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好吧。」他毫不掩飾失望的降下音調,默默的走開。
偷偷斜瞄了下後方,確定張家澤已經離開,蔣冰艷才放心的將屏幕再度打開,讓心思重新回到方才看到的Case上。
應煒冠……看來她今天晚上又不得閑了。
鵝黃色的大理石地板反射著水晶燈發散出的光芒,回旋階梯坐落在大廳中央,兩側精致的手工扶手蜿蜒到二樓。
寬廣的大廳處處是華麗高貴的裝飾,宛若巴洛克時期的王公貴族居所。
而此刻,這樣一個尋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奢華住所,正舉行一場例行的男人聚會--紅花會。
傳說紅花會的創辦者是清朝時期的貴公子,家財萬貫不說,貌似潘安,風流倜儻,不知道讓多少女子傾心而後心碎。
因為終其一生,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可以留住這樣一個出色男人的心。
物以類聚,那男人周遭亦有不少相同類型的男人,他們誓言盡情享樂,拒絕束縛,這成為紅花會的雛型。
而不論時光如何轉移,世界如何多變,不受束縛、喜愛玩樂放縱的男人可一點都沒有改變,所以清朝都被推翻進入民國了,紅花會卻依然屹立不搖,連點被風化的跡象都沒有呢。
「這個星期你又傷了幾個女人的心啦?」
「不多不少,十個,你呢?」
「比你稍稍多一點,快二十個吧。」
「哇靠,有你的。」
「彼此彼此嘍。」
一群打扮得光鮮亮麗,看起來不是有錢就是帥氣的男子,或站或坐的交談著,他們談論的不是國家大事,也不是企業的經營理論,仔細一听,全是「把妹妹」的功績,一個比一個叫人咋舌。
在他們的臉上絲毫看不到讓人心碎的愧疚,反而洋溢著自滿的笑容;他們崇拜的對象不是張忠謀也不是張榮發,而是楚留香。
至于楊過為了小龍女痴等十六年,那只有三個字送給他--遜斃了。
一直以來,紅花會的成員就是這樣過著處處留情卻不專情的愜意生活,一切都是那麼的輕松愉快,直到最近……
「听說上個星期又有人受害了。」拿著香檳的男子皺著眉道。
「喔,這次是誰這麼倒霉?」另一個斜倚在雕花樓梯扶手的男子挑起眉,唇角掛著抹慵懶的笑意。
「是金業石化的小開金豪勇。」可憐啊,听說被整得到現在還怕跟女人親熱哩。
「他?夜路走多本來就容易遇到鬼,他跟女人分手的藝術實在太差勁了,難免被報復。」事前不說清楚規則,事後自然麻煩多多。
「雖然是如此沒錯,但是那個惡魔也未免太囂張,竟敢動到我們紅花會的成員頭上?!話說回來,煒冠,你最好也要留意一點。」
「我?」應煒冠嘲謔的扯扯唇,「別說我天不怕地不怕,更何況只是個假魔鬼!」
「還是小心為妙吧,別忘記了,之前楊芯玲才信誓旦旦的說要讓你後悔。」女人狠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那個女人?嗤,她只會自取其辱罷了。」他應煒冠一向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尤其是女人,他只接受女人的熱情。
「嗯,也對,誰不知道應氏集團的總裁是軟硬不吃的,哈哈。」另一個男人走過來,跟應煒冠踫了下酒杯致敬。
「好說好說,不能接受游戲規則的女人,心碎受傷就是咎由自取。」他得意的揚起如雕刻般鑿出的下巴線條,猶如不可一世的帝王。
「可是要是她找上惡魔找你麻煩怎麼辦?我看還是要小心點比較好。」原本提醒他的男子不放心的又說了遍。
