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除了知道自已叫柳蝶舞外,其他的還是不記得啊!」說完,她便像個女圭女圭般的放聲大哭。
厲勁焰擁緊懷中哭泣的淚人兒,輕柔的搖晃著,像在呵護著受驚的珍寶。
「小粉蝶,不哭,慢慢來,失去的記憶很快便會回來的。」他柔聲安慰她。
「真的嗎?」她嗚咽著,用可憐兮兮的眼光向他索取保證,像一個迷途的小孩。
「真的。」厲勁焰悄悄地舒緩了口氣,憐惜的眸里泛起堅決,擁抱的手緩緩收攏,將懷里的人兒摟得更密實。
想不起來也好……我的小粉蝶……想不起來也好。
***
「我……我是不是很愛哭?」
悶首埋在溫暖的胸膛里,柳蝶舞極小聲的囁嚅道出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不是失憶前的她也同現今一樣,老是動不動就掉淚,不然怎麼一遇上事,她便以淚水來解決呢?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這段時間,我好像都以淚水來……」仰起淚痕猶溼的小臉,柳蝶舞忘記了與他之間火爆的對峙,像個尋求安慰的小女圭女圭一樣,難過地道出心中感受。
想起自己竟然不爭氣的哭得像個孩子,她慌忙的看向四周,直到確定沒有旁人後,才暫舒了口安心的氣;但是擔憂讓人瞧見成為笑柄的心卻仍放不下來,想到方才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嚎陶大哭,她便沮喪待想挖個洞將自己藏起來。
好丟臉,如果教人瞧見宣暢出去,說她竟然像個撒潑的孩子一樣,那教她的顏面往哪兒擺啊!
「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赧紅了臉求他,柳蝶舞擔心習慣捉弄她的他會將此事傳揚開,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同也很丟臉啊!
「什麼事不要說出去?」厲勁焰笑著問她,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她柔亮的發絲,輕攬的手悄悄收攏,滿意于現在相依偎的姿勢,不願放開她。
「就是我像個孩子……像個孩子……」她微低著頭,吶吶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對她難得展現的嬌態,厲勁焰微微哂笑著,逗她的念頭又克制不住的湧現。
「像個孩子怎樣啊?」
「像個孩子一樣……」柳蝶舞嬌憨地捲著他的發帶玩,螓首垂得低低的,仍未發覺他眼底捉弄的笑意。「呃……一樣……」
「一樣貪哭!」
突兀殺進的話打破空氣中的溫存,柳蝶舞僵住戲耍的手,隨即像發現什麼似的,將自己緊緊的悶進厲勁焰懷中藏起來。
厲勁焰見狀,警告的冷眸倏地射向來人。
來人低笑地看著他保護意味濃厚的姿態,在看見不悅的表情下潛藏的溫柔後,嘴角玩味的勾起一抹笑。
「你回來了。」不悅的語調夾帶著濃濃的警告,厲勁焰定定的迎接來者查探的目光,以眼神示意他最好適可而止。
男子輕挑的斜揚劍眉,眉邊挑勾的笑意越勾越深,一個俐落的動作,男于瞬間來到他們眼前站定。
「大哥,你應該謝謝我。」男子低笑著傾身盯住正在偷瞄他的柳蝶舞,嚇得她再度僵在厲勁焰的懷中不敢動彈。
他是誰?好俊的一張臉,卻有著又邪又輕佻的表情。柳蝶舞心里十分好奇,同又畏懼于那彷彿能看穿人心的目光而不敢抬起頭。
「是嗎?」厲勁焰再度以眼神示意他閉嘴,同時伸手輕拍她僵硬的背脊。
男子見狀,唇角淡凝的笑意更深,他似頗感有趣的輕笑著,「君子有成人之美。」隨即,拔高的身形幾個迅捷的起落,轉瞬間,灰暗的夜色中已無他的蹤影。
但極遠處仍傳來一句淡淡的嘲謔……
「親愛的大哥,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句謝謝。」
好半晌,晚風輕吹,埋首的人兒直到確定那男子已離去後,才敢抬頭,小巧臉蛋悶得暈紅。
「他是誰?」柳蝶舞極小聲地詢問,彷彿怕再引來那名男子般。
她可愛的樣子再度引來厲勁焰寵溺的微笑。
「他叫厲重炎,是我二弟。」
「哦……」得到答案的柳蝶舞像是累極地打了個呵欠,然後才猛然發覺自己偎依的姿勢過于曖昧,不安的動了動身子掙扎著想下來。
厲勁焰不理會她遲來的羞赧,鐵般的臂膀依然將她抱得緊緊的。
「放我下來啦……」她左顧右盼,臊紅著臉蛋不依的嘟囔。
回應她的是輕輕的搖晃及益加緊箍的摟擁。
無奈之余,她只好放棄抵抗、羞紅著麗顏任由他抱著自己。反正……只要再一會兒……再讓他抱一會兒就好。
她睏倦地打著呵欠。
厲勁焰見狀,將她騰空抱起,緊緊的護衛在胸前,步履穩健的步下石階。
柳蝶舞暈紅的臉蛋已經熱湯了,她不想出聲抗議,但想到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她,猶豫片刻,她干脆尋了個更舒適的位置將臉蛋藏起來。
這樣,應該就沒有人會認出她了吧?
