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珍妮無力地想掙月兌。
「我堅持要。」
珍妮緊張地等待著某種不可知的人身攻擊,喉間梗著一聲畏懼的申吟,但她隨即發覺沒什麼好怕的。他的唇吻在她的唇上,感覺起來涼涼的,而且光滑無比,輕輕地撫過她緊閉的嘴唇。她震駭地雙手抓住他的肩想把他推開。她的身體僵硬地撐著,脈搏開始加快,同時不由自主地想品味一下真正被吻的感覺。
洛伊稍微松開她一點,使她的唇恰巧位于他的唇上方一點。「也許我的技術並不如我所以為的那麼好,」他小心地掩飾自己的笑意。「我可以發誓,你的心里一定也一直在想這事。」
珍妮極力克制自己不要太過抗拒以免破壞他們之間脆弱的友誼。「你——你是什麼意思?」她可以感覺到他位于她下方的強壯身子。他躺在毯子上,有力的雙手把她往下拉著。
「我的意思是,我們剛才的親吻是不是就是高尚女士所夢想的那種呢?」
「請放開我。」
「我以為你要教我如何討像你這樣高尚女士的歡心。」
「你親吻得很好!正是女士所夢寐以求的!」珍妮絕望地喊著,但他拒絕放她走。
「我還是覺得不太有自信。」他開玩笑地說道,望著她眼里逐漸升起的怒意。
「那就找別人練習吧!」
「很不幸,里克並不吸引我。」洛伊說道。她正要抗議,他的話鋒又一轉。
「不過,我發現到一點,身體上的責罰或威脅對你都沒有用,但有一種方法很有效。」
她狐疑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以後如果我想使你屈服,只消親吻你就行了,因為你對親吻怕得要死。」
她一想到自己被他親吻——而且無疑地是當著他手下的面——她的心里就緊張了。
她盡量保持冷靜地說。「我不是怕,只是不感興趣。」
洛伊當然知道她此話的真假,但他忍不住開她玩笑,同時也很欽佩她的自制力。
「真的?」他輕柔地吐著氣,目光凝聚在她的雙唇上。他一面說,一只手托著她的頭,把她的臉一英寸一英寸地往他臉壓近。然後他用那看穿她的銀灰色眸子攫住她惶恐的湛藍色眸子,同時雙唇壓上了她的唇。珍妮身子一陣戰栗,閉上眼楮,而他的嘴唇開始在她唇上移動,徹底而佔有地探索著那溫柔的曲線和輕顫的唇形。
洛伊感到她的雙唇不由自主地軟化下來,發抖的雙手也放松了,她壓在他的胸上,同時他也感到了她的心在狂跳。他捧住她頭部的那只手漸漸松開,雙唇卻逐漸施力。他翻過身子,把她壓在下面吻得更深。一只手在她身側和臀部游移著。珍妮緊張地崩緊身子,隨即突然放松了,一種爆發式的歡愉襲遍她全身。她被他有意撩起的這種陌生激情迷惑,忘了他是俘虜她的人。他現在是情人——熱情、溫柔、饑渴、誘人。她無力地屈服了,雙手摟住他頸間,雙唇開始回應他的動作。
洛伊有點訝于她的甜蜜回應,松開她的唇。抬起頭凝望著她那沉醉的臉,手則仍繼續她,一面告訴自己,他很快就會放她走。他命令自己放開她,立刻停止他在做的事情。明天,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竟然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然而他又決定如果要後悔,也得有些實際的行動讓自己後悔。他決意再縱容一點,低頭再吻上她。一面把她的上衣敞開,他的眼光下移,享受著眼前的餐宴,酥胸則有如新雪一般晶瑩剔透。
他深吸一口氣,把目光移至她雙唇,再移到她那迷人的眼楮,一手同時解開自己的上衣,讓自己體會她那柔女敕的感覺。
珍妮已經被他的熱吻蠱惑到沉醉的地步,她望著他那堅毅、性感的唇緩緩貼近自己,閉起眼楮。當他的雙唇饑渴地吻上她時,整個世界開始旋轉起來。
