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齡尖聲喊叫。
不少乘客欲挺身相救,但全被楚奕的眼神給震住。
而他身旁的下屬也不允許他們有半步越池。
他嚴厲地雙眼梭巡過她全身,令她感到一股冷顫滑下脊背,不由自主地輕顫了起來。
他相當的憤怒!
她可以從那冒火的眼楮探知一二,不過,在那火焰中卻也尋覓到一絲疑惑和——不信?!
難道他也曾在夢境中看過她?
否則又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著她?
她也不禁跟著困惑了。
而楚奕呢?
他的驚愕可不下于她。
當楚奕定眼與她相視時,他那雙從不驚愕的銳眼,此時正閃過一抹失措。
她那對神秘獨特的雙眸,此刻正極力地想眨去不安,玫瑰紅的嘴唇更有如花瓣般誘惑,像似邀請每個男人去品嘗它。
她精致的五官無一不美,漂亮細賦地令人屏住呼吸。
柳眉美眸、完美的鼻梁、嘴唇、下巴……
如此熟悉撼心的容顏,漸漸地竟和「狂奔」那幅畫中的女子相符。
無論是隨意的一種神情或是一絲無助的蹙眉,都完全是同一人。
畫中的女子怎麼可能出現在他的眼前,「她」是屬于被傳頌的人物,此時也正被擱置在歐塔星球上的事跡館,不應該逼真地站在這飛機上。
但她悠悠然的呼吸,以及被他緊扣住的溫熱手腕,則諷刺地提醒她的存在。
楚奕緊抿好看的雙唇,使盡全身的力量,抑制不讓臉上透露出太多的表情,盡避他內心思緒已因她的出現造成無以言喻的波濤和巨浪。
這只是巧合罷了!
雖然自己和她極為酷似傳頌千年的愛情神話中的那對苦命戀人,但這並不代表什麼。
楚奕面無表情的怒斥自己微亂的思維。他再也無法忍受了。
許久以來,大大小小加注在他身上的揣測,以及族人間對他荒謬的期許,全對他造成莫大的壓力和阻礙。
全都是那幅名為「狂奔」的畫。
楚奕咬牙切齒的暗斥著。
如果沒有那則動人淒美的愛情神話,那麼今天的他也不用背負著荒誕的誓言和責任。
但命運之神偏偏和他作對。
非但讓他和畫像中的人物酷似,甚至還是長老之孫。
但這還不打緊,最具殺傷力的是眼前這名地球女子。
楚奕用不著回頭,也能猜測到背後侍衛用什麼樣的表情來回審視他們。
他知道此時兩人對峙的畫面,簡直與畫像中的人物無異,只不過男女竟從纏綿至深轉變為恐懼、嚴厲無情的神情罷了!
是溥磊的偵測頻率故意引他來追蹤的!
天殺的,溥磊這混帳!
再怎麼笨的人也能嗅出這其中的玄虛。
楚奕無言的俊容硬是又掩上一抹不耐,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狠心粗魯地將地球女子押扣手腕。
一聲輕疼從庭齡的紅唇中釋出。
他捷勁有力的箝制更是不容許她有半點掙扎的空間。
她到底想做什麼?!
庭齡慌亂中極力壓抑下恐懼,並且深吸一口氣以緩和滾燙的心扉,想冷靜地騰出一條思路來。
慢慢地,她瞧見這英俊的外星首領,開始對她采取飽勢。
這時,他強壯的手臂正朝她下顎、項頸接近。
當那修長結實的手指紛紛降臨她光滑潔白的頸子之時,引來她一陣寒顫。
他的手好輕好柔地來回梭巡著每一寸肌膚最後當他拔開披肩長發,穿梭其中輕撫頸背時無可避免地又讓庭齡施以抗拒冷眼相峙。
她這次沒有掙扎,也不想頑抗。
現在她只想青清楚這些外星人到底要做什麼,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益處,否則又為什麼大費周章擄住她?
當然一開始,天真的她還以為他就是夢中的男子,荒謬的期待他也認得自己。
但是從這短短幾分鐘看來,冷酷嚴厲的眼神,甚至粗魯無情的對待,早就完全殲滅了原先所持的猜疑。
她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引起他的注意?