「不管怎樣,你還是個霸道的、惹人厭的大。」不甘心的她埋首悶悶的抱怨著。
回應她的依然是低沉的輕笑。
笑得柳蝶舞的心有一點點悸動……和一點點的滾湯。
第七章
梳洗過後,柳蝶舞沁著一身香氣四溢的槴子馨香,心口猶熱的坐在雕花欄桿上發呆,心里還在想著傍晚時厲勁焰提到的事--
小粉蝶,嫁給我好不好……
他說的是真還是假呢?若說是認真的……他又以戲弄的口吻道出;但若說不是嘛……怎麼會有人拿終身大事來開玩笑呢?
可是又不一定……她立時皺眉否定了這個理論,他本就不是常人啊,他是一個沒正經的大變態,總是有事沒事就以戲耍她來尋開心。
誰曉得自己是不是那群被他胡亂求親的姑娘團中的一個。
嗯!就是這樣,沒錯。
「舞兒!」
柳蝶舞梳成長辮的發突然被人由後拉了一下,她嚇一大跳,驚呼之余忙穩住自己,避免摔跌的命運。
「是你啊,如敏。」她輕拍胸脯,水眸瞋怒的斜睨如敏一眼,隨即便定在如敏右手上的匣盒,怔怔的凝視著。
這是什麼……為什麼她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不久之前,自己曾見過它,同時亦深深的喜愛著。如果她沒有猜錯,那麼如敏手背下的匣蓋圖案,應是一對展翅飛舞的蝶戀花……
無言的接過如敏遞上來的匣盒,她如著了魔般的輕撫著匣盒。
「舞兒,你怎麼了?」
厲如敏關心的問,可舞兒仍沉浸在最初的震撼中,她的腦袋亂轟轟的,就像有什麼事即將沖破塵封的記憶之鎖,但她卻又不爭氣的想不起來……
這個蝶盒一定很重要!
柳蝶舞的腦際閃過這個念頭,不知為什麼,她知道這個蝶盒一定很重要,一定是她生命中頗珍貴的一部分,只是她太大意,所以遺失了;或是……鎖在記憶中暫時塵封。
「我的,對不對?」柳蝶舞垂下眼,將手心上的蝶盒輕輕的擁近心口,一種像是遙遠的、來自心靈的呼喚頓時沖上她的心扉……
「舞兒,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一旁的厲如敏焦急的看著她怔愣的雙眼閃現著迷濛的水光,情急的伸手搖晃著她,可她卻視若無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厲如敏更加著急了,只好將蝶盒自她手中搶下,希望能喚回她的神智。
「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柳蝶舞被她的動作推弄得差點跌倒,踉蹌的步伐尚未站穩,便伸手將蝶盒再次奪回來。
「我的!」她將蝶盒緊緊地守護在自己懷中。
「舞兒,別急……」
「這盒是我的,對不對?」柳蝶舞喃喃自語的自問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