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定羅冷笑。甭再多問了,八成是冉青看他太閑,替他找事做。
「既然閣下已經看過了,還牢牢抓著內人,豈不失禮嗎?」
「尊夫人是我的護身符,還勞她送我一程呢。倘若有本事,你來追呀!」蒙面人挑釁的一笑,抱著墜兒跳上屋檐。
「定羅,別過來!我不會有事的。」墜見朝他大喊。她的安危無虞,她擔憂的是步定羅一氣之下追來,到時不知會發生什麼危險,說不定蒙面人會乘機殺了他。
這時陸續來了許多人,連徐念絜也出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徐念絜問。
「賊!」步定羅簡單扼要地說,指節緊握得發白。
順著他的目光,大伙全看到了屋檐上的兩人。
「墜兒!」徐念絜擔憂地叫出聲。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這個蒙面人為何要挾持手無寸鐵的墜兒呢?
「不好意思,吵醒大家了,正好今兒個月色很美,不如你們賞月,而我和這丫頭先走一步。J蒙面人帶著譏笑道。
「定羅、念絜,別追來,我會安全的。」墜兒再次叮嚀。
「我哪能容得下他在步府放肆?更何況妳是我的女人。」步定羅斯文俊秀的臉龐染上殺氣,欲縱身而躍。
「墜兒!」徐念絜的小臉上盈滿擔憂,胸口一悶,連咳了好幾聲。
「念絮!」步定羅回過頭,一個箭步上前,讓她順勢倒人懷里。
墜兒很高興步定羅有這份情義,但看到他慌張的呵護徐念絜的同時,卻發覺自己的心也在咳著,而且咳出血來。
「哼,我可沒興趣看你們恩愛。」蒙面人挾持墜兒飛掠而去。
「大人,他逃了!」家丁叫著。
步定羅驚望著沒有人的屋檐,四肢百骸彷佛被扎了針似的,疼痛啃蝕著他的骨髓,但他不能放著念絮不管。
「我……沒事,定羅……」徐念絜露出笑容,「你還等什麼?」
「嗯。婉晴,照顧小姐。」他吩咐後,立刻追去。
★★★
墜兒被帶到幾里外的竹林,深夜里,竹林內的蕭瑟寒涼令人毛骨悚然。
「夠了!放我下來!」她氣憤的用力推蒙面人。
蒙面人將她放下。
「我告訴你,我的使命不用你來提醒,若是找到不利于步定羅的證據,我會親自交給冉青,雞婆的你可以滾了。」
「妳說步定羅舍得下那個美麗嬌弱的姑娘嗎?或者,他會不顧一切的前來救妳?」
蒙面人心存不軌的挑撥離間。
「不用你管。」她撇開臉,不想正視這個問題,但她明白他會擇誰棄誰。
「既然他對妳不專情,妳又何必為他動心?」
「我才沒有動心!」她的臉染上一抹紅暈。
「別動氣,我只想提醒妳別感情用事,否則到頭來妳會落得什麼都得不到的下常」蒙面人嘲笑道,「他若有心,就看明天早上會不會突然想起妳,來接妳回去。」
她鐵青著臉看他離去,竹林外還傳來他的笑聲及一聲「芙蓉鏡」。她忍不住打個哆嗦,明明是她提出要幫忙冉青的,但現在卻好像是個陷阱、是場惡劣的交易。
她坐在地上無助的哭泣,這都是她自找的,不能怪任何人。
芙蓉鏡在冉青手上,他答應會盡快回來接她,不過她不再渴望見到冉青翩翩的風采,她只想得到芙蓉鏡,回到屬于她的地方。
「什麼人?」她恐懼地望向突然傳來怪聲的方向,驚惶的發問。
「墜兒!」步定羅的身影快速的出現。
熟悉的聲音讓她不顧矜持的奔向前緊緊的擁住他。但是她沒忘記剛才的談話,蒙面人的挑撥奏效了,她不能再累積對他的好感,否則她的不安就會更大了。
「定羅……」她怯怯地凝視他,身子仍發抖。
「他有沒有傷了妳?」他嗓音瘖啞,將她的臉捧在手里。
「沒有。」
「幸好!」他閉了閉眼,喘口氣,「把妳嚇著了嗎?」他溫柔的低語,仿佛怕太大聲會驚動她。
墜兒只是搖頭,淚水又決堤而出。