庭齡全身緊繃的神經又再次拉緊。
因為她警戒到這位冷漠外星人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並且從手勁力道,可以感覺他正從她頸項的地方,輕輕地剝下一個固體物。
突然,微微一生輕疼也從肌膚那兒傳來。
很快的,外星人迅速收回手臂。
從他的神情、動作看來,好像非常厭惡兩者肌膚接觸的人是他。
當他攤開手心,乍見一粒小如米粒的一個金屬物。
定眼一看,庭齡霎時倒抽一口氣。
雙眼硬是直盯著它看。
呈六角菱型並且不時發出紫色光芒的精密小儀器,有如怪物地令她感到刺眼跟——不可思議。
它怎麼可能就這麼跟隨著她登上飛機?並且安全通過檢查關卡。
但最可笑荒謬的是,自己竟然也感覺不出任何異樣來。
哭笑不得的她是要責備自己的遲頓,還是驚嘆那米粒狀的精致太空儀器。
不過,它究竟是什麼東西?
它又是什麼時候被安置在她頸項的呢?這重重疑點需要解開。
而放眼一看,也就只有眼前這位外來者才「夠資格」來把這疑點一一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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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沒錯!
楚奕看到手掌上躺著的正是溥磊的追蹤器。
溥磊這家伙!
難道他不知逍這女子的出現,會引起多大的波瀾嗎?
懊死的,閉上眼楮也可揣摩出那混帳露牙狂笑的表情。
現在的他只想揍掉溥磊那一口白牙。
不過,話又說回來,溥磊現在人在哪里?
他又是怎麼和地球女子扯上的?
雖然這時一團迷霧罩住了楚奕,但他可還是「老神在在」,因為他想從這女子口中套出他所想知道的謎底,輕而易舉攻破溥磊所設的圈套。
到時候,尋找到溥磊之後,便可若無其事的迅速飛離地球以及這名——地球女子。
機艙上靜得像是無人的地帶。
無論是機上的乘客,或是在楚奕身旁等候命令的屬下,近百雙眼楮全落在他和庭齡兩個人身上。
終于,這面僵硬得成牆的氣氛倏地被打破。
開口的是楚奕,整個機艙回蕩著他鏗鏘有力的語氣︰
「幫你戴上這追蹤器的男子昵?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什麼?
庭齡貝齒輕咬雙唇。
她困惑地眨眨美眸回望著楚奕,根本听不懂他講什麼。
這是哪一種語言,既不是國語,亦不是英語。
這時的她,真的左右模不著頭緒。
從他落駐在自己臉上的眼光看來,他有些許不耐煩地等待她的回答。
兩道懾人的眼光更是直掃她而來,看得她手足無措,心思飛竄。
「听著,不是我不願意回答任何問題,而是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語言哪!」
庭齡被一串莫名的慌意給激怒。
當然楚奕龐大身軀給她的更是一股難以抵擋抗拒的壓力,尤其是他那雙有如黑夜般深遂的眼楮,總是輕易地讓她喚起那場夢——
一場真實得令她心如煎熬的夢。
庭齡一古腦的宣泄尖叫,傳入了楚奕等人的耳中卻成毫無意義的嘰嚕字語,更別說去了解她話中的意思了。
就這樣,兩隊人就這樣互峙無言以對。
另一頭的楚奕,不再嚷話,但從他那緊蹙的眉頭看來,似乎對眼前所僵持的局面感到惱怒。
是的,他早該料到他們之間語言的差異,但面對如此熟悉動人、美艷不可方物的她,總是還能撩發他每絲不甚安定的神經。
弄得自己狼狽不堪的這種情形是從未發生過的。
畢竟在歐塔星球上,他可被稱為最沉穩冷靜的代表人哪!
可悲的是,僅僅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他卻變得連招架之力也沒有了。
甚至有種赤果相見的感覺。
為了斷絕自己難受的處境,他毫不考慮頭也不回地命令道︰
「回艦上拿翻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