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恢復了所有的記憶,一恢復記憶,她便立即返家,當她見到年邁的父親時,她的心疼難以言喻。
隨著時間過去,她對那段被綁架的記憶,並沒有多大的恐慌與害怕;相反的,令她忘不了的是失去記憶的那三年,那段過去如影隨形地時時鞭笞她的心,令她彷徨、痛苦,沒有勇氣去承受……
如今的她,就像一個懦弱的逃兵,只能徘徊在十字路口上……
「這種事或許還會發生,若不是你堅持不找個保鏢,我跟爸爸也不會成天提心吊膽,擔心你的安危。」
這不是他的肺腑之言,事實上他巴不得白靖縈能永遠地消失在他面前,這樣就不會有人和他爭奪安楓企業。
雖然他與靖縈、亞楮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但野心勃勃的他只想擁有自己的事業,女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對自己有利的人,他懂得利用出色的外表去引誘對方;就像當年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靖縈迷得暈頭轉向,兩人從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變成男女朋友,樂見其成的白壽安並沒有阻止他們。
就在他決定要按照計劃跟靖縈結婚之際,靖縈卻被綁架了,靖縈的消失,令他十分錯愕,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竟在轉眼間消失了!但錯愕之余他很快地將腦筋動到亞晴身上,因為白壽安竟在痛失愛女之際,主動讓亞晴接觸公司的業務。
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那只老狐狸根本不相信他!
白壽安一直不肯將大權交到他的手上,這讓他極為不滿與不安,為了不讓公司落入他人手中,他只有再度使出美男計,對亞晴頻頻示好,沒多久亞晴便臣服于他的西裝褲下,成為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花了兩年的時間,他終于得到白壽安的首肯,娶了亞晴,白壽安也豪爽的買了一棟別墅當作結婚禮物送給他們。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將亞晴娶進門的同時,消失了整整三年的靖縈卻突然出現了。
這一切就像是老天爺在跟他作對一般,唾手可得的名利竟然再度離他而去,他怨恨白壽安的老奸巨猾,更氣自己走錯這一步棋。
白靖縈的平安歸來,讓他加深了對白壽安的怨恨,他告訴自己區區一個白靖縈不足為患,總有一天安楓企業一定會落入他的手里,屆時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人能夠阻擋他!
「保鏢只會限制我的行動,我可不想像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失去自由。」然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她不再是六年前那個脆弱無助的白靖縈,經過「那個人」三年的訓練,她的身手不是一般人可以偷襲得了的;只是回到家後,她將自己的改變隱藏得很好,因為她不想再記起那段痛苦的過去。
「要自由也要安全啊!」
「這陣子為了公司的事,我忙得分身乏術,改天有空,我會去找亞晴敘舊,好讓自己喘口氣。」
生命對她而言,早已失去價值,她活著只是想給父親一個安慰,其實她美麗的軀殼下是一顆被傷得體無完膚的心。
若不是因為體恤年邁的父親,她早就負荷不了這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試問一個心碎的女人,怎會有生存的念頭呢?
現在的她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只能勉強的活在天地之間,過著無心的日子……
☆☆☆
潘罄影慌慌張張的跑進董事長辦公室,美麗的臉上寫滿了慌亂與惶恐,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的白靖縈黛眉緊擰。
「你怎麼了?」
「靖縈,不、不好了!」潘罄影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白靖縈訝然地想︰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竟讓罄影如此慌張,平日就算有天大的事,這女人仍能氣定神閑,何曾這般狼狽過?
「你慢慢講,別急。」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教她怎麼能不著急呢?
「公司都快易主了,我能不急嗎?為什麼會這樣?那個人為什麼要大量收購公司的股票?天啊!我快急死了。」潘罄影焦慮的走來走去。
白靖縈深吸口氣,面對如此焦躁的潘罄影,她很難冷靜的去思索她的話,不過她仍掌握住一個重點。
「有人在收購公司的股票!」
「沒錯!所以我很緊張,那個男人真是可惡,我們公司已經岌岌可危了,他竟然還想以這種卑鄙的手段入主安楓……
潘罄影一開口就說個沒停,但沉穩的白靖縈卻打斷了她的話。
看來,危機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失去冷靜以及思考能力,罄影的話沒頭沒腦的,她根本听不出重點。
「告訴我這個男人是誰?」她直接切入重點。
「炅堯集團的段浪堯。」
「段浪堯?」這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白靖縈輕蹙黛眉。「他收購我們公司的股票,動機為何?」
安楓企業的股票已經持續跌停板好幾天了,她正想力挽狂瀾、重振雄風,沒想到已經有集團對安楓企業起了歹念,而這個集團正是她一直敬而遠之、不敢接觸的炅堯集團。
「沒錯!他放出風聲說安楓企業已是他的囊中物,現在商場上的人都說他才是咱們公司下一任的董事長,而不是卓佚。」
事情發生得太快,讓人措手不及,就連她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一得知此事便立刻趕來警告靖縈。
「他已收購多少股份?」
「這……听說已經有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落入他的手中。」
那些牆頭草一听到炅堯集團介入,全都乖乖地讓出股份,沒有任何人敢跟這麼大的集團作對。
「這麼多!」白靖縈擰緊眉頭。
「除了你之外,現在就只剩卓佚手中百分之十三的股份沒被買走。」
一听,白靖縈松了口氣,緊張的情緒也和緩了不少。
她知道卓佚根本不會把股稟賣給段浪堯,比起她手中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段浪堯還無法入主她的公司。
但她猜不透的是,他這麼做的居心何在?
莫非,段浪堯已經知道她就是當年的舒舞臻?
不!不可能的!
這幾年就算商場上繪聲繪影的在散播她的謠言,但是她一直不讓自己在媒體上曝光,只因為她在躲「一段記憶」、「一個人」。
她認為那個人就算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她白靖縈就是昔日的舒舞臻,所以她才會放心的接下父親的事業。
只是,她似乎太天真了,段浪堯的舉動著實令人難解。
「怎麼辦?若董事長康復後知道公司即將易主,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啊!」潘罄影不安地道。
董事長若是再受刺激,或許就回天乏術了;因此這段期間,靖縈寧願咬牙獨撐大局,也不輕易落下一滴眼淚。
她的堅強不是那些愛玩、驕縱的千金大小姐所能擁有的。
「放心好了,卓大哥絕對不會將他手中的股份賣給炅堯集團。」所以罄影的擔心是多余的。
「你確定?」她信不過卓佚的為人,只有傻傻的靖縈才會相信卓佚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君子。
「我這麼說好了,你不是一直認為卓大哥想利用公司發展他的野心嗎?就算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野心勃勃的人,而是一個肯為公司、父親著想的好人,那麼他也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手中的股票。」
白靖縈的話令潘罄影安心不少。
「你是說……我的擔心根本是多余的?」
「沒錯!你放心好了,公司在我手里一天,我就不會讓爸爸失望,我絕對要撐到最後,讓所有的人對我刮目相看!」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但為了不讓罄影擔心,她不得不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