到一張清麗絕倫的臉離他好近。他還沒有完全清醒,不自覺的對美女微笑。下一瞬他才發現他不是在作夢,而且他的手和他的腳都在人家身上,他霎時驚愕得坐起來,往帳篷的邊緣退去,想離她遠一點。沒想到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氈帳十分脆弱,經他一撐就整個倒塌下來。

他胡亂的揮開覆到他臉上、身上的氈子,看到天色已蒙蒙亮,雪也停了。東方出現魚肚白。今天該是個好天氣,皇上己安然進入渲州城了嗎?他夜不歸營、爹可為他操了整晚的心,以為他己殉職?該死,昨晚他的心思全被番女佔據,忘了趁她睡著時偷溜,現在他想溜的話,恐怕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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