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個人的忠奸正邪唯有辭世俊才能蓋棺論定嗎?在這里,我大膽的提出一位超然卓越的歷史人物來否定這項大原則。無論在他生前或死後,他都是百姓眼中的清官,不遺余力的為國家貢獻智慧和熱忱。至今人們提到他的大名仍會肅然起敬,認同他對中國的影響無遠弗屆,是古人的偶像、今人的楷模。
他的名字是冉青!
寫到這裹,我不禁笑逐顏開,這個名字如綠湖上的春風、花間的清香,以及身邊不可或缺的書伴。
游歷大陸各省城,你一定會听聞當他人提起冉青這位宋朝的大政治家,他官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不僅走訪民間,深知人民疾苦,而且所興辨的幾次重大建設都有利于民生。
至此,大家不難義憤填膺的想起冉青的敵對人物步定羅……
「啊!」身邊參閱的佔書、年表等資料突然掉到地上,鬲墜兒咬了一聲,索性叼著筆桿,靠著椅背先歇一會兒。
墜兒閉上眼打算養足精神後再繼續沖刺,忽然間,一張清秀俊朗的臉龐躍人腦海,她如玫瑰般的兩片唇瓣不禁漾起笑意。
「冉育……」她輕喃,接著又自嘲的一笑。她未免把他想得太好了,通常才氣縱橫又有涵養的男人不可能同時擁有一張「李奧」臉,老天爺會公平的在某些地方給一點缺陷。
像冉青這樣的男人不宜再擁有一張「李奧」瞼,否則會遭天妒的。
她懶懶地把書籍一撿起來,「古方就是古書,破舊得不象話。」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最後一本古書,生怕自己的粗手粗腳會殘害珍貴的書籍。
「咦?」從古書中忽然飄出、張紙,墜兒仔細地一再確定,她倏地睜大了眼,那是一張真跡!
她屏息地將它再看了一遍,真是吃力呀!有的字被水漬暈開了,並不是每個宇都非常清晰,但能看得出是寫元佑五年的那次饑荒。
「饑民遍野,不過三舍有亡者,步步哀切,不忍人目。令有德者濟糧賑米,是為……怎麼重要的地方才特別模糊?救濟這次饑荒的不就是冉青嗎?不過,這模糊的地方可填寫三個字也!這個人的書法必定不合格,字忽大忽校」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到具名處,看看是哪位「兩光」的抄書匠。「田崇?!」
她不免驚訝,田崇可是有名的書法家,怎麼會犯此種錯誤?
「仙人打鼓有時錯,何況是個書法家?也許就因為這點瑕疵造成被撕下的命運,不過,這倒便宜了我。」
真跡地!她細心地將它收藏起來,按捺住無比的興奮,才把所有的書放回書架上,回座位坐下。
繼續未完成的工作吧。墜兒端坐凝思,在進人工作前,她不由得笑看那迭厚厚的稿紙,那可是花了她近兩年的心血所完成的《冉青慎德錄》,頓時,滿腔的成就感排山倒海的將她淹沒,她暍了口香片舒緩激動。
她拿起筆,與其幻想著冉青的模樣,倒不如起而行地快快將它完成。
第一章
「哇哈哈哈!」
鬲墜兒一手掩耳,一手拿著筆,摟下囂張狂妄的笑聲不斷鑽進她的耳內,震得她腦神經衰弱。
她咬牙低喃,終于忍受不住,憤而沖出工作室直奔樓梯轉角處,拉開嗓門喊道︰「別吵了!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嗎?我想圖個耳根清靜,行不行?」
「鬲強一出,誰與爭鋒?」鬲強得意洋洋之際,忽然被這屋里的另一名主人斥喝,雖然有些惱火,但他瞬間轉念,笑得更大聲了。
「鬲強!」墜兒恨不得手邊有張凳子,好教訓一下這只停不了口的麻雀。
狂妄的笑聲暫歇,鬲強將捧著寶物的雙手背于身後,神秘又驕傲地趨近小他十歲的妹妹。
