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副癟三的男子,發覺傅緋衣的眼神之後立刻低下頭,並且轉向背對著她,不讓緋衣看清他的面貌。
這個形影猥瑣的男人究競是誰?為什麼怕緋衣看他呢?
暗緋衣覺得很納悶。
事情競越來越復雜了!
自從上回在花園與老女乃女乃談過話後,傅緋衣即非常喜愛這位隨和的老太太;只不過,至此之後她就沒再見過神智清醒的她,這令排衣很是泄氣,同時也不禁懷疑,上次老女乃女乃說的話是否可以當真?
「女乃女乃——"傅排衣敲著門。"我要進來嘍!」
門一開,就見到老女乃女乃坐在搖椅上。"緋衣,來——"她召喚著她道。
「女乃女乃,您今天好嗎?"傅緋衣關了門輕快地上前,蹲坐在老太太的跟著。
老太大今日氣色極好,兩頰紅通通地顯得喜氣洋洋,嘴角亦掛著歡樂的微笑。
「听說你和廷瑜要結婚啦?"老太大笑呵呵地看著緋衣。
「女乃女乃,你今天——"傅緋衣有點兒吃驚,怎麼今日的老太太好似又清醒了?
「我真高興。"老太太伸出滿布皺紋的手,緊緊地握著緋衣。"歡迎你加入溫家。」
「謝謝你!女乃女乃。"排衣開心地親了一下老太太,兩人一塊兒愉快地笑了。
「你還記得我上回告訴你的事嗎7"老太太忽然壓低了嗓音問著緋衣。
「恩。"傅緋衣點頭。
「有就好……"老太太露出寬慰的神色,隨即再說道︰「其實除了書琴,還有一個人你要注意,他可能比書琴更加歹毒好幾倍呢!」
「是誰?"傅緋衣跟著緊張地眨了眨眼。
「是——"老太太正欲開口,敲門聲卻傳人耳際。
「老太太,我要進來了。"梅嬸一開門,看到緋衣也在屋里的情形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的,她又鎮定地回復原來不苟言笑的樣子,合上門走了進來。
「原來傅小姐也在!」
「什麼傅小姐,她是小憐啊!"老女乃女乃開始胡言亂語起來。"還不快給小憐沏壺茶?快去!」
梅嫂閃過一絲不屑,但仍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緋衣——"老女乃女乃轉過身來抓著她,眼神還不時膘向門扉,焦急地說著。"今天午夜你來我這兒,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女乃女乃?"傅緋衣搞不清楚老太太到底有沒有瘋,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我是裝瘋賣傻騙她。"老女乃女乃不停地望向房門,催促著緋衣說著。"現在你趕快離開,免得他們又起疑心。
暗緋衣不安地點點頭,立刻听話地走了出去,正巧遇到端著茶的梅嫂。
「不多陪老太太聊一會兒?"梅嬸怪聲怪氣地問道。
「不……"傅緋衣全身打了個寒顫。只要一看到她,緋衣就覺得呼吸困難。"女乃女乃該多林息……"她囁嚅地說著。
「這倒是。"梅嫂語氣尖酸,真讓人不舒服。
「謝謝您,梅嬸。"傅緋衣逕自從她手中接下茶杯,報以一個勉強的微笑,即似逃命一般飛奔面去。
采音提前趕到台北,原因無他,因為她親愛的老公——程昱今天終于回國了!小倆口數日不見,自然有說不完的情話,為了避免閑雜人等的干擾,他們要明天才回來參加老女乃女乃的壽誕。
少了采音,溫家宅子變得好冷清,緋衣不禁開始想念她了。
奇怪的是,除了早上見過徐宇揚一面外,到傍晚為止,廷瑜和徐宇揚不知忙些什麼,全不見人影。
真反常耶︰廷瑜以往不管工作多忙,總會抽出時間陪她吃飯;就算他真無法陪她,也會告訴她在忙些什麼;不像現在,連他人在哪兒都不知道。真是怪異。排衣懶懶地拾級而上,心里多少有些沮喪。
「我希望你別再玩這種低級的把戲。"廷瑜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緋衣加快腳步,沖上二樓。
