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模頭,覺得有些隱隱作痛,隨即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楮,看著玻璃窗上的水珠一滴滴地落下。
「下雨了……」她喃喃自語,望向紗窗外匯集而成的水坑。
「好冷!」她下意識地拉拉被子,想藉由體溫軀趕涼意。
咦——
一只小麥色修長的大手,一動也不動地攔在她肚子上。
她疑惑地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手,正好端端地抓著被子。
那麼這只手,連同壓在頸子下的手臂,都不是她的嘍!
她嚇得全身僵直,動也不敢動。
待她看清楚自己的背脊正親匿地貼在一個男人的胸膛,還可以渭楚地听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受那源源不絕的暖意。
他的呼吸冗長而深沉,分明睡得正甜;暖和的鼻息,吹撫著他的頸背。
她才發現,原來……昨夜的激情並不是夢。
天啊!她到底做出了什麼事?
她該不會「偷襲」了這位男士吧!
突然,她心虛了起來,想快點從這陣混亂中逃開。
她輕輕地朝外挪了一小寸,那男子也跟著動了一下’,害她嚇得差點忘了怎麼呼吸。
真是,沒事抱那麼緊干麼!緋衣不悅地皺著眉。
她緩緩地移開那男人的大手,警覺地盯著深怕他醒來,等確定他依舊熟睡,才敢繼續行動。
緋衣抓起一個枕頭偷偷地將之塞進他原本摟著她的手中,乘此機會滾了出耿。
長長的睫毛靜悄悄地躺著,肌肉糾結的胸脯正隨著呼吸做深沉而規律的起伏,祥和的臉寵仍舊睡得安穩舒適。
是……他!
緋衣趕忙捂住嘴,生怕自己驚叫出聲。
怎麼會是他呢?
是那個在夢中曾出現在溪邊的男人哪!
不過,他的皮膚較黑、也較年輕,否則和夢里的男人簡直是同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
看著看著,她感到臉頰有些灼熱,昨晚霓一幕幕艷火辣刺驚險的鏡頭,飛快地自腦際閃過。
「不行!不行!我得趕緊溜之大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滑下床隨手抓起一件衣服披上,然後路手躡腳地拉開房門……
沒人。長長的走廊里連個影子也沒有。
她輕輕地將門闔上,然後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第三章
般了半天,剛剛那個根本不是她的房間嘛!
暗緋衣倒在床上,懊惱地想著︰「我怎麼會夢游,跑到那里去呀!」她膘了茶幾上的小圓鐘一眼。
「才五點多鐘……也罷!去洗個澡吧!」
她站起身子往浴室走去。這下得好好洗個澡,把昨夜的狂歡氣息給洗掉。
想到昨夜,她就十分沮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種沒道德、沒操守的事情來?
難道是因為太寂寞了?
不過……那個男人長得不賴,也十分具有吸引力。
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喃喃訴說著……
「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嘛!」緋衣氣得跺腳,怨自己竟被一名陌生男子搞得情緒大亂。
她賭氣地將衣服一月兌,甩到地上,順手扭開水龍頭準備洗個熱水澡,讓亂糟糟的腦袋鎮定下來。
噢!天哪!緋衣突然尖叫起來。
這不是真的!
那個鐲子那怪異的血龍鐲……
如今正安安穩穩地戴在她昨晚紅腫、今日瘀青的右手上。
昨夜到底怎麼回事?傅誹衣努力回憶著︰「我累得倒頭就睡,然後……」
小憐!
是那個女人。
「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她沮喪地瞪著鏡中那張蒼白又無助的臉,「哇」的—聲哭了起來。
豆大的淚珠自頰邊滑落,她的心情有如基隆上空的烏雲,厚重地壓著她透不過氣來。
「你贏了——」緋衣喊道。「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怒對著空蕩蕩的浴室嚎陶大哭著,想把積壓多日的情緒一股腦兒地全部渲泄出來。
由于近日的睡眠不足,再加上精神崩得太緊,已快把她逼到崩潰的邊緣。她簡直受夠了!
