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會彈鋼琴的嘍?」她好奇地問。
「沒錯,那並不是很困難。」他與羽欣不一樣,他記東西快,學東西也快。
「除了鋼琴外還會什麼嗎?」她很好奇,以前從未問過他這個問題。
「小提琴、薩克斯風。薩克斯風是在國外學的。」
听到宮軒聖的回答,羽欣有些傻眼,他竟然會三種樂器?好強!頓時,她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她。
「認識你這麼久還沒見識過你的才藝,這里剛好有鋼琴,你彈給我听好不好?」
「改天吧。」彈給羽欣听,那當然沒問題,但他可沒興趣造福這間餐廳里的其它顧客及員工的耳朵。
「可是我現在就想听。」她有些撒嬌地要求。
注視著羽欣那雙熱切的眸子,宮軒聖輕嘆一口氣,認命地從椅子上起身。
他走至鋼琴前,掀起琴蓋。
當第一個音一下,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隨著他彈出的優美旋律,她的心神也跟著音符不停地轉啊轉的,直到流轉的琴音停止,取而代之的鼓掌聲。
「宮總,有沒有打算到我們餐廳當琴師?」被樂音吸引上樓的店經理問著。
「目前沒這打算,也許等我退休時會考慮。」他笑笑地回答店經理,而後直直地走向羽欣。
「你彈得真好!」她真心夸獎著。
「謝謝你的賞識。」他笑著回應,這時服務生剛好送來排餐。「用餐吧,吃飽再彈給你听。」
爆軒聖拿起羽欣的刀叉,在她不解的眼神下,幫她切下一小口牛排,用叉子叉至她嘴前,「張嘴。」
「不好吧,有服務生在看。」他竟然要喂她耶!他不覺得別扭,她倒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讓他們看。」
是啊,說得簡單,羽欣都想挖地洞鑽下去了。
「臉上沾到醬汁了。」宮軒聖指著羽欣的嘴角,在羽欣打算拿紙巾擦拭掉嘴邊的髒污時,他早已順手幫她擦掉。
「你……」暈黃燈光、優美的輕音樂,羽欣覺得此刻的宮軒聖實在俊美極了。
尤其他的細心、他的體貼,以及他狂妄不畏懼眾人目光的態度,都讓她再度為他怦然心動。
要不是真的在乎她,高貴無比的他又怎麼會紆尊降貴地喂她吃牛排,還幫她擦臉?
他是如此驕傲的人啊!對于那些路人甲乙丙丁,他甚至連一眼都懶得瞄啊!
爆軒聖的所作所為,就像一道道暖流,不停地往心里頭流過,溫暖她干涸已久的心房。
「我從不相信‘宿命論’。」羽欣突然開口。
「嗯哼。」宮軒聖挑挑眉應聲。
「不過我現在相信,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所以這輩子才會愛得這麼辛苦,她苦笑著。
「我喜歡你的說法,既然你上輩子欠了我,這輩子就要來償。」他的手玩著她的長發,好奇地問︰「整理頭發很辛苦吧?我記得你以前總是梳一梳而已。」
他掬起她一綹發絲,放在鼻尖輕嗅著。
她的香味,始終讓他眷戀。
「是啊,我花了不少時間學習如何夾頭發、綁頭發。」整理起來是真的很辛苦,尤其他當年可以說是寵壞她了,連頭發都是他在打理,所以他走後,她真的沒辦法處理她這一頭及腰的長發,但也無法再放任它們就這麼披在身後。
一切只因為習慣啊!
習慣就像毒藥般,會一點一滴地侵蝕自己的四肢百骸,直到體無完膚。
她學著像宮軒聖那樣整理自己的長發,可總是得不到要領,沒辦法像他那般,弄得那麼完美。
「可是……你夾得不怎麼樣。」他動手,拆掉她發上的夾子。「還是我來吧,我相信我一定會做得比你好。」
他巧手幫她重新綰了個發髻,兩人重溫過去那段青春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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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餐,羽欣真是吃得很滿足,她已經好久沒有吃得這麼飽了。
爆軒聖牽著她來到停車場,幫她開車門,待她上車後,他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駛離餐廳。
爆軒聖指著飛快流逝的街景說︰「你看,那里的店家變了。你還記得嗎?那里本來是你以前打工的影碟店。」
「喔,真的嗎?唔……好像變成一家面包店了。」她伸長脖子辨認著那間店。她都忘了,他還記得這麼清楚。真可惜,老板人還挺好的呢,只是老板娘的個性小氣了一點。
「是啊,不知道那對夫婦現在在做什麼行業?」
兩人就這麼天南地北地聊著,他一句、她一句,仿佛回到八年前一般。
「嗯……我有件事想問你。」不問清楚,她心里一直有疙瘩在。
當年,他的不告而別造成她內心的陰影,與他再相逢後,她看得出來宮軒聖處心積慮地想突破她的心防,讓她再愛他,但倘若就如同他所說的,他一直這麼愛她,那當初為何要如此狠心地拋下她?這不是太矛盾了點嗎?
之前忍著不問,是不確定宮軒聖的心態,但現在她確定自己可以開口。
「說吧。」宮軒聖大概猜得到羽欣想問他的事,緩緩說著。
「你是愛我的吧?」
「這何必問?一直都是。」他的心意從未變過。
「既然如此,當初為何要不告而別?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有多痛嗎?我吃不下、睡不著,完全無法接受你竟然就這麼離開,我甚至于還在想,我到底是哪里做錯了?但……我想不出答案。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出國,尤其我們又沒有發生爭吵,前一天我們甚至還去唱歌,還是那麼好啊……」她淚水克制不住地滴落下來。
「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啊?」說到此,她終究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崩潰痛哭。
她有多痛,他也能體會,畢竟狠心地不告而別,他又何嘗好過?
這幾年,他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到羽欣,那蝕骨的思念一點一滴地侵蝕著他,幾乎讓他想要什麼都不顧地飛回來台灣見她!
可理智告訴他——不行,他得撐下去,為了他與她的未來!
「你沒有錯,當年我會一聲不吭地出國,是因為我說不出口。出國是個意外,臨時決定的。」
「臨時?」
「嗯。」他點點頭。「決定得很倉促,就是我父親去找你的那一天晚上,我們起了口角。」
口角?以宮軒聖的脾氣來說,她可以想見他口中輕描淡寫的口角,絕對是非常嚴重。
「他讓我了解到我的力量是如此微薄,我甚至于沒辦法保護你。」他聲音苦澀,一手握住羽欣的手。「的確,我父親說得對,卸下我是他兒子的這個光環後,我什麼都沒有,這樣的我能給你什麼?連保護你都做不到。」
她發現他的大手極為冰涼,握住她的力道極大,或許,他承受的痛並不比她少。
「我無路可退,只能向現實低頭。」握著方向盤的另一手,因用力過猛,使得指關節都泛白了。
「那你為什麼不說?你可以告訴我啊!」她哽咽地說著。
「說可以改變什麼嗎?而且我有暗示過你啊,是你沒听出我話中的涵義。」他嘆口氣,再道︰「忘了嗎?我告訴過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可很顯然地,羽欣沒有听出來。
「暗示?有嗎?」她仔細回想著當年他所說的話。
羽欣,如果有一天我必須要離開你,你會不會恨我?
是的,他有暗示她,只是她太過遲鈍啊!
「你可以要我等你,我會等啊!」她紅著眼說。
「我知道你會,可我說不出口。」連分離這件事,他都說不出口了,又怎麼可能說得出要她等他這種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