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這麼沒禮貌呢,我有向他道謝了啊,」倒是他,一點都不知道悔改。
「妳的意思是,我沒禮貌了?」他還沒笨到听不出來她的話中有話,又是故意想激起他挑戰的嗎?
他實在懷疑自己能忍受她這樣的游戲多久。
「戚少爺,我們家小姐沒有那個意思,請你不要介意。」彭愛蜜彎起抹笑道︰「她的意思是說要請你吃個飯,好回報你方才的救命之恩。」
「我才沒有--」那個意思……嚴苓的抗議在彭愛蜜的殺人目光下又吞回肚中。
「那好啊,我們就一起用餐吧。」鄭水土也上前湊熱鬧道,他可要找機會看看是自己賭贏,還是戚大少賭輸,呵呵。
看她一臉不甘願的模樣,這也是偽裝出來的嗎?欲迎還拒?!戚大少梭巡的目光在抿著唇的嚴苓臉上停駐片刻,緩緩道︰「妳說呢?」
他在問她嗎?她聳聳肩,「都可以啊。」
「就這樣。」他瞇起眼眸,對于這麼不「熱烈」的邀請很不適應。
「要不然呢?」她反問,「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勉強。」
「噗--」鄭水土差點笑出聲音,連忙用手摀住嘴。
也難怪他會不高興,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于可以跟他戚大少一起用餐卻反應這麼淡漠的。
戚大少瞪了鄭水土一眼,英俊的臉上漾起抹瀟灑的笑容,「能夠跟這麼『美麗』又有『家教』的女士共進晚餐,是我的榮幸,我怎麼會不願意呢?」要玩是吧?他就奉陪到底。
等她露出真面目,以為已經釣上他之時,就是她心碎的時候。
「那太好了,我們今晚就坐在一起吧。」彭愛蜜開心的道,壓根兒忘記自己女佣的身分。
「看來妳們主僕的感情很好?」鄭水土挑起眉,與戚大少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ㄟ,因為我從小就陪著小姐的緣故,所以她都沒有把我當下人看待。」她趕緊胡謅了個理由回應。
「對、對啊,我一點都不想當什麼千金小姐。」嚴苓看了她一眼,算是說給她听的,「愛蜜跟我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好,所以以後她就代表我,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以後她就不用勉強自己出席這種場合了。
「對對對,小姐說的沒錯。」呵呵,這樣她就不用顧忌身分,可以多接近戚大少了。
「愛蜜?不錯的名字。」鄭水土朝彭愛蜜眨眨眼,伸出手道︰「吃飯之前,可以先陪我跳支舞嗎?」這個女人的身材玲瓏有致,頗合他的胃口。
「這個……」她的目標是戚大少耶,彭愛蜜朝嚴苓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幫她拒絕。
愛蜜的眼楮是抽筋了嗎?嚴苓困惑的看著她不住的對自己擠眉弄眼,正要開口問她時,戚大少的手已經霸道的攬上她的腰,將她帶入了舞池。
「等等,我不會跳舞。」天,她這輩子長這麼大,還沒有跳過舞耶,更何況是腳蹬著這麼高的鞋子,連走路都有困難,還跳舞呢。
「妳從來沒參加過社交活動?以妳的身分,不應該連舞都不會跳。」假千金果然還是真不了。
「呃,誰規定我一定要會跳舞,我對跳舞沒興趣,你去找別人跳吧。」她只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盡快月兌掉這該死的高跟鞋。
「夠了,我已經知道妳對我的心意了,我收回之前的那句話,妳還是有機會的。」他刻意放柔自己的聲音,雙眸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從來沒有女人抗拒得了他的柔性攻勢。
「什麼機會?」嚴苓皺起眉頭,身子被他帶著在舞池里團團轉,她光顧著腳底的步伐都來不及了,根本沒心思專注于跟他交談。
「我知道妳喜歡我,所以妳用不著再假裝對我沒興趣來加深我對妳的印象。」她一直低垂著頭,應該是在害羞吧。
呵,他對自己的魅力一向信心十足,這次也不例外。
「來,讓我看看妳美麗的臉蛋。」現在她想必已經羞紅了臉,心頭小鹿亂撞了起來。
戚大少得意的看著她一直低垂的腦袋瓜子,正要優雅的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自己充滿電力的眸光給她最後一擊時,腳上卻傳來尖銳的痛楚,讓他英俊的臉蛋霎時痛苦得扭曲起來。
「該死。」他低咒了聲,痛得忍不住蹲抱著腳踝。
「天,對不起,我已經很努力讓自己不要踩到你的腳了,可是我的眼楮還是跟不上你的腳步,對不起喔。」嚴苓充滿歉意的看著蹲在面前的戚大少,幾乎能夠想象被十公分高的鞋跟「釘」進腳背的劇烈痛楚。
難道她剛剛低垂著頭只是在看腳步,絲毫不是他以為的「嬌羞」,而搞不好根本連他說的話都沒有听進耳中?