「惡魔?」應煒冠犀利的眸底閃過不屑,「敢惹我,若他是個男人,就要擔心在社會上再也無法立足,若是個女人嘛……」他露出了個曖昧的邪惡笑容。「長得好看的話,就得用身體賠罪,長得礙眼的嘛,就放狗咬人嘍,不過要是她哭著求我饒她的話,我或許會考慮考慮。」
他的話才說完,馬上引起現場眾人一陣哄笑。
「哈哈哈,你也真毒,不過毒得好,果然是紅花會的第一霸子喲。」
「好個煒冠,我們一起敬他。」
「敬最成功的公子應煒冠。」
清脆的酒杯互踫聲在熱絡的笑談中交雜的響著,沒有人發現一個嬌小的身影正悄俏的躲在通往廚房方向的柱子後,咬牙切齒的看著這群「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我的天啊冰艷,妳怎麼還沒走?要是被那群大少爺看到就糟了。」忘記東西回來拿的歐巴桑看到她,趕緊上前小聲的喊道。
「喔,我、我想說把廚房收拾收拾再走。」做女侍打扮的蔣冰艷裝出無辜的笑容。
「不用現在收拾,一般都是等到他們結束聚會之後我們才回來整理的。」歐巴桑說。
「這樣啊,那我們走吧。」反正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嗯,小聲點,不要讓他們發現了,要不然被知道我帶了個生臉孔來做事,說不定這份工作我就保不了了。」歐巴桑叮嚀道,若不是有個固定班底突然生病,這代班的丫頭看來還算伶俐又願意不收酬勞,要不她可是沒那麼大的膽子用新人哩。
有錢人通常很注重隱私,也擔心居家安危,哪可能用一個沒經驗的新手呢,尤其這里可是應氏集團總裁的家,更是要求得很嚴格。
「放心、放心,我知道規矩的。」蔣冰艷安撫的朝歐巴桑笑笑,隨即躡手躡腳的跟著她從後門閃人。
這次多虧一個以前曾經委托她懲罰男人的客戶大力相肋,靠其幫忙,她才得以外燴公司員工身分混進來,探查有關應煒冠的底細。
今天就暫時讓那個大放厥詞的男人度過他一個安穩的夜晚吧,接下來,她倒要看看是誰會哭著求饒呢,哼。
應煒冠,等著接招吧。
玲︰「你願意接受委托嗎?」
惡魔︰「我已經就你給的管道調查過了。」
玲︰「是嗎?所以答案……」
惡魔︰「他們的確是t群以玩弄女人為樂的浪蕩男人,尤其是應煒冠。」
玲︰「沒錯,他發現我愛上他,達到他的目的之後就對我棄之不顧,甚至還威脅我,不準我再出現在他面前,否則就會讓我在公司待不下去。」
哼,看來那個應煒冠是個仗勢欺人的家伙,蔣冰艷心中的正義感瞬間熊熊燃燒了起來。
惡魔︰「放心,我會讓他無暇實現他的威脅的。」
玲︰「這麼說你是答應委托了?」
惡魔︰「沒錯,妳等著听好消息吧。」
玲︰「我希望不會再有女人被他欺騙,你做得到嗎?」
惡魔︰「我是惡魔,到現在還沒有惡魔做不到的事情。」
玲︰「那就大謝謝你了,我們以後還是用這個方法聯絡嗎?」
惡魔︰「我會找妳的。」
玲︰「那就麻煩你了。」
惡魔︰「好說,再見。」
玲︰「再見。」
必了計算機,蔣冰艷將身子靠上椅背,輕松的伸了伸懶腰。
隨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財經雜志,晶亮的瞳眸盯住封面上那個帶著自信笑容的俊帥臉孔。
應煒冠……難怪她會覺得他的名字很熟悉,原來,他就是那個被媒體寵壞的商業巨子。
黃金單身漢、商業天才、時尚領導者……這些好象是她常常在報章媒體中看到用來形容他的形容詞。
而關于他的負面消息卻從來沒有被報導過。
真奇怪,這社會難道都沒有正義公理了嗎?玩弄女人在那些記者大人眼中好象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