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冰艷望著又轉過身,走向吧台James的背影,好奇極了。
這還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听到有這種沒有提供Menu給客人點餐跟酒的店。
她開始興味盎然的環顧四周。
琴聲、酒香、俊男是她的第一個印象。
神秘、自在、歸屬感,這是她接下來的感覺。
好奇妙,待在這個彷佛充斥著寂寞的維也納森林,卻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或許這是個洗滌寂寞靈魂,讓他們有地方歇腳的天堂呵。
呵,連她這樣一個粗魯的野丫頭也能有這麼感性的體會,可見這間酒館的魔力有多大了。
蔣冰艷覺得自己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她意外闖入的酒館。
慧黠烏黑的雙眸迷蒙的微微瞇起,她發現了那片牆,整個酒館中,就數那釘滿照片的牆最顯眼。
在她兩眼視力都二點零的掃描下,很快的就把牆上所有的照片瀏覽一遍。
好美,她可以感受到每張照片似乎都充滿一段美麗的故事,不管結局是好是壞,至少在拍照片的當時,那必定是段美麗的時光。
突然,她發現自己竟然也盼望有天可以成為牆上的故事之一?
呵,真有意思,才短短的時間而已,她就成為多愁善感的文藝美少女了啊?若是讓她的好友知道,包準個個捧月復嘲笑她不可。
她將視線自照片牆上收回,自嘲的笑了笑。
「惡魔。」忽地,James的聲音竄了出來,跟著是一杯閃爍著漂亮光彩的調酒擺上眼前的桌上。
「惡魔?」蔣冰艷訝異的重復了聲,詢問的視線望向嘴角噙著笑意的他。
「這是Hermit特地為妳調制,專屬于妳的調酒。」James回答她的疑問。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向了吧台後一臉酷樣的Hermit,贊嘆道︰「好帥氣的女生。」想必應該吸引不少愛慕者吧!
「妳看得出她是女的?」James訝異的挑高眉。
「Whynot?」她也挑眉響應,彷佛他問的問題很白痴似的。
「嗯,果然有魔力。」很少人第一眼就看出Hermit的真正性別。
「魔力?」蔣冰艷拿起酒杯晃了晃,腦中靈光一閃,嘴角泛起了充滿興味的笑紋,緩緩的道︰「沒錯,就是惡魔了……」
第一章
忙碌的職場生活似乎是上班族不可避免的宿命,雖然明訂上班時間是朝九晚五,不過朝八晚十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這樣煩悶的生活要怎麼排遣呢?
呵呵,當然是聊八卦嘍,尤其是女人,要她們忍一天都不講八卦,那簡直是比要她們加班還難以忍受的事情哩。
「所以我說,那個花痴秘書的胸部肯定是墊出來的啦。」
「沒錯、沒錯,我看她明明就只有A罩杯,怎麼可能放個長假回來就變成D的雄偉模樣,還說是吃了什麼治痘痘的藥才變成這樣,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嘛。」
「哼,胸大無腦,難怪她越來越笨了。」
趁著午休時間,幾個悶了一肚子話的女同事圍成一個小圈圈,開始劈哩啪啦的聊起每天都要進行的八卦閑聊。
「喂喂,妳們知不知道最近出現了一個『惡魔』啊?」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可是近來花心男人圈中最大的新聞了,我周遭的男人都快嚇死了。」
「但是怎麼沒人知道惡魔的背景?真是叫人好奇死了,我猜他一定是個帶著邪氣的英俊男人,就像是『夜訪吸血鬼』里的布萊德彼特那種超有型的模樣吧。」
「會嗎?但是他專門教訓壞男人耶,我倒猜她是個女人,像是復仇天使那種樣子。」
「不,我覺得是男人。」
「我覺得是女人。」
「男人!」
「女人!」