只見廷瑜雙手抱胸,和怒視著他的溫夫人在走道上等侯著。
「我玩什麼把戲?"她挑釁地問道。
「我知道你指使你弟弟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廷瑜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一大疊的資料及報告,"啪"的一聲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什麼意思?"她勃然大怒。
「我做了什麼,心里清楚得很。"廷瑜仍維持他一貫的淡漠表情。"我勸你,別再讓我知道你企圖傷害緋衣,否則……。
溫夫人發出尖銳的笑聲。"怎麼?堂堂龍騰集團的負責人,現在竟然有了弱點。」
廷瑜依然不為所動,冷冷地說道︰「我警告你,別逼我做出讓你後悔的事。」
他轉身,驚訝地看見緋衣就在他們身後不遠之處。
緋衣心虛地對他一笑,希望廷瑜不要因此而生「走吧。"他溫柔地對她說著,並輕摟著她下樓。
晚餐是在沉默中進行,緋衣耐心地等待著.等廷瑜主動開口告訴她一切始末。
飯後,他輕聲說道︰「我們去花園散散步。」
晚風微微吹拂著,遠處傳來一陣陣蟬鳴聲,她牽著廷瑜的手,沉醉在此刻的幸福里。
「小紅帽……"他深情地喚著她。
「其實,你不必這麼賣力地去追查二十八年前的舊事,我不希望你因而累壞了,也不希望你陷入危險之中。」
「我不會有事的。"誹衣甜甜地笑,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小紅帽。"廷瑜的雙眸洋溢著款款深情。"我承認二十八年前的事,對我很重要,而采音也請求你,一定要查出真相,但是……"他的聲音因擔心而輕顫著。"任何的真相都沒有你重要,我不要你受到絲毫傷害;尤其……你不知道你所面對的,是怎麼樣的敵人。"他緊緊地將她抱住,像是伯一松手便失去她似的。
暗緋衣抬起頭看著溫廷瑜」「你們兄弟倆背負著這個疑團已經這麼多年了,恰好我又能幫上你們的忙;尤其采音那麼熱切地盼望我能揭開真相,我怎能令她傷心嘛!」
"但我怕那些人會對你不利呀!"廷瑜著急地說。
"還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或像我媽一樣遭人陷害,你教我怎麼活下去?」
「"放心吧!廷瑜。我會小心的。"傅緋衣轉過身子雙手環上他的頸項,溫柔地說道。
「我也不舍得離開你啊!」
「知道就好。"溫廷瑜愛憐地捏捏她的鼻子,獻上一個深情的吻。
當!當!大廳牆上的時鐘于半夜十二點整吶了起來。
現在大家都已經睡了吧?
暗緋衣躡手躡腳地從樓上溜了下來。她偷瞄了廷瑜的書房一眼,燈火通明,想必一定還在辦著公事。
她小心翼翼地經過他的門前,深怕被發現了,廷瑜就會陪她上床睡覺了。
「女乃女乃——是我。"她好不容易走到老太大的門前,敲了一記輕聲說著。
等了好一會兒,老太太都沒有動靜。
「我進來嘍……"傅緋衣試圖轉動著房把,想不到房門應聲而開'她立即閑入房里,迅速地把門帶上。
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傅緋衣什麼也看不清楚。
「女乃女乃……"她小聲喚著,室內仍是死寂一片。
終于,她的眼楮適應了眼前的黑暗,就著微弱的目光,緩緩前進。
「女乃女乃。"緋衣猜她大概睡著了,便模索著走到床邊,打算叫醒她。
緋衣伸手往床鋪一模……
咦?沒人。
女乃女乃呢?溫女乃女乃上哪兒去了?
她打量著四周,隱隱約約可見到搖椅上,浮現出一個人形。
「女乃女乃——"她低喚一聲走過去。
卻從腳底下傳出了 哩叭啦的碎裂聲。緋衣低頭,這才發現散落了一地的白色藥丸。
咦?這不是溫女乃女乃平日服用哮喘的藥嗎?怎麼會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