「別逞強了,墜兒。」遇到這種事,有哪個姑娘家會不害怕?墜兒的身子猶在發抖呢!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淚,然後不著痕跡的移到她誘人的唇。
他一點一滴把溫熱傳遞給她。每吻她一次,他就越忘不了她的美好,像被施了魔咒般地渴望著她。
今晚回到房里時,他是壓住多少情狂才能柢擋她誘人的唇,故作冷漠地進人冷冰冰的密室,但是他再也克制不住了。
縱使墜兒莫名的討厭他,他仍忍不住想攫取她的芳美。
墜兒滿懷喜悅的埋人他的胸膛。
「我不該留妳獨自一人,令後妳的房門外要加派人手守著才行。」
她抬頭看他,看來受驚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對不起。」她對他有說不盡的歉意。
「被抓走又不是妳自願的,說什麼對不起?」
「不是的。早上的事……是我太不懂得為你著想,我一直想向你道歉,卻說不出口,不止如此,還有……」她是奸細,是自願進來的。
「我早就忘了。」他一笑。
「你對我真好。」她靠在他懷中微笑,卻又想起一件事,秀眉不禁蹙起。「念絜她沒事吧?」當他扶著不支倒地的徐念絜,她還隱隱的嫉妒著。
「應該沒事。」
「你不確定?」她吃驚的抬頭。
「念絮很擔心妳,直推著我追來,現在她不曉得好些了沒?」
是念絜推著他追來,他才來的?她怎能嫉妒菩薩心腸的念絮呢?她的胸襟太狹隘了。
「我們快回去,令晚我要陪著她。」墜兒由衷地說。
「好,有妳陪著她,我才放得下心。」他舒展眉頭道。
他對念絜真是疼愛有加。「為什麼你不親自陪她呢?只要你時時刻刻伴著她,她會更快樂。」
「不,姑娘家比較細心,我一個大男人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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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墜兒在徐念絜身旁清醒,瞧那張蒼白的臉仍帶著滿足的笑,念絜昨晚也是掛著笑人睡的,還說是因為有她作伴的關系。
這樣的姑娘連她都不禁心生憐愛,步定羅肯定比她更加疼惜念絜,但為什麼念絜就是不肯與定羅拜堂呢?會不會是定羅求婚太不誠懇?
迸人三妻四妾十分平常,若她能與念素成為姊妹,她也毫無怨言,畢竟說起介人他們間的第三者,正是她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她目前妾室的名分也僅是掛名,她終究不屬于步府的一分子。
昨晚折騰了一夜,定羅不知起床了沒?
她走人大廳,找到了婉晴。「婉晴,定羅起床了嗎?」
「大人比我還早起哩!喏,大人就在妳身後。」婉晴偏頭看著她身後。
墜兒局促地回身。定羅令天的打扮不太一樣,他換下了慣穿的白袍,穿著一套普通的布衣,就似一般百姓的打扮。
「早。」他微笑著走來。
「早。你要出去嗎?」這不是廢話嗎?他每天都忙于公事埃「嗯。」不自覺的,他就是被她靈秀的秋眸吸引。
「今天我想下廚做幾樣可口的小菜,等你回來吃」她已將當初開出的第一個條件忘記了。
「今晚我不回來。」他又靠近她一步,親密的輕擁她的腰肢。
「大人舍不得了。」婉暗和幾名家丁在一旁竊笑。
墜兒不著痕跡的退了半步,才問︰「有重要的公事要辦嗎?」
步定羅微嘆口氣,輕得讓人毫無所覺。她永遠將他排拒在外,就連想要多看她幾眼、記住她的芳香,她都吝于給予。
「這次約莫要去十來天,甚至更久,我很想嘗嘗妳親自做的美食,不過要等回來後了。」他惋借道。
「這麼久?你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