幾個人對惡魔的性別意見相持不下,干脆轉向一邊沒加入討論的背影問︰「冰艷,妳說說看,妳覺得那個把壞男人修理得慘不忍睹的惡魔是男的還是女的?」
轉過臉面向一群討論得面紅耳赤的女人,蔣冰艷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鏡,應酬的笑笑,「ㄟ,你們是在討論《惡魔的新娘》這套漫畫嗎?那個作者是不是死了,好象沒有畫到完結篇喔。」
「天吶,冰艷,妳也幫幫忙,真的讓人很懷疑妳是哪個年代的人耶。」
「是啊,竟然會連最近大出風頭的話題人物都不知道?也難怪妳到現在都交不到男朋友。」
「罷了,是我們不好,不該問她的,她身邊應該也沒有男性友人,當然不會知道這件事情,問了也是白問。」
幾個女人憐憫的看著公司中打扮最不入時、俗到最高點的蔣冰艷,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又繼續圍著小圈子八卦起來。
呼,要裝白痴也很累耶。
蔣冰艷吁了口氣,轉回身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潤了潤喉。
若是這群八卦女人知道她們眼中無可救藥的聳女人,就是讓她們爭辯不休的惡魔的話,還真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風暴哩。
想必會爭先恐後的向媒體爆料,接受訪問吧!
想到那種「盛況」,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誓死都要把這秘密給保住不可。
這也是為什麼她要故意將自己打扮得這麼俗不可耐--尖挺的鼻梁上架著平光粗黑眼鏡,遮去了總是閃著靈光的美眸,細柔的短發刻意梳得服服帖帖,宛若男人抹上發油一樣,早退流行的辣椒紅唇膏,還有一身超不合身的老式寬大套裝,活月兌月兌就像個老處女。
其實她也沒料到自己的「副業」竟然會這樣轟動武林、驚動萬教,甚至還夸張到有男人一听到惡魔兩個字就皮皮剉的。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幫被欺負的女人出口氣啊,當然啦,額外的收益就是多了些外快,呵。
或許是這個世界上的壞男人太多了吧,所以才會讓惡魔的名號這麼容易就打得響亮,讓她的Case多得接不完。
而能夠順利的完成每個Case,除了要感謝她開征信社的親戚之外,還多虧了那些曾經委托她、讓她幫助嚴懲過壞蛋男人的女人們,在各行各業中提供她所需要的任何信息跟幫助。
說起來,她的確要佩服Hermit,竟然直覺這麼準,調了一杯這麼適合的調酒給她,讓她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最佳代名詞。
不過她這個惡魔跟撒旦可不同呵,會遭受她毒手的,肯定都是經過她調查,罪證確鑿,她才會接下委托,然後徹徹底底的惡整到那個男人叫不敢。
不是她說大話,從她「開業」迄今,還沒有客戶不滿意的。
蔣冰艷得意的勾起唇角,伸出縴細修長的手指敲打著計算機,鏡框後的黑瞳在計算機屏幕秀出串串的訊息之後閃躍著亮點。
生意上門了。
委托人︰楊芯玲
懲處對象︰應煒冠
原因︰始亂終棄
「聯絡方式……」她邊看邊低聲念著計算機上的訊息。
應煒冠?好象很熟悉的名字耶……
「冰艷。」一只手忽的拍上她的肩膀,害她嚇得差點從位子上跳到天花板。
跋緊關上了屏幕,她擠出抹勉強的笑轉向身後的男人,「呃,有什麼事?」
「妳在忙嗎?我是不是打擾到妳了?」張家澤咧開唇,白潔的牙齒閃閃發亮,刺眼的讓她不禁微微瞇起眼楮。
「沒有啊,我只是隨便在網絡上晃晃而已。」她敷衍的回答,禮貌的微笑。
「這樣啊……」他頓了頓,又繼續開口道︰「我可不可以約--」
「啊,午休時間結束了,我還有一份文件沒打,不好意思喔,我們下次再聊嘍。」沒等張家澤回答,她已經轉回身子假裝忙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