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壞,我只是……」梁凱茵驚魂未定。「只是有點累了。」
累了?他還打算今晚要和她談談……
昨天中午,母親特地做了午餐,專程送到辦公室給他,說是很久沒和兒子單獨吃頓飯。他一听就知道一定有事要談,便要特助把一點半的會議往後延了些,母子倆坐在沙發上吃起特制愛心午餐。
「柏,和凱茵的生活過得如何?愉快嗎?」
忽然被母親這麼問起,他的心猛然一緊。
「結婚……」他極力壓下情緒,淡然一笑。「不就是這樣嗎?」
「這樣是怎樣?你們夫妻間的事,我其實不想過問,不過倒有件事,該讓你知道——」
潘夫人把梁凱茵親手縫制的百衲被故事仔細對他說了一遍。
「柏,雖然這一切是我提議的,但我不認為凱茵真的舍得把這床被子捐出來,所以,我要你明天下午出席拍賣會,把這床被買回來。」
潘天柏抿緊了唇,不發一語。如果這床被真的這麼重要,她又何必大方捐出來?既然說是為了祈求幸福婚姻而親手縫制,怎麼可能因為婆婆一句話,就爽快將婚姻的象征拱手送出?
是她已經不在意,也無心繼續維護這段婚姻了吧?
「你們之間果然有問題,是嗎?」潘夫人一嘆。「別以為你們假裝得很好,我的眼楮也許老花,但我的心可沒瞎。」
是妻子對母親說了什麼嗎?「媽,不是您想的那樣——」他若無其事地否認,不想讓母親知道媳婦究竟背著他做了什麼事。
這個秘密一旦揭開,潘家是絕對容不下梁凱茵了,屆時不但引起風浪,甚至會強逼這段婚姻就此劃下句點……不,他一點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那又是怎樣呢?我感覺不出你們兩人在幸福婚姻里該有的熱情。」瞅著閉緊薄唇的兒子,潘夫人下了重藥。「別以為假面夫妻可以過一輩子——」
「假面夫妻?不是處處皆是嗎?」潘天柏淡然冷笑。
「我和你爸爸就不是!」潘夫人直接下令。「總之,明天下午過來把那床被贖回去,而且不準加班,準時把凱茵接回去,把你們之間的問題好好談清楚。」
母親向來很少對他下令,一旦開口,自然是容不得拒絕,但要他配合演戲,他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做不到了。
他曾以為表面的應付比付出真心來得容易,但現在他終于明白,一旦有了在意、有了期待,就再也難以虛應了事。
于是,他決定找個理由要特助代為出價,他算準時間,才在最後時刻出現。
丙然一切全如母親事先推演的,完美的結局想必又將佔據明日媒體娛樂版不少的篇幅,至于他與她——
也許是時候把該說的說清楚了,至少要警告她收斂些,別讓潘家長孫媳有任何不堪的新聞成為娛樂版頭條。
而且,他也無法繼續和她假扮恩愛夫妻……
瞅著抬頭疑惑望著他的妻子,潘天柏俊帥的臉龐一凜,拎起回來後一直放在客廳角落的百衲被,示意要她跟著一起進臥室。
「總該讓我看看一百五十萬的代價——」
來了,丈夫終于有興趣瞧瞧這床被了——不過,他听起來對這床被的價值頗有微詞,如果真的花了這筆錢而惹他惱怒,她是不是干脆自掏腰包算了……
梁凱茵默默跟進臥室,心里胡亂想著。丈夫把提袋打開,她緊張地接過手,拿出百衲被小心地鋪整在床上。
潘天柏先是仔細端詳整個圖案的組成,然後斜坐在被子的另一端,伸手輕撫過數不清的接縫處,修長的指來回溫柔地模著,靜心感受那如詩般奇異而美好的觸感。
認真來看,那一針一線的手縫技巧絕對不如機器來得精準,但純手工的紋理卻是這般質樸而細致精巧——老天,這要花上多少時間?