「告訴妳一件驚天動地的大消息,我如願以償了。」
「我可不管世界發生什麼大事,只求你這張嘴歇一歇,別打擾我工作,這對我來說就是難得的好消息了。」
鬲強故作惋惜地轉回客廳,「可惜呀!這面『芙蓉鏡』只能由我獨自欣賞了。」
說完,紛亂急促的腳步來到客廳,他不禁暗自竊笑。
墜兒靈活的黑眸須臾不離的盯著他漫不經心地吹著氣的芙蓉鏡,她那兩只眼珠子彷佛欲奪眶而出,然後她深深地抽口氣。
「真不敢相信!這是……我們的了?」她的秋眸盯著鬲強。
「別搞錯,是我的。」他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搖擺。
「哇!我的,我的!」她張嘴大叫,手舞足蹈的飛奔過來。
鬲強昂藏的身軀正張臂等待妹妹投懷送抱,沒想到她一近身,就手腳利落地抄走他手上的銅鏡,被欺騙的感覺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不是想清靜嗎?叫得比我還夸張。」
她拿著銅鏡轉了一圈又一圈,口中不時逸出贊嘆,半晌,她才微微收起笑意。
「一定是天價,對不對?」她正經地看著鬲強略微閃爍的雙眸,有一股不祥的預兆。「莫非……你出賣自己的?」
「沒那麼夸張,不過是在老爸的存款里撥了九牛一毛。」他比出小指的第一節,強調數字很校「你完了!」墜兒不同情的大喊。
他們的父母都是考古學者,現在正在大陸,台灣的一切全都交由兄妹兩人負責,沒想到鬲強會先斬後奏。
「爸媽會支持我的,芙蓉鏡也是他們鐘意的古物之一,這次有人願意割愛,爸媽若知道也不會錯過的,對不對?」鬲強就是用這項理由當後盾,才敢動用老爸的存款。
墜兒頗有同感,反正都買下來了,天大的後果有老哥擔著,她何必怕?
倒是這面讓她傾心數載的芙蓉鏡真正在手,那滋味直是天上的瓊漿玉液都比不上。
鬲強注意到她認同的神色,心情愉悅起來。
「它是冉青的遺物之一。妳現在所觸模的每個地方,都曾經在冉育手里、懷里流連過。」他瞧見她更形陶醉了,「妳的歷史巨作進度如何?」
「就快完成了。」
「冉青是我的偶像,妳在書中沒有虧待他吧?」
「當然沒有。雖然他本身留下的文章有限,但是,當時的騷人墨客留下大批歌功頌德的詩篇,讓我想不善待他都不行。」這挺遺憾的,冉青的文章實在很少,若要以他的詩文論人品,那麼她沒有把握做到,幸好他的德政義行有崇拜他的人記錄下來,後人才能完全了解他。
「那麼步定羅那個勾結山賊的叛逆,妳千萬別筆下留情,盡量筆伐他,誰教他處處和冉青作對,和冉青作對的人就是和老百姓過不去,他不懂嗎?不過,老天有眼讓他早死,免得遺害更大。」鬲強痛快地道。
「二十八歲判斬立決,並沒有刻意折磨用刑,冉青已經夠仁慈了。」在歷史上,冉青的人品和胸襟總為人稱贊。
「我去買點食物回來慶視我們獲得至寶。」他走到門邊,回頭叮嚀,「收好它,別搞丟了。」
「知道了,快去吧上她催著他離開,盯視芙蓉鏡半晌,才眷戀不舍的把它輕輕放在桌上。「等等我,我去切水果,馬上出來。」她嫣然一笑,走向廚房。
「我等妳。」
耳邊突然響起異聲,她霍然轉身,凝神再听一次,卻什麼也沒听到。
「是回音吧!」她笑口自己神經錯亂,進人廚房。
餅了一會兒,她端著水果出來靜候鬲強返家,等得她呵欠連連還不見他的身影。
「搞什麼?是不是看到漂亮妹妹迷了魂,忘了正事?」老哥總是不正經,尤其是面對女人的時候,偏偏到現在三十二歲的高齡,還不見有個媳婦人眩「鬲墜兒。」低柔沉穩的聲調,打破了靜謐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