「唉——」幽幽的嘆息不知自何處傳來,緋衣立刻知道,就是那個神秘女子。
「你還是不懂……」輕柔的語調里,帶著一陣濃濃之的失望。
那柔和的聲音不再出現,緋衣依然若失地低下頭;舉手抹了抹臉上殘留的淚痕,迅速地將整個人埋在熱呼呼的水氣中。
洗了個澡,身心果真舒坦許多,緋衣走到行李箱前,隨手挑了件無袖淺黃的套裝換上,決定下樓走走。
「采音昨天很晚睡,應該還沒起來吧!」傅排衣自下樓後,沒看到一個人,又沒啥事可做,只好漫無目的地晃來晃去。
「這屋子真大……」她細細欣賞著偌大的空間,古意盎然的家具,和不知哪個朝代的骨董花瓶欄木地板一塵不染,大理石的桌子光潔冷峻,牆上掛著一幅幅不知名的畫家所描繪的畫作,排列整齊地以精美的相框核起。
「你在這里偷偷模模的干什麼?」冷不防的聲音自身後竄出,把傅緋衣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幽魂似的梅嫂正面露凶光地盯著她,依舊穿著散發出冰冷氣息的黑衣裳,像為誰服喪帶孝似的。
暗排衣忙陪笑臉道︰「啊!我睡不著,時間又太早,所以到處看看……」
「你最好不要亂走!」梅嫂冷冷地說。「到別人家一點兒也不懂禮貌,現在女孩真是越來越不知規矩。」
「對不起……」傅排衣也搞不清白己為何要道歉,不過這個梅嫂總讓她毛骨驚在,還是趕緊避開的好。
「那我回房里去了。」她喂蠕地說著,迅速轉身離傅緋衣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梯,想到那個恐怖的視線正嚴密地監視自己,不免感到倉惶失措。
「哎喲!」大概是太匆促了,左腳一下踩空,重心不穩,眼見整個人就要摔了下去……
一雙結實的厚手及時抓住了她,硬生生地把她給提了起來。
他驚魂未定地靠在他胸前,吸嚅道︰「謝謝你。」
待意識到他摟得太緊,她心慌地想要推開他。
但男人卻沒有半點要松手的意思,一雙手依然霸道地箍著她的小蠻腰。
「請你放開我——」排衣抗議道。
「你不現在才故作清高,似乎嫌晚了嗎?」男人嘲諷者。
緋衣猛然抬頭,卻見到那張此刻最不想面對的臉寵。
為什麼不讓她就此滾下樓梯、摔斷頸子呢?
面對昨夜的男人,她開始在心中哀嚎著,為自己可憐的命運。
溫廷瑜很少生氣,因為他從不讓情緒左右自己,他認為沒有理智的人都成不了氣候,更何況他這百人之上堂堂大企業的老板。
不過現在,他卻十分光火。
他昨晚竟對一個自動跳上床的女騙子動了心,這簡直是……
懊死到了極點!
他的生活里根本不需要女人;也完全沒有她們立足的空間。
可絕不讓自己變成像父親那樣軟弱的男人,為了女人竟逼自己走上絕路。
可是現在,他正放眼前這個女人氣得七竅生煙。並責備自己的大意。
其實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不由自主地為之著迷,當夢中佳人竟然出現在眼前的那——刻,他還以為自己仍在夢中,根本無法相信;尤其是在她險些掉下樓之際,他簡直慌張極了!到後來看她安然無恙地向他致謝,他的——顆心才放了下來。
但立刻又被她那雙眼波流轉、媚態橫生的眼楮所吸引著;而那微張的唇,更似在引誘自己,低頭品嘗。
等等……他想到哪里去了?
懊死!這一切都見鬼的該死!
溫廷瑜怒氣沖沖地拖著排衣往花園里走去。
他幾乎是用丟的把她扔到石桌上。
緋衣嚇得不敢吭聲,誰教自己昨天晚上佔人家便宜呢?
溫廷瑜像座山似的,氣呼呼地站在她面前,緋衣則自覺像犯了鍺的小學生,而他則變成了凶惡的訓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