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熱快吃。」
熱騰騰的粥冒著輕飄飄的煙,讓他的鏡片氤氳上一層薄霧。
心琦輕笑著。
「快吃。」他摘下眼鏡擦拭。「這香菇瘦肉粥很營養,要全部吃完才行。」
窗外,春雨敲打在樹葉上,也敲亂了她的心?!
「我吃下下了。」心琦將吃了一半的粥放在托盤里。
「看妳的胃口這麼小,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又沒有人規定力氣和胃口一定要成正比。」她小聲咕噥著。
那碗粥不只暖了她的胃,也暖了她的心。他拆著紙盒里的藥丸,將藥放置在手心上。
「吃藥吧。」他體貼地將藥丸放進她的嘴里,再遞上溫開水。
「謝謝。」
阿野替她蓋好被子,並且把冰袋放在她的額頭上。
「快睡吧。」
「你不回房間嗎?」
「我在這里看著妳,免得妳一直發燒。」
「不要啦!」她隔著被子推著他。「你在這里我會睡不著。」
「退燒藥有安眠效果,妳等會兒就會想睡了。」
她閉上眼楮,努力想進入夢中,卻總覺得臉上幾十公分的距離外有一雙眸子直盯著她,尤其他的大掌正隔著冰袋放置在她的額際上,讓她更加難以入眠。
「你在這里我真的沒法子睡覺,你快點回去啦,我會照顧自己的。」她軟語央求。
「妳就當我不存在。」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隨手在床頭櫃上拿起一本雜志翻閱。
「怎麼可能?」她覷著躺臥在床邊,好像沒有打算要離開的他。
「妳這個病人很不安分,配合度很低。」
「要不然你唱搖籃曲給我听好了。」她以嬌軟的語氣撒嬌道。
「妳又不是三歲小女圭女圭,听什麼搖籃曲?」
兩人的腦海同時浮現他唱搖籃曲的畫面,不約而同笑出聲。
她側過身,推著他的大腿。「快點唱,唱來讓我笑一下。」
「妳這個病人很不安分,配合度很低。」
「要不然你唱搖籃曲給我听好了。」她以嬌軟的語氣撒嬌道。
「妳又不是三歲小女圭女圭,听什麼搖籃曲?」
兩人的腦海同時浮現他唱搖籃曲的畫面,不約而同笑出聲。
她側過身,推著他的大腿。「快點唱,唱來讓我笑一下。」
「我不要。」
「大笑有益身心健康,搞不好,我笑一下感冒就好了。」
「妳想感冒快點好,可以把病菌分一點給我,這樣會好得更快。」
「怎麼把病菌分給你?」她一臉疑惑,靈動的大眼眨巴眨巴地。
他靠近她,低沈的耳語飄進她的耳畔。「唇齒交纏,相濡以沫。」
「什麼?」
阿野托起她的小臉,定定地凝視,看得她心慌意亂。
他輕輕地覆上她炙熱的唇,所有的疑惑全在他的吻中得到了答案。
有別于上一回突兀的吻,這一回她溫馴地閉上了眼,感覺到他的舌尖探進她的貝齒中,熱呼呼的暖流透過舌尖傳遞至心窩。
她縴細的身軀被他緊緊擁住,額頭上的冰袋則掉至枕榻上。
她濕軟的唇就像一朵含苞的玫瑰,在深吮輕吻中,他嘗到了她口中的苦澀藥味。
阿野緩緩地移開唇,凝睇著她迷蒙的雙眸。
寂靜中,她听到了自己幾欲蹦出胸腔的心跳聲。
她試著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謅謅的?」
「妳不是說我講話太粗俗,要修飾一下嗎?用這句話代表『舌吻』,有創意吧?」他輕笑著,鼻尖磨蹭著她紅潤的臉頰。
「你會被我傳染感冒的。」她趕緊撿起枕頭上的冰袋,放置在額頭上,試圖冷卻臉上逐漸泛濫成災的紅潮。
懊死,她一害羞就臉紅,真怕被他瞧出端倪。
「那剛好,我的抵抗力較強,可以替妳殺死感冒病菌。」
「我睡著了。」她佯裝沒听到。
他的眼底漾著笑意,她可愛得再次搧動了他的心。
