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她疑惑的努力回想,終于……她想起來了,他是半年前在茶棚子里欺負老騾的那名大漢,老天……
「你終于想起來了。」看見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大漢滿意的露出一抹冷笑。
「就算我曾經多管閑事吧!你又何必……」老天啊!她是不是遇上變態了,她不過是說了他幾句而已,犯不著記恨到現在,還殘酷的虐待她吧!
「多管閑事而已?你知道你的多管閑事害我被人用鞭子劃花了這張臉嗎?多管閑事?」那大漢狠狠地揮動鞭子往她的臉上而去。
龍映初尖叫一聲,下意識的舉起手臂遮擋,右臂迅速傳來一陣熱辣辣的疼痛。
好痛!浩風,你在哪里?龍映初疼痛不堪的躺在地上申吟喘氣,心底有一股意志力支撐著她。她告訴自己,只要忍耐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浩風一定會循線趕來救她,她相信自己故意扯落的玉墜子一定會讓浩風找到她。
「會痛嗎?很好,我就是要讓你和我一樣,頂著一張見不了人的大花臉,哈哈哈……」他發瘋般的狂笑出聲,鞭子毫不留情的往她嬌弱的身子揮去,她只能無助的遮著臉,任鞭子無情的在她身上揮出一條條血痕。
痛楚已快麻痹她的知覺;她被折磨得連申吟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拼命在心底祈禱,希望老天听見她的禱告,讓浩風趕快趕來救她,她快撐不下去了。
以後……如果還有機會,如果讓她逃過這一劫,她絕對會當個乖寶寶,絕不敢再惹是生非。
一陣更尖銳的疼痛伴隨著骨頭的碎裂聲傳來,痛楚使她高聲尖叫,老天,他竟將自己的左腳踝也折斷了。椎心刺骨的痛使她再也承受不住,再度昏厥過去。
當李浩風帶領大批人馬循線趕到時,龍映初的尖叫聲使得他渾身一僵,他暴吼出聲,迅速飛奔到她的身畔,將一身是血的人兒擁進懷里。理智抽離他的大腦,他什麼也不做的,只是心魂俱裂地摟緊她。而隨行前來的護衛則盡責地守在他周圍。
「浩風,救人要緊。」齊書桓出聲喚回他的神智。
李浩風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在懷中,哀痛欲絕的雙眸對上齊書桓的,他強抑悲痛,淡淡地丟下一句︰「殺無赦。」然後,一步一步地抱著妻子坐上馬車,往寧王府的方向而去。
☆☆☆
經過一番搶救,龍映初終于自昏迷中醒了過來,此時已是事發的兩天後了。她微微張開眼,望進一雙滿含焦慮的雙眼中,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泛濫成災。
「別哭,映初別哭……」李浩風粗啞著嗓音安慰她。
「好可怕……他好可怕……」龍映初哭著想投入他的懷抱中尋求安慰,這才發現自己整個身子全教白布給裹了起來,同時也痛得她無力動彈,她憶起自己被折斷的雙腳,恐懼再度進據她的淚眼,她臉色慘白地說︰
「我……我的腳……我的腳斷了,我是個殘廢,不!不要……」
「別這麼激動,你會弄傷自己。」李浩風拼命保證︰「你的腳沒殘,御醫將它們全接回去了,真的,它們沒殘。」
「不!你騙人,騙人……」龍映初拼命搖頭,放聲尖叫。
「映初!」他怒吼一聲,直到她冷靜下來後才再度開口︰「你真的沒殘,御醫說你只要好好休養,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你的雙足就又會完好如初,可以跑,也可以跳,真的,相信我。」
「真的嗎?」她氣息虛弱的問他,豆大的淚珠充盈在明亮水眸里。
「真的。」李浩風含著不舍的淚水,笑著對她點點頭,再次給她保證。
小姐,王爺說的是真的,你只要好好養傷,一切都會沒事。」喜鵲哭紅了眼看著一身是傷的小姐。她難受的在心底想著,都是自己不好,如果當初依了小姐,跟她回龍家堡,如果當初沒有胡亂獻計,勸她躲起來讓王爺著急,那今天什麼事也沒有,小姐她還會是好好的,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都是自己不好。
