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亞君氣急敗壞,一方面氣對方對她不尊重,另一方面是她苦心維持的一段感情又告吹。
唉!真倒楣!老遇不到好男人!她哀聲嘆氣。
「男人真賤,沒一個好東西!」她盤腿而坐,拿起帶來的啤酒猛灌。
好好的一個情人節,就這麼幻滅了。
一口喝盡,她有氣無處發,于是手勁一帶,將酒瓶往前丟,人就躺了下來。
「哎喲!」
隨著瓶子落地的聲響,突然傳來一淒慘無比的叫聲。
裘亞君嚇得迅速坐起,完了,不會這麼巧吧?砸到入人!
她氣憤地咬了咬下唇。該死!真衰!
「誰呀!這麼沒有公德心,亂丟東西!痛死我了!」段凱力故意扯嗓大罵,想嚇嚇她。
那酒瓶早在落在他身上之前,就被他拍掉了,他毫發未傷,這麼做除了替自己找樂子,還可消消那凶女人的銳氣。
裘亞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半爬向前一探究竟。
痹乖!不得了,那個倒楣鬼正捧著頭,哼哼唉唉地用力搓揉著痛處。
不過是一罐空的啤酒瓶,不會那麼嚴重吧?或者,是自己的力道太重了?
裘亞君眨巴著一雙剪水大眼,只敢露出半個頭。
要不要承認啊?該不該道歉啊?可不可以裝蒜啊?裘亞君猶豫不決,遲遲沒有行動。
「你還杵在那里干什麼?殺了人還偷偷模模躲在那里不敢露面!」段凱力突然暴出憤怒的話,同時將身子轉了過來。
裘亞君被他的怒吼給嚇得身體顫抖了一下,反射性的縮回頭,然而下一瞬,她又因為那張熟悉的臉而將腦袋探出去。
「是你!」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喊出來,臉上同樣是驚異的表情。
原來是認識的!啐!害她那麼緊張。
「我還以為是誰呢!」說完,她拍拍身上的塵土,若無其事的走回坐處。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傷了人還不道歉!」段凱力先偷偷笑了一聲,然後跟著她的步伐往上走,大膽的坐到她旁邊。這時候的他不是段氏企業的大公子,不是古大大飯店的總經理,沒有嚇人的威嚴,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子。
「你又沒事,唉唉叫的,真不像大男人。」裘亞君瞪他一眼。
「我好端端地躺在草地上欣賞夜景,突然從空中掉下一個酒瓶,頭上莫名其妙被砸出一個包,你竟說我沒事?要不要你到下面去,換我丟你試試「」段凱力佯裝怒氣橫生,說得理直氣壯。
裘亞君沒有轉頭,只用圓圓的大眼楮偷看他,他邊說邊揉著頭,看來好像……真的很嚴重。
「那……你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腦震蕩?有沒有流血。要不要看醫生?」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想幫他揉痛處。
「我沒事了!」段凱力忍住想大笑的沖動,將她的手拉了開來,他根本沒受傷,真讓她這麼一揉,豈不穿幫。
「真的?」裘亞君不放心的問道。
「真的設事!唉!我是不是該跟你收壓驚費呢?」段凱力露出無辜表情。
「壓驚?你膽子真這麼小,我就幫你出錢!」裘亞君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順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段凱力慶宰自己有副強壯的好體格,不然骨頭肯定被她打散了。
頓了頓,裘亞君終于想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跟蹤我?!」她瞪大眼楮,指著他,生氣了。
「我家就住這附近,我也常來這里,怎麼,只有你能來嗎?」連他自己都很訝異于這樣不可思議的巧合。沒錯,他是想找到她,但沒想到真的讓他找到了,不,是遇到。他更相信他們之間存在著濃厚的緣分了。
「是哦。」裘亞君還是不太相信。
「不是說跟男朋友過情人節?怎麼你自己一個人?」段凱力扯開話題,他明知故問,假裝沒看見剛才那一幕「飛天鼠」。
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
裘亞君皺起眉頭,她努努嘴,「他累了,我還想看夜景,所以堅持要他先走。」
段凱力又看了看周遭的美食飲品,還有個小蛋糕,于是稀奇的說︰「怎麼還剩這麼多東西?他沒陪你吃?真是沒情趣的情人!」說完他故意頻搖頭。
裘亞君一時啞口無言,這麼尷尬的問題她不知怎麼自圓其說。「誰說的?他已經吃掉一堆了,剩下的是我要他留給我的,我食量一向很大!」
真討厭!什麼情人節,男朋友沒了,現在又得跟這個好事者編一大堆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謊言。
真「浪漫」呀,今天!
