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它正趴在地毯上非常賣力的啃咬一件衣服。
她再也克制不住的沖向前,蹲準備搶回衣物的時候,苡軒愣住了,伸出的雙手僵在空中。
這——這並不是她的衣服啊!
苡軒放下狗食,故意引走狗兒,恍惚地抬起她上那件金銀色的太空裝,看似重卻輕如羽毛般地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玩意?
它是怎會出現在她臥房呢?
昨天她才打掃整理過,並沒有發現有這件顯眼的太空衣吶。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有誰曾進去她的房間?
除了自己,庭齡之外,還有——
是他,一定是那位自大蠢蛋的陌生漢。
昨晚,當她睜眼發現他時,並沒有瞧見他另外身著普通衣褲,腰間也只系著一條浴巾,而且那時他正站在她的床邊。
一個念頭竄上腦海。
苡軒隨即整個人趴在地毯上,睜大眼楮在昏暗的床底下尋找更可疑的東西。
丙然,觸及她手指尖的一把冰冷金屬槍,更是引起她的恐懼寒顫。
一件太空衣、一把設計怪異的槍支?
他到底是誰?
罷從拍片現場帶出來的,或者是從科學館里偷竊出來的?
嘿,她還是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一名偷竊者,早知道就不該听庭齡的話收留他。
現在可好,一瞧見溥磊優閑坐在沙發上,準備對他破口大罵之時,電視熒幕上的新聞快報直切入她整個意識。
「昨天深夜在××區發生的外太空飛碟遺跡現場,而在今天早上,××航空公司的波音七四七,曾在十時左右與塔台失去連系,經過一個小時的搜巡之後,赫然發現飛機安然停駐在東南方位的小島上,機長和乘客全部呈半昏睡的狀態,並無大礙。不幸的消息是一名名叫鐘庭齡的女子是唯一的失蹤者,機上仍留著她的行李,但人已失去了蹤跡,到底情況如何,請看晚間新聞——」
庭齡——她怎麼會……
苡軒震驚的停在原地。
正當不知所措的時候,溥磊的一陣歡呼吆喝聲硬是將她整個人震醒。
「唷呼!計劃成功羅!想不到楚奕竟在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就追蹤到她,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心!」
背著苡軒的溥磊並不知道她此時正怒發沖冠,兩眼睜得好大的站在他身後,不知情的他仍高興忘情的繼續高喊著。
「把手舉高,給我慢慢退到牆邊!」
苡軒冷冷的警告宛如狠狠潑了溥磊一身冷水。
霎時,沒有吆喝掌聲,客廳靜得鴉雀無聲。
遲疑了一秒,溥磊才緩緩起身轉向苡軒。
當他瞥見她左手拎著太空衣,右手緊握雷射槍對準自己時,那雙俊眉微微挑高,好像對苡軒的警告並不以為意,反而吊兒郎當地朝她咧嘴一笑,得意的露出一口白牙。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同伴要架走庭齡,她現在在哪里?說啊,再不開口,我就開槍斃了你。」
苡軒強迫自己的語氣充滿剽悍嚇人,但千殺的,再怎麼偽裝仍掩飾了她發顫的雙手,以及吞咽的口氣。
「說啊!」
這回,她故意瞄準他的腦袋,以壯聲勢。
溥磊邪邪勾勒起嘴角,揚起濃眉打量她一副赴死沙場的僵直表情之後,竟然還咧嘴大笑,對指著他的槍根本不放在眼里。
甚至還逕自氣定神閑挪過來一張單沙發,還在她面前有恃無恐地坐下來。
太污辱我了!
他是故意的,從他可惡的笑容,雙手∣環胸的態度看來,他壓根就不相信她有勇氣開槍。
「我等著你開槍哪,男人婆。如果再猶豫一秒的話,我就更相信你對我有那麼一點不舍!」
一片紅潮沖上苡軒的雙頰,在溥磊嘲弄的口氣下,更顯得她此時正處于下風。
怎會這樣呢?
明明手上拿槍的人是她啊!