癌,他在她耳畔低喃。「以後,妳要是有失眠的癥狀,別忘了告訴我,我發現我的晚安吻比任何安眠藥都有效呢!」
她緊閉著雙眼不敢睜開來,紅暈卻鋪滿她的雙頰。
昏暗的房間里,灼熱的體溫、濕暖的氣息,勾撩起曖昧的氛圍……
第六章
「什麼?!」阿野氣急敗壞地湊到喬治的耳邊,大吼︰「你再給我說一次!」
「金承佑先生決定替Women'sTalk寫專欄,不替我們寫了--」喬治冒著生命危險又重復了一次。
「那個死韓國人居然背信忘義!?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會走紅,全都是因為本大爺看他寫了一本還可以的書,然後在雜志上專訪他,替他造就了知名度的嗎?現在他居然--」阿野氣得快跳腳,嘴上直罵著。
「誰是金承佑啊?」心琦坐在沙發上,小聲地附耳詢問小杜。
「就是寫那本《愛的焦慮》的作者。」小杜壓低音量。
「就是那個--那個--以精神分析學的觀點來探討各種不同愛情的原貌,發誓要治療許多患有愛情疾病的患者,讓他們重新接受愛情,走向晝瞄人生的那個作者?!」心琦忘情地說︰「可不可以向他要簽名書?」
「霍、心、琦!妳找死啊?」阿野鐵青著臉,拄著拐杖朝她逼近。
「我又沒有惹你生氣。」她無辜地縮著肩頭,躲在小杜的背後。
「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恭維我的敵人,還說沒有!」
「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Women'sTalk比較適合他啊!」心琦實話實說。「女人比較喜歡閱讀軟性一點的文章,你們的『男人志』太陽剛了。」
「我當然知道那個死娘娘腔的筆觸較溫柔,就因為如此,才可以拓展我們女性讀者的市場!」
「金承佑不是娘娘腔,听說他是看上了Women'sTalk公關丁蘭燻的美色,為了跟佳人有進一步的接觸,所以才臨陣倒戈的。」喬治獻上听來的八卦清息。
「還不就是色胚一個!」阿野冷哼。
「還有--人家他不是韓國人,只是剛好姓金而已。」小杜也糾正著。
「我管他姓金還是姓銀!」
阿野一拐一拐地走到書房,大力地甩上門。
*打從傍晚得知新竄紅的作者金承佑決定到Women'sTalk開闢新專欄後,阿野便將自己關在書房里,一直到晚餐時間過去了都沒有出來。
心琦體貼地為他煮了一碗什錦面,輕叩著書房的門板,
「你要不要出來吃一點宵夜?」她的頭顱探進書房里,看見地板上散落著被揉縐的稿紙和書本。
「好。」他煩躁地扒著一頭凌亂的短發,撐起拐杖。
「小心一點兒。」心琦主動去扶他。
「小杜和喬治呢?」
「他們說要去酒吧喝酒。」
「這兩個家伙真不講義氣,一天到晚只顧著把妹、找樂子!」他坐在沙發上,抄起筷子。吃起什錦面。
「金承佑不幫你們寫專欄,你再找其他的人寫就好了,為什麼要發那麼人的脾氣?」
「話是沒錯,但是我總得要能找得出一位作家來寫兩性專欄啊--」他喃喃道,腦子里想著究竟還有誰能擔任這份工作。
「你知道我心情不好時,最喜歡做什麼嗎?」心琦想法子要紆解他心中的郁悶。
他抬起眼眸,覷著她。
她漾出一抹甜笑。按著遙控器,找到喜歡的頻道。
「我最喜歡看Discovery頻道了,這個單元很好玩,有一些科學家在研究草原的田鼠,以基因治療讓花心田鼠變得專情。」心琦解說著。
「研究人員從單一配偶習性的草原田鼠身上取得與性行為有關的主要荷爾蒙,再透過無害的病毒將此基因轉移至用情不專的田鼠腦中,藉由基因的轉移讓原本喜歡拈花惹草的田鼠變得用情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