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灝熙煩悶地回道︰「別理他。」
「噢,那這邊請。」鴇母邊笑邊領著他進專屬的房間。
未進房,督見東側聚集了不少喝花酒的大爺,喧鬧亂叫,似乎在出價。
鴇母觀察他的神色,連忙得意的解釋︰「他們正為了一睹清心的真面目而喊價呢!」
「琴心?」他臉色丕變。
「不是,是清心。關大少爺,您有所不知,這清心不只才藝高,容貌更是冠絕全北京城,只要看她一眼,沒有人不為她失了心魂。」
他冷哼一聲,有傾城傾國之姿又如何?一墮入煙花之地,任她再有閉月羞花之貌,亦是枉然。
「清心的傾城之貌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看的,那些垂涎三尺的客人全聚集在那里,誰出的價錢高誰就有資格,但若是關大少爺您有意思,我可以破例為您另外安排。」為了討好有錢的大爺,鴇母巴結地笑道。
「我沒興趣。」俊臉不屑地一甩,徑自走進專屬的房室。
沒一會兒,媚娥款款生姿地走進來,不發一言地為他斟酒,嬌艷的容顏平添幾分憔悴。
必灝熙握住她的縴縴小手,將她拉進懷中,狂猛地吸取她的幽香。
媚娥全身散發一股和著脂粉的女人味,不必多麼靠近,就能以味辨人。
「你還生氣?」媚娥可憐兮兮地問,秋眸浮盈水光。
「生氣就不會來了。」香味雖然四溢,但不耐聞,聞久反而倒了胃口,利眸掩飾真正的心思,猶讓媚娥坐在他的大腿上。
「現在你來了,也表示你不氣媚娥?」她如履薄冰的試探,聲音出奇溫柔。
「只要你花點心思,能夠取悅我,有任何不快之事,就當跌了一跤,記取教訓就好。」他飲盡杯中酒,欲低頭吻她,怎料她拒絕了。
「還說不生氣,為什麼今天帶了一顆石頭來?」她嬌嗔地瞪張淙一眼。
「覺得他礙眼?」他邪惡地挑高眉。
「礙眼極了,你叫他走,好不好?」媚娥使盡柔魅眼波,催促他趕走張淙,免得壞了兩人的好事。
事實上,媚娥是擔心的。之前有個娘娘腔的洛琴心老梗在他們之間,還弄得滿城風雨,令天他沒帶洛琴心來,反而帶了一個剽悍男子,她擔心哪!擔心關灝熙就如傳言所說的迷戀男色。
「想要他走?可以,你去趕他。」關灝熙悠悠哉哉地說,俊臉有了輕松之色。
「怎麼做都行?」媚娥老早想好了一條妙計。
見她誘惑醉人的水眸,關灝熙大抵猜出她想要做的事。
「只要能趕他走,我可以任由你擺布。」
媚娥喜出望外,玉手撩人地撫模他的胸膛,那結實的肌理常令人流連忘返。
丁香舌輕劃著他的薄唇,媚誘橫生地挑逗他的感官,偶爾瞟視那顆石頭,看來她做的還不夠。
手指似在跳舞般有韻律地褪下外紗,露出一片欺霜賽雪的香肩玉背。
「熙,吻我。」她將雪頸呈現在他眼前,引惑他來品嘗。
必灝熙沒有令她失望,一雙電眼盯著她浪蕩的眼,舌頭自她的耳下到雪頸十分有技巧地舌忝弄,帶著魔力的手在她挺立的胸前有節奏地揉撫,直到她吟哦嬌喘。
他邪魅一笑,欲攫取豐潤誘人的唇時,門外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數人高喊著教他敏感的名宇。
必灝熙神色丕變,來酥香苑最主要是不想留在竹峰閣,那里每處每地都留著她的足跡,酥香苑至少有媚娥在,她會令他忘記洛琴心的,怎料——
「怎麼了?」媚娥察覺他的心不在焉,想起站在一旁的張淙,厲聲喝道︰「你還不走?想要關大少爺發脾氣嗎?太厚臉皮了,看人家親熱眼楮都不眨一下。」
「張淙,替我帶話給鴆母,今天我包下整個酥香苑,不想听見任何喧嘩掃興的聲音。」
「是。」張淙領命離去。
「還是你厲害,三兩句話就把他打發走。其實你本來就想要他走,別破壞我們的,是嗎?」關灝熙願為了她而包下整個酥香苑,這是空前之事,那個叫清心的女人想搶酥香苑的第一把交椅,還得看關灝熙肯不肯呢!