可惡,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我不會那麼傻,我還想從你口中套出庭齡的下落,殺了你,不就白白犧牲了她。事情有輕重緩急,這點我可還做得到。」
「很好,那是不是表示,如果我不說,就能保住我這條性命嘍!你真的替我設想周到啊!」
他溫吞吞,優閑的回駁道,修長結實的雙腿更是霸氣的蹺著二郎腿。
「你——一槍斃了你,太便宜你了。我非得要把你千刀萬刮才甘心哪!」
她氣急敗壞的怒喝道。
「嘖嘖!如果地球女人都像你這麼殘暴的話,那麼我可真為地球男人叫屈唷!哪一天,地球人類絕了種,我也不會感到驚訝的。」
他不敢領教的搖頭嘆息道。
丙然,他幾句暗喻的話,證實了苡軒揣測之心。
如果她猜測沒錯的話,昨夜那場飛碟墜毀事件的駕駛者肯定就是他,此時她手中拎著的太空衣和槍支,不就是最好的直接證據。
如果如她所料,那麼不就表示他就是外星人——
苡軒不由自主地嗆了口氣。
穩住,非得穩住!
她使出全勁,將不安之色全數掩去。
腦海里不斷盤旋著庭齡被外星人綁架的事實。
懊怎麼應付眼前棘手的問題?
眼前這一關都踏不過,怎麼去解決以後的死結,更別說是救出庭齡了!
看來她非得小心應付才行,而面前這個狂傲自大的外星人,便是所有問題的源頭了。
「不用多說,我已猜出你是誰了,我不管你來地球的目的,但綁架這種行為,在我們地球上是絕對不被允許的。現在,我要你同伴把庭齡交出來,我也絕不刁難你。」
她臉色嚴肅地說出交換條件。
「交出來?我還等她來救我呢!」
溥磊無奈地攤開手,抿著雙唇說道。
「什麼?」對于他的驚人之語,苡軒眨眨雙眼,難以消化他的話。
不過,從他半戲謔、半認真的態度還真的分辯不出真假來。
「你以為——」
「我以為你絕不相信我的話。畢竟你判斷事情的能力太女敕了!」
他冷嘲熱諷地接下她的話
想激我!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招對她還是滿有殺傷力的。
看樣子,這外星人早已把她的個性給模透了。
「好,我就看你能成熟到什麼地步。」
苡軒話上甫出,瞄準他的肩膀,準備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之時,她才發現這把怪異特殊構造的槍,似乎不像地球槍械般開射方法。
氣惱立刻漲紅了她的雙頰。
「嘿!你再這麼搞下去,受傷的可是你!」
溥磊一副看戲的調侃著。
經不起嘲諷的苡軒,當然不肯就此作罷,微慌的雙手飛快地在槍枝上盲目地模索。
「需不需要我好心的提醒你——現在槍口朝的可不是我而是你——」
他懶洋洋地蹺著二郎腿嚷道。
當他話一停,苡軒急猝停下所有模索的動作,整個傻在原地不動。
「怕了?」
「不,我只是不想死在你面前。現在就只有我能救庭齡了,只剩我了!」
她咬著牙,無比堅定地低喃著,她只想到庭齡此刻所面臨的險境,就不禁令她憂心如焚。
外星人究竟會對庭齡采取什麼手段?
解剖、實驗……這時,所有從書報上所看到的揣測,真偽難分的各種地球人被外星人綁架的听聞和遭遇,都令苡軒寒毛一豎。
似乎看出了苡軒心頭上的憂慮,溥磊立刻換上了正經的臉孔︰
「假使你願意平心靜氣坐下來跟我談談,那麼我非常樂意將這共中的曲折,一一細述解釋給你听,你願意嗎?」
他低聲地請求道。
從他平靜的語氣中,很容易地覓得一種發自他內心里的誠意。
仿佛經過了好幾個世紀考慮似的,苡軒她那姣好的臉龐上,有如螢幕閃過各種神色。
最後,她才咬著唇,喏喏應許地點著頭。
她對他雖仍存著戒心,但擺在眼前的矛盾,的確讓她模不著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