「真的?」龍映初再次向喜鵲尋求保證。
「真的。」喜鵲用力點點頭。「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如果……」
「如果什麼?」李浩風眯起眼打量突地朝他跪下的喜鵲,陰著聲音問她。
「如果我……」喜鵲懺悔的跪在他面前,打算自己主動招供。
龍映初突然申吟出聲,大聲叫痛;企圖轉移李浩風的注意力。
老天喲!這個笨喜鵲,哪有人家沒逼供還自己傻傻認錯的。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李浩風慌得急急詢問,不對啊,不應該會這樣的,御醫已經幫映初扎針止痛、同時還讓她服食麻醉用的碧玉丹了,怎麼可能痛成這樣。
「我好痛哦。」龍映初故意眼角含淚地抱怨「人家快痛死了,你還有閑工夫去管些雜七雜八的事。」
「你到底哪里痛?喜鵲,還不快去請御醫!」李浩風不舍地輕撫她披散在枕頭上的秀發,極力克制自己想摟她人杯安慰的沖動。
「不!不用,現在好像又不疼了。」龍映初見計策奏效,安心地舒了口氣,此時,許是麻藥發生作用,倦意朝她襲來,她緩緩合上眼,在李浩風的撫慰下安心睡去。
「王爺,小姐她……」喜鵲擔心的問道,仍是一如先前的跪姿。雖說小姐已無大礙,可心底的愧疚仍沉甸旬地壓在心坎上,畢竟這主意是她提議的,她是難辭其咎。
「你起來吧,」雙眼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沉睡中的妻子,他只是談瓤地朝喜鵲揮了揮手。
「我……」
「起來吧!」他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映初的那點心思,自己怎麼可能不了解,他之所以不再追究,實在是不舍一身是撈的她,再說,這事自己也有錯,如果不是那一天自己的沖動傷害了她,她也不會離開他躲起來,以至于弄成這副模樣。反正……算了!只要她平安無事,這些自己全都可以不追究。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好好睡上一覺,等她睡飽了,他要緊緊摟住她,告訴她自己有多抱歉,然後,等她的傷養好了,他要去打造一條特制的鏈子,將她牢牢地鎖在身邊,讓她再也無法離開他。
這種痛失所愛的夢魘,一輩子只要一次就夠了。
☆☆☆
「我不要吃!我說不吃就不吃。」
龍映初舒服地躺在軟軟的墊子上發著脾氣,她高高地嘟著紅唇,臉蛋兒撇向床的里側,對喜鵲的苦口婆心來個充耳不聞。
「小姐……」喜鵲第一百零一次嘆氣,如果嘆口氣會倒三年楣,那這幾天她所嘆的氣,豈不是可以讓她倒楣到下輩子,不!下下輩子去了。
「哼!我說不吃就不吃。」什麼嘛!喂豬也不是這等喂法。
「又不听話了。」李浩風笑眯眯地望著使刁撒潑的妻子,大老遠的,就听見她精力充沛的抗議聲,可見她已恢復健康了。
「哪有?」她撒嬌地投進他的懷抱,企圖使出美人計來拐騙他,嗯,最好是拐得他昏頭轉向的,然後解除禁令,讓她恢復自由。
「還說沒有。」他暗示的瞥了眼已經微涼的人參雞湯,惹來龍映初連聲抗議。他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示意喜鵲將它端出去。當然啦,他的縱容贏得一個大大的響吻。「就這樣啊!」他意猶未盡地與她廝磨著,老天,這是自她受傷以來自己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摟抱她,欲火焚身吶!天知道這一個月來他洗了多少次冷水澡。
「那你想怎樣?」她羞紅著臉問他,身下的灼熱堅硬似熟悉又陌生,惹得她不依的動了動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