必灝熙對她熱烈索求的忽地消失了,連他自己都甚覺驚訝,只是為了一個相似的名字罷了!
他低頭吻住媚娥,大掌摩挲傲人的雙峰,試圖用的歡快來忘記洛琴心,但試了許久,他的熱情並未因媚娥而點燃,只有更煩躁的情緒蔓延著。
媚娥見他意興闌珊,索性主動取悅他,嬌軟的身子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一邊舌忝吻他剛毅的唇線,一邊呢喃︰「這幾日你沒來,真是又寂寞又氣人,那位新來的女人仗著鴇母有意捧她,對酥香苑的姐姐們完全不睬,初來乍到一點禮數都不懂就想騎到我頭頂上去。熙,你說她可不可惡?」
必灝熙與她唇舌交纏,力道出奇的狂猛,媚娥感到他的粗暴,卻不敢開口要求他溫柔。
片刻,張淙折回來,媚娥完全不理會他的存在,她只想讓關灝熙眼中只有她,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來來,進來。」鴇母跟在張淙後而,領著清心進門。只是她沒想到進門後看到的是極其曖昧的狀況,她怔了怔,尷尬一笑。
「娘,你來做什麼?」好事被打斷,媚娥又氣又怒,雪臂緊攀著關灝熙的脖子不放,若是娘識趣點會知羞而退。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鴇母連忙陪笑,細細的觀察關灝熙的神色,她可不想得罪欲念橫肆的關灝熙。
「帶她來干什麼?娘,熙都已經挑明要為我包下整個酥香苑,其余閑雜人等全都退下,別來掃我們的興,那塊石頭沒跟你說清楚嗎?」媚娥寒著臉,怨怒的瞳眸刻意鎖住清心,炫耀她才是酥香苑最搶手的紅魁。
「關大少爺,您別跟我這個老胡涂生氣,我真是該打,壞了您的興致,我這就把清心帶走。媚娥,好好伺候關大少爺。」鴇母冒著冷汗,卑微地退到門邊去。
一直立在身後的綠色身影繞過她,唐突地走向一旁的琴架,並把隨身的琴放在上面,從容地坐下來。
那抹熟悉的綠融合了自然氣息,鑽進關灝熙的每個感官,令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清心,走吧,這里由媚娥服侍就夠了。」鴇母向前好言勸說,但似乎沒有效果。
「娘,這就是你欲教的朽木?她根本不听你的。」媚娥火上加油,她會用盡方法保住她在酥香苑的地位,叫這個女人壞蛋。
「清心……」鴇母左右為難,清心實在不能得罪,她帶來的財富豈是媚娥比得上?
修長的五指拂出數韻,做撫琴的調音動作。
「熙,你看啦,她就是這麼囂張跋扈的欺負我。」媚娥楚楚可憐地泛紅了眼,期盼熙能為她出一口氣。
必灝熙將媚娥放下,面無表情地回身,終于能仔細端詳眼前叫清心的女子。
她全身皆是柔美的竹子綠,連遮住半面的面紗亦是一抹清綠,她神情專注在琴弦上,卷翹的睫毛覆蓋她的眼,但他可以想象那雙眼楮有多麼慧黠靈秀。
她的一切都令他悸動,而且莫名的熟悉。
清心感覺到他熱烈的目光,黑眸輕輕地凝望他一眼,無喜無悲,但滑落的琴韻一開始就透露她有愁。
必灝熙被她舞動的手指和柔美清逸的琴音震懾住,還有她那無心的一眼,在在都教人不飲自醉,說是無心,卻又奪去他的目光,真是無心嗎?
這曲「玉樓春曉」婉約悅耳、清絕怡人,胸臆縱使有心事萬千,也全在琴韻之下化為烏有,她擁有絕佳的琴藝。
而且她的琴音與某人該死的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