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萎靡不振地坐在辦公室里。
「要不然我們陪妳去喝酒?」
「我不想去。」她好想哭,好想見到路允璽,即使他對她這麼無情,那麼殘忍,她還是想念他,想他的吻,想他的聲音,想他現在做什麼?
「艾醫生?」小芸十分擔心她的狀況。
「我沒事。」
「妳這樣還叫做沒事?妳的黑眼圈都快比熊貓還黑,連聲音都啞了,瘦得一陣風就會把妳追跑,還說沒事?!」小芸心疼著。
「我進去里面坐一下,有病人來再叫我。」寶貝進入專屬的辦公室里。
掩上門,阻隔了小芸她們的關心,忍不住打開抽屜,拿出雜志,看著路允璽的相關消息。
曾經他們靠得那麼近,現在只能透過媒體看到他。
明明是該恨他的,但又忍不住想起他,她討厭自己的不爭氣。
第八章
艾安兒在地球的彼端得知姊姊又失戀的消息,心里氣憤不平,心疼她的處境;而且拋棄姊姊的還是她的老板,更讓她不能忍受。
她氣得跳腳,撥打電話回台灣,也不管現在時間是台灣的凌晨。
「丁維希,我要跟你分手!分手!」艾安兒在電話里吼道。
丁維希愛困地從睡夢中醒來,接起電話,劈頭就听到她的吼叫聲,錯愕地問︰「發生什麼事?」
「我要分手!」
「分手?!我做錯什麼事了?」
「因為我姊姊被路允璽拋棄了,所以我也不要再跟你在一起。」她氣得渾身發顫。「都被你們這些臭男人給害死了,當初我姊姊跟路允璽在一起時,你還替他背書,說他是好人……」
「安兒,那是妳姊姊和允璽的問題,跟我們之間沒關系。」丁維希耐著性子,安撫道。
「對,那是我姊姊的問題,跟你沒關系。」她冷哼著。「那我姓艾,你姓丁,我跟你更沒關系!」
「話不是這麼講,感情是他們兩人的事,我們外人不容置喙。」
看到好友為了正義而將自己曝露在危險之中,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而犧牲愛情,最後卻落得負心漢三字,丁維希備感無奈,也頗替好友叫屈。
「最好是這樣啦!」
「安兒,拜托,妳講講道理……」丁維希道。
「我哪時沒講道理了?我姊姊跟我說,你和路允璽打賭,看他能不能把到我姊。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把我姊姊的愛情當成賭注?」她愈想愈心疼。「我們兩姊妹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居然……嗚……」
艾安兒在電話那端泣不成聲、止不住淚水,干脆嚎啕大哭。
她一哭,丁維希的心就擰了。
「安兒,妳別哭……」
「嗚……你跟路允璽一樣壞,居然這樣羞辱我姊姊的感情?!什麼不好賭,拿這個來賭?」
「我沒有。」他百口莫辯。
「你有!」她大聲指控,迅速擦干眼淚。「路允璽都跟我姊說了,他說他記恨自己被姊姊拔了一顆牙,于是就跟你打賭,看是否能贏得她的芳心?」
「根本沒有這件事。」他從床上跳起來,打開台燈。
「有!丁維希,你再裝就不像了。」
「沒有。」
「你最好從實招來,你跟路允璽的賭金是什麼?還有發生的時間跟地點?路允璽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們這件事背著我偷偷進行多久了?」
「沒有就是沒有,妳要我怎麼招來?!」
「我再給你一次申辯的機會。」
「我想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丁維希,你只有一次機會解釋,否則一審判決之後,不得上訴。」
都還沒進入偵察庭調查清楚,就要判決,這是哪門子的法庭?他忍不住哀額哀嘆。
「你到現在還為了那個臭男人不肯說實話……」艾安兒的情緒比三月的天氣還變化多端,現下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就知道你從來都沒愛過我,你是不是也跟別人打賭,說你能不能得到我的芳心?」
丁維希被她的交叉逼供法,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你不說話就是心虛,心虛就是默認!好,我懂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我會留在加拿大不回去,你也別來找我。」
「安兒?」
「不要叫我的名字,也別再寫信來,信寄來我也是不會看的。」她已經自己「演」起分手的戲碼。
「我真的沒跟他打賭,真的沒有。」丁維希再三發誓,心里卻想著,這年頭誰還寄信啊?打電話還比較實際。
「那為什麼我姊姊為路允璽付出那麼多,被恐嚇、騷擾,甚至連診所都差一點鬧到停業,他怎麼狠得下心拋棄她?」
「聰明的安兒,妳仔細想想,就會明白。」
安兒開始仔細回想,當初姊姊失戀的消息,是診所護士小芸很擔心艾寶貝的狀況,于是打電話通知她。
起初她不信,因為路允璽和姊姊的感情甚篤,但小芸寄來周刊雜志上的照片,圖文並茂,證據確鑿。
「你是說……路允璽故意演給媒體看?」她在心中推演著真正原因,照理說路允璽應該不是那麼絕情的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丁維希極力撇清。
「通常說什麼都不知道的,其實什麼都知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安兒威脅道。
「我只知道這麼多。」他喊冤。
「要是只想演給媒體看,干麼一直惹我姊姊傷心?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慘?她現在有多可憐?」
「路允璽他也不好過啊!」
「反正你被留校察看了。」安兒得到最可靠的消息後,巴不得立即打電話跟姊姊報告。
「我又沒有犯什麼錯。」丁維希一臉無辜。
「你也沒做對什麼事啊!」安兒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我要先打電話跟姊姊報告這件事。你繼續去睡吧,晚安。」
經她這麼一鬧,誰還睡得著啊?!
自從艾寶貝從安兒的口中得知,路允璽是故意讓媒體渲染他們分手的消息,為的就是要避免她被黑道騷擾,讓綠苗基金會的那些人以為他夠冷血,毫無弱點。
瞬間,艾寶貝的心得到救贖,她開始尋找路允璽,但他的手機始終沒開機,打電話去公司也總是外出,最後她只好站在他的公寓底下等他。
從日頭燦亮直到蔚藍的天空被烏雲遮蔽,下起了豆大的雨,她一個人縮在騎樓下,攏緊薄外套,即使雨水打濕她的衣角她也不在乎,就連雙腿站得僵直發麻,她也不介意。
她要告訴他,她有多麼想念他,她願意原諒他所有的行為。
「你回來了?」她疲憊地咧開笑顏。
路允璽並不意外她的出現,因為他其實是刻意避開她的,沒想到她竟與他展開一場耐力賽。
他一直都有派保鑣暗中保護她、回報關于她的所有消息;听到她受盡相思的折磨,總是一副落落寡歡的模樣,他的心不是沒刺疼過。
但是在案件尚未定識之前,他不可以貿然與她復合,否則會功虧一簣。
其實他也掙扎過,但他愈來愈沒有自信能給予她幸福和穩定的生活,他想,也許「真的」斷得一乾二淨,才是對她最好的決定。
「妳在這里做什麼?」他聲音冷冷的,不敢透露自己的情緒。
夜里,襯著暈黃的燈光,他看見她一身狼狽,濕漉漉的發絲貼在憔悴的臉上,雨水打濕了她的外衣,發冷地環緊雙臂,他的心忍不住揪緊。
「等你。」她熱切地迎上去。「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丁維希把你們那天開會的內容告訴安兒,他說你是故意的……」
他別過臉不看她。「我不懂妳在說什麼。」其實丁維希早就向他招供自己禁不住艾安兒的逼迫,供出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