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性別岐視,虧你還是醫生,一點職業道德也沒有。同性戀並不是心理問題,只是每個人的性取向不同罷了,就像右利手和左利手(左撇子)一樣。」李舒據理力爭,」而且,梅田才不是什麼變態,他可是個令人佩服與羨慕的人。要是那樣的人在我面前的話,我鐵定會幸福得昏掉。」
「你該不會羨慕他是同性戀吧。」梅非就是不服氣她把他比做那個變態,而且他也比較帥。
「我還不確定自己的性取向,但從客觀上來說,我那麼喜歡萊奧那多,應該是個異性戀吧。」李舒皺著眉頭,」而且我也很喜歡洛懸呀,雖然他名草已有主。」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洛懸听到這兒不禁笑了笑。
「你笑了就好,洛懸,我其實有件事想求你幫忙。」李舒之所以這麼苦惱是因為她怕風昊反悔。不過,她是天才嘛,終于給她想出了這麼個絕招。哈哈!
「嗯?」洛懸想不出這小家伙會有什麼真正的苦惱。
「今晚你們會有一個小型的聚會,風昊本來要我和他一起去的,但是,你知道,那張出浴圖,我想這回可泡湯了。」
「你會為了這種事求人?」梅非在一旁像听到什麼世界奇聞般地驚訝,完全沒有做為老師和醫生的自覺。
洛懸也在一旁微笑,是別有用心的微笑,絕對與友好二字扯不上什麼關系。
第2章(2)
「我又怎麼不會,我求你了,洛懸。」李舒轉向洛懸,非常誠懇地說,」而且,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是為了,」洛懸頓了頓,」古荒吧。」
「嗯,嗯!」李舒把頭點得跟什麼似的,「古荒的手藝我一直沒有機會領教,這回機會難得,我……」
「那你還捅婁子。」梅非打斷她。
「我衰嘛,我哪知道……,總而言之,我又不是神,我……」
「好了,我帶你去。」這回輪到洛懸打斷她了。
「你,」李舒一副要哭的樣子,「你真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善良、最仁慈、最大氣、最不計較別人的過失、最帥、最美、最有同情心,別打斷我,說到哪了,最最最N次方好的人。」
梅非遞過來一杯咖啡,」要不要喝?」
「嗯?」
「我想你還沒說完。」
「對,再加上,我說完了,這麼多還不行嗎?」李舒向來不吝嗇贊美別人,可總是那幾個詞,而且又毫無誠意,唯一的功效可能就是讓被他贊美的人頭皮發麻,听不下去,然後心領她的好意為止。
「古荒,你的手藝真的是太棒了!真是太好吃了!」李舒從吃第一口開始說這兩句,到現在不知說的是第幾十遍了,但她還是不停地努力著,努力著一邊說一邊吃,的確有點辛苦呢。而古荒,雖然是被像李舒這種贊人當飯吃的人贊也是很開心的,他還決定每周請李舒吃一次,這簡直讓李舒樂得差點吃得撐死。相比這活躍的氣氛來,有兩個人顯得沉悶,一個是洛懸,一個是嚴釋。
不過這兩人的嚴肅是由來已久的,他們似乎天生就有某些要不苟言笑的理由,而今天,這理由可能摻雜了對風昊如此大度的懷疑。風昊不但一點都沒有對照片的事做出瓜,而且,還是他載李舒到此的。但是,李舒那個傻瓜,對什麼事都見怪不怪,看到吃的便把什麼都忘了。
一群人鬧到12點,都還興致盎然。
「我要回去了。」風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上了外套,他面帶笑容地看著李舒,顯然他的車需要再載一名乘客。
「等我一下。」李舒果然也站起來,拍了拍一直都很飽的肚子,「真是人間美味,古荒,下星期我還會來吃的。」
「希望如此,祝你好運。」古荒很同情的看著她。
「祝你好運。」其他幾個人也對她說了相同的話,李舒並不明白這句話的重要性,直到回到家看到風昊那張在瞬間沉下來的臉。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我還拼命地拜托洛懸,我真的很想嘗嘗古荒的手藝。」李舒在一張舒適的靠椅上坐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就像這樣,死了也不會留下遺憾。」
「真的不會遺憾嗎?」
「也許吧,雖然我看的書還不夠多,但無論如何,我反正也不可能看完世上所有的好書,所以,也可以說是沒有遺憾了,不過,我只是說說。」李舒今晚喝了不少,已有點微醉,而她,正是那種越醉話越多的人。
「也許我可以成全你。」風昊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了兩杯咖啡,他遞了一杯給李舒。
李舒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好苦!我早就說過,茶要濃而苦,而咖啡一定要甜,咖啡的苦實在令人無法接受,一點內涵都沒有。」
「嗯?」
「茶道也有幾千年,其間蘊含廣大,淵源流長,銘刻中華民族的苦難與苦中作樂的堅韌,而咖啡的苦,只有澀,毫無深意。」說著她把杯子舉著,示意著讓風昊給她加糖。
風昊竟真的接過杯子,他加了幾塊方糖後便轉過身,面對著李舒的那張原本有幾分笑意的臉霎時變得嚴肅起來,也許應該用陰沉來形容。李舒即使帶著幾分醉意,即使她素來以對危機缺乏敏感而聞名,她也知道這回死定了。
現在想想,送走他們時那幾個一臉的詭謎,還不約而同地對她說什麼祝你好運之類的屁話。她就知道自己怎麼會那麼好運,怎麼會……
「沐玲與我分手了。」風昊陳述著,不帶一點感情,像是報紙上的白紙黑字。
「我真替你惋惜,不過,天涯何處無芳草。像你,英俊多金,高大威猛,人見人愛,豈能因為這小小的打擊而一蹶不振。」好嚴重啊,她莫非真的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我和她是青梅竹馬。」風昊繼續他的陳述。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想我聖恩學院,美女如雲,除了像我這樣的為數不多的其貌不揚者外,其余的皆是各有風采。雖然我不善于替人搭線,不過,像你,不用搭線就可以搞掂了。想想你不是每天都會收到一大堆情書嗎,再說,一年級也差不多開始行動了。」
「我提出的。」
「這樣更好,把握主動,先發制人,……」李舒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什麼?你提出的?」
風昊依然面色陰沉,他斜靠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的腿裹在黑色的牛仔褲下顯得十分勻稱。他很瘦,而且皮膚略顯蒼白,漆黑的頭發有點凌亂,但此時卻襯托出主人的妖嬈。也許這樣說有點過火,但他身上似乎流淌著不為人知神秘的血液,使這樣的一個人,如此和諧的溶入黑夜。
「那我豈不是幫了你。」李舒得意極了,她盤算著又可拿到幾個小錢,不過,周公可先得向她討債,催得這樣急,使這個李舒帶著她的美夢沉沉睡去。
風昊看著睡熟的李舒,像個嬰兒般的安詳,很難想像出這樣的女孩會做出什麼樣的怪事來。他把她抱起來,放進房間里的床上,自己一個人坐在旁邊,靜靜地欣賞,仿佛這件藝術品值得一夜不眠。而他,其實並不是第一個這樣想的人。
正是高中二年級的一個中午,李舒在校園里游蕩,可能是為了體驗當鬼魂的感覺吧。只是此時烈日當空,在太陽底下散步自然算不得悠閑,還沒走多久,李舒就只喊熱,可惜,無人理她。想想也是,正是中午,每個人都忙著照顧餓了一上午的胃,誰會去注意在飯後散步的李舒,更沒有人無聊到要陪她去忍受地獄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