他感覺堅硬的心口似乎為那藏在細密針織中的情意而融化,但他旋即又想起,如果妻子願意在他們結婚之前,費盡心思祈求她與他的美好婚姻,那為何又會勾搭上其他男人?
罷熱了的心瞬間又冷了下來。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
潘天柏抬頭想開口,卻發現妻子似乎正想轉身離去,他長手一伸,挽住她的腰際,梁凱茵一個不穩,跌坐在他的長腿上。
「啊……」
方才瞧見丈夫仔細撫模百衲被,那手勢和力道,簡直像是正在對待項級藝術品,害她一時心跳飛快,慌得想逃,沒想到卻被逮個正著。
「去哪?」
「我只是想去洗澡……」她隨便編個理由。
「等等。」一抹淡香隨著她的靠近而襲來,他忽然覺得有些熱。「關于這床被,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我?」梁凱茵詫異揚眉,隨即又垂下頭。「呃,那麼……這筆錢……我來付吧!」她的銀行帳戶數字還不太難看,至少足以支付這筆捐款。
「誰要你付這筆錢了?潘家每年編列足夠的公關預算,還不需要媳婦掏腰包自己付帳。」他要听的不是這些!
為什麼日夜趕工做了這床被,卻從不拿出來與他共用,甚至舍得捐出去拍賣……這些,她是不是應該跟他說個明白?
「我只是……」丈夫和她靠得好近,用這種姿勢說話,實在……好令人害羞。梁凱茵水女敕的臉頰頓時燒紅了。
潘天柏的銳眸沒錯過妻子臉上的赧色。他只是丟了個簡單問題,卻似乎教她很難啟齒。
她會怎麼解釋?還有,關于那個男人……妻子的粉唇會吐出什麼令人心碎的話語?
「算了,先別說這些——」他吮上她的頸,選擇讓壓下心上的苦澀,封閉自己的耳,斷絕妻子的話語。
明知丈夫接下來要做的事,她卻閃躲著。「可我還沒洗澡,也沒卸妝——」
「不必了,我不介意。記得——卸下你的心就夠了。」他咕噥了句。
在床第間應該是兩情相悅,不該冷淡以對……
「什麼心?」她微微掙扎,沒听清楚丈夫的話。
潘天柏沒空回答,有力的大掌迅速拉起白色針織線衫扔在地上,下一秒,蕾絲胸衣已被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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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凱茵真的感冒了。
棒日早晨醒來,丈夫已不在身旁——很正常,他一向晚睡早起,無時不刻忙著工作。
那張百衲被呢?昨夜恐怕已被蹂躪得……梁凱茵不敢再往下想,她探看身下,鋪的還是前兩天剛換上的真絲床罩組,該不會是丈夫把那張至少價值一百五十萬的被子給扔了吧?
她微微伸展四肢,想起身找出百衲被,卻感覺全身虛軟無力,而且,像是從骨頭深處冒出來的酸疼,比以往激烈歡愛後來得更是明顯。
勉強下床後,她踉蹌地走到浴室漱洗,在鏡子里看見頸間丈夫留下的暗紅證據,蒼白的臉頰還浮著異樣的緋紅……
人都不知已經離開多久,她還臉紅什麼?梁凱茵潑了一把冷水想澆退熱意,可是沒用,反而感覺頭痛了起來,而且越來越暈眩昏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外面的貴妃椅坐下,明明模起來是暖燙的體溫,卻覺得渾身發冷,甚至微微顫抖。
似乎不太對勁,是感冒嗎?
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打電話給丈夫。如果,生病的脆弱時候,丈夫能將她擁在懷里,哄著她喝水吃藥,親匿地溫柔呵護……
但,日理萬機的潘總經理願意為了一個小靶冒回家看她?這通電話撥出去,會不會只是換得直接冷淡的拒絕,甚至還要嘲諷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