裘亞君為自己「可憐」的遭遇暗自叫屈。
「這樣啊,我剛好肚子餓了,不介意我跟你一起吃吧?」段凱力心里在偷笑。
「行,算是我跟你賠罪好了,你盡量用吧!」裘亞君很高興他幫她找了個台階下,要是他真要親自看她一人消耗掉這些食物,她寧願選擇當場演出昏迷或裝死。
「那你等等,我去拿我的啤酒過來。」說完他走回剛才待的地方,將剩下的平行啤酒全拿了過來。「敢不敢跟我一起喝酒?」他坐回她身旁,揚起右眉,挑釁的意味濃厚,正巧今夜他很想好好喝個夠。
「有什麼不敢的?」她最討厭別人跟她下戰書。「喝就喝!」
「很好!咱們今夜不醉不歸!醉了就在這兒睡,如何?」段凱力幫兩人各開一罐啤酒。
「沒問題,輸的人是烏龜!」也許是想甩掉這陣子所有的不愉快,裘亞君豪氣了起來。
「干!」段凱力一仰而盡。
裘亞君不服輸的也猛灌了好幾口,女孩子嘴巴小,差點嗆到,咳了好幾聲。
「哈哈哈……」段凱力看她如此逗趣的表情,朗聲大笑。
裘亞君抹了抹嘴,又繼續喝。一會兒,她得意的倒拿著酒瓶看著他,瓶里一病不剩。
段凱力愛看她毫不矯揉做作的表情,她是多面的,在先前的宴會里,她性感嬌媚,充滿成熟女人的風情;現在卻像個大孩子,同時又帶了點男人的豪氣。
「光喝酒多無趣啊!我們來吃蛋糕,一起慶祝情人節。」裘亞君笑嘻嘻地說,然後拿開蛋糕盒子,將三個別致的蠟燭——一個男女圭女圭、一個女女圭女圭,以及一個心形蠟燭.逐一插上去。
段凱力則拿出附贈的火柴盒點燃,第一個女女圭女圭蠟燭亮了起來。
「等等!」裘亞君阻止他繼續點蠟燭的動作,將柴火吹熄。
「怎麼了?」段凱力怪問。
「你先說,為什麼一個人過情人節?」裘亞君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笑看著他,很期待他的答案。
「我嘛,」段凱力思忖著該怎麼回答,「最近想念起我的初戀情人,今天特地空下來紀念那段快樂的時光。」說完,他帶著微笑,深深地看著她。
他們曾經約定,若有緣再聚,他需用「暗示」的方式,讓她找出答案。
「呵,真浪漫!想不到你也有純情的一面。」酒後微醺,裘亞君臉蛋紅撲撲的,笑起來有種特別的純淨之美。
段凱力再度被她這種特質吸引,成熟亮麗的時代女牲面具下,她一如當年,仍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第二個蠟燭換我點。」裘亞君滿意的點點頭,也點燃一根蠟燭,然後將火柴拿到段凱力面前讓他吹熄。
「第二個問題換我問。」段凱力笑著爭取他的「權利」。
「好,你問!」裘亞君很干脆的答應。
「最讓你懷念的男朋友是哪一個?」
裘亞君想了想,「呵,正巧,跟你一樣,也是我的初戀情人!」她笑了笑,又繼續說︰「他呀,是我最想念的人,以前我的眼楮看不見,不肯開刀,又跟家里的人鬧別扭,是他陪著我、逗我開心,說服我開刀的,所以我特別、特別懷念他。」她加重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