他心中的挫折感可能比腳的疼痛還要來得猛烈。
「你沒事吧?我說過我不會跳舞的。」看他一直無法站起身子的痛苦模樣,糟糕,他的腳背該不會被她的高跟鞋踩穿了吧?
都是這雙該死的高跟鞋,真是害慘她了。
不顧三七二十一,索性將高跟鞋給月兌了,她也跟著蹲下來背對著他道︰「上來,我背你。」
「妳背我?!』憑她也想背他?
「我害你不能走路,當然要負責嘍。」她理所當然的道,雖然她對他的「沒禮貌」很反感,不過這不表示她會跟他一樣死不認錯。
她真的很特別,跟那些矯揉造作的女人完全不同,若說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那她的確裝得很成功。
而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判斷錯什麼了……
「你們在干什麼?」驀地,一道不悅的聲音自他們頭頂上方飄了過來。
嚴苓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一個雖上了年紀,但卻依然英挺偉岸的男子正目光犀利的瞪著他們瞧。
「妳是誰?」戚震東的目光不苟同的看著她沒穿鞋的雙腳,他不記得自己曾邀請這樣的女孩上船。
「她是我的舞伴。」戚大少忍著痛楚站起身,一把拉起她,保護似的將她掩在身後。
「我是在問她。」戚震東的視線越過兒子,打量著嚴苓,又落在她光果的腳上,「哪家的千金小姐,習慣不穿鞋的?」
「她父親是古董商,你或許已經忘記自己曾經發過邀請函給對方了。」戚大少斜睨了嚴苓一眼,嘲諷的彎起唇角。
這個謊言,不知道父親會不會相信,他是滿懷疑的,不過,他並不介意幫她Cover這次,畢竟,游戲結束的時間必須由他來決定。
「古董商?」戚震東微微蹙起眉,認真的思索著自己列出過的邀請名單。
嗯……怎麼他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的,我是嚴苓,我父親是嚴明道,伯父,你可能忘記了,你曾經在拍賣場苞他有過數面之緣,當初他還跟你一起競標青花纏枝斗彩罐,結果是你技高一籌得標。」嚴苓在戚大少父子交談時趕緊穿上鞋子,努力讓自己姿態優雅的站好。
「是嗎?」她這樣說又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戚震東瞅著她半晌,就在她幾乎要認為自己的謊言會被戳破時,一抹笑緩緩在他唇邊綻開。
「原來如此,我可能年紀大了,記憶力也差多了。」現在仔細看看,這女孩雖不是他審閱美女的標準,但那甜美的五官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烏溜大眼,他已經很少看到這種毫無心機隱藏在內的漂亮瞳眸了。
「不會啊,伯父看起來還是很年輕。」這是老實話,她覺得他看起來頂多四十多歲,那眉宇之間的帥氣,跟戚大少還真的很神似呢。
這麼說,戚大少老了之後,應該也是這樣風采依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