當她覺得自己會興奮而死時,他的手掌突然離開她,冷空氣接觸到她灼熱的皮膚夾雜著一種突然的失落感,使她的神智頓時回復一部分。她緩緩睜開眼楮,見他仍在她上方流連,他的眼楮仍在她。這時,一名守衛在帳外喊道︰「對不起,爵爺,他們回來了。」
洛伊一語不發地站起來,迅速整理著自己衣服,一面朝帳篷門口走去。珍妮既迷失又困惑地呆視著他離去,理智漸漸恢復,羞愧的感覺涌上心頭。她低頭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用顫栗的雙手緩緩把它扣好,並撫順自己的亂發。
如果他是用強迫的就已經夠糟了,而他不是強迫的。她仿佛是被魔咒迷惑一般,心甘情願地被他誘惑。她所做的事——或差一點要做的事——使她身體震驚得發抖。她想責怪他,但良心又拒絕如此。
她狂亂地想著待會兒等他回來之後,她應該說什麼或做什麼。盡避她毫無經驗,卻也憑直覺知道他必定會再繼續下去。她的心怕得狂跳——不是怕他,而是怕她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好不容易松弛下來,眼楮漸漸閉上,然後又突然張開,見他已回來站在她身前。這時大概已經有幾小時過去了。
她警覺地看著他那平靜的臉孔,似乎已不再迫切渴望繼續他的誘惑。
「那是一個錯誤。」他平靜地說。「對我們兩人都是錯誤,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這是她最不希望听到的話。他轉身迅速走出帳篷外,她認為這大概就是他道歉的一種方式。她訝異地張開雙唇,突然听見佳文走進帳篷來在入口處他的草鋪上躺下,她趕忙閉上了眼楮。
第六章
天亮時他們開始拔營,五千名騎士、外籍佣兵和侍從攜著沉重裝備走出山谷。
珍妮和莉娜並排騎著,兩旁有全副武裝的騎士亦步亦趨地看守。對珍妮而言,她周遭是一片紛亂的噪音和灰塵,而她則充滿了困惑,她不知道自己在何處,要朝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她的整個世界仿佛都亂了,每個人都變了。現在是莉娜對她露出安慰的笑容,而原應聰明、理智的珍妮卻茫然地期待著藍洛伊看她一眼。
她曾有幾次看到他騎過去,他看起來仿佛一個陌生人。全身披掛著黑色盔甲和戰袍,看來是如此孔武有力——這是一個要摧毀她心愛家園的可怕陌生人。
那天晚上她睡在莉娜身旁,只能無助地希望莉娜的預測是正確的,希望詹姆士王會派援兵幫助她的族人。然而她又拒絕相信會真的有戰事發生,也許是因為她不相信那個曾如此熱情地親吻她的人會真的翻臉無情,殺死她的家人與族人。她不能相信前一天晚上還在和她談笑的人會這麼做。
但是她又不盡相信昨晚的事是真的。昨天晚上他是一個溫柔、熱情的愛人,而今夫他又是一個全然忘記她存在的陌生人。
洛伊並沒有忘記她的存在——即使在上路後的第二天也沒有。擁她在懷的那種甜美、陶醉的記憶使他一連兩個晚上無法成眠。昨天一整天里,當他騎經行伍之間時,總是不自覺渴望地看她一眼。
即使此刻他騎在大軍的最前面,一面目測著太陽推斷時間之際,也仿佛又听見她那悅耳的笑聲。他搖搖頭想讓腦筋清醒一點,卻又仿佛看見她對他側臉輕笑……
你認為我為什麼不結婚?他說道。
因為沒有合適的女士?她開玩笑反問道。
他又依稀听見她忍住笑地說︰你不必嘗試用言詞諂媚女士,大人,因為你一點成功的希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