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NB536?心了!」林素芸拉開丈夫環在縴腰上的手。「我們是在談巧莉的事。」
「沒事。你放心,丁家的兒女不會被輕易擊敗的,他們在哪里跌倒,就會在哪里爬起來。」丁偉光自信滿滿,幾乎是拍胸脯保證。他太了解他那三個孩子的個性,別說淘氣活潑的丁曼雯好強,連看起來柔順的丁巧莉,骨子里也有著「拼一口氣」的不服輸精神,那丁明崇就更不用說了。
「你舍得他們跌倒,我可舍不得,他們全是我的血、我的肉啊!」林素芸怎麼也不能像丈夫那樣看得開,放得下。「誰要是讓我的兒女吃苦,我會跟他拼命。」
「你能夠陪伴他們到他們一一老死嗎?那你不是仙,就是妖了。」丁偉光淺笑著。「他們有他們該走的路,我們也有我們的方向,你該不會到白發斑斑,還要為他們過馬路操心吧?孩子會自己長大的。」看來,長不大的其實是他妻子。
丈夫說的有道理,林素芸只好苟同。
時鐘走到七點,為這一天揭開序幕。
已經五天了,丁曼雯終于從如膠似漆的戀情里,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你和他怎麼了?」例行的睡前時分,丁曼雯說完了自己一整天的甜蜜感受後問。她手上拿著平日佔卜用的撲克牌,想要算算丁巧莉和她自己。
「沒有啊,哪有?」丁巧莉面無表情。這五天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幸好她的摯友寶寶建議她,有空加加班或泡泡圖書館。她說看些自己喜歡的書,或把自己丟給工作,沒有多余的時間獨處,就不會想到那些痛苦的事了。
「都五天了?NB123?!他五天沒來找你了。」丁曼雯絲毫不相信姊姊的話。「別又跟我說他有事不能來。人不能來,難道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我問過小徐,他總是支支吾吾的,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他有問題?」還是小徐有問題?
最後一句話她沒有問出口,她姑且願意相信這只是他們兩人的問題,絲毫沒有牽扯到小徐。雖然她忍不住會去想小徐對丁巧莉的興趣大過于她。
他每天都會比預定的時間早到半個小時或一個小時,若是哪天遇到巧莉,他整個人就會變得神采奕奕,連散散步也吹口哨,要是巧莉加班晚點回來,他連看科幻電影也顯得興趣缺缺,然後有意無意地就把話題扯到巧莉身上。現在,他已經知道巧莉喜歡的演員、歌手、崇拜的作家、演奏家、實業家,甚至他還知道巧莉愛吃的小吃、點心……他們的共同話題似乎只有巧莉一人,除此之外,徐忻弘對別的事物似乎都漠不關心。丁曼雯開始懷疑,徐忻弘是否注意過自己曾為他刻意打扮,是否留心過她常喝的飲料,或者她的口頭禪。
人,其實有時候很奇怪,常常連自己都無法理解……
誰都不會去承認自己無知,偏偏人只有在無知的時候才是最快樂、最無邪的。
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人的眼楮是雪亮的,即使它曾經被迷眩,它終究還是會穿透所有的迷障,看清所有的事,然後,無知的快樂變成了愚蠢,有知的覺悟,卻換來痛苦。在感情的世界里,人到底是無知幸福?還是有知幸福?
丁曼雯剛好置身這兩者的邊緣,她迷惑于自己是應該選擇愚蠢,還是痛苦?
痛苦?她訝異于自己那顆初戀的心輕易地便讓徐忻弘左右了她的喜樂,很快的就以他的反應為自己情緒的重點,很快的就讓他佔據了自己的腦海、決定自己的思念,他對她的魅力,簡直有如排山倒海般狂卷而來。萬一,有一天她失戀了……她難以想像,那痛苦恐怕也是排山倒海般的來吧?甚至會將她滅頂……
難道就這樣守著「有量無質」的感情嗎?徐忻弘給她的只是大把大把的時間而已,絲毫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這樣她還有必要苟延殘喘地去巴望一個男生的青睞嗎?那不是有違她的作風與原則嗎?她要的是一份認真、坦誠的感情,而不要任何人的委屈求全……
可是……
好難。
雖然她心中的感情已經隨著覺醒變質,這如膠似漆的感情,如何說放就放?她感到自己是「愛」上他了,不是單純的喜歡,不是盲目的崇拜,而是完全無法割舍的深情。早在初次見面的戰栗時,便已注定。現在,她只能祈禱,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多心,而且會隨著時間的過去消逝無蹤。
「我們之間誰都沒有問題,這樣你放心了吧?」丁巧莉回以肯定、尖銳的語氣。「為我好,就不要再提到他。」
丁曼雯馬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的震驚與無措,恐怕還不遜于當事人——由她手中抖落的撲克牌和剎那間的凝固表情就知道。
「真遺憾。」丁曼雯十分惋惜,但仍努力不使巧莉難過。無論如何,這件事她是管定了。
現在即使有把槍抵住丁曼雯的太陽穴,叫她相信他們之間沒有感情,她也不會相信。她不相信徐忻弘能找到比丁巧莉更匹配他的女孩,更不相信他們的感情會在最燦爛、最美麗的時候,突然消失無蹤。
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是星期六來家里晚餐時發生的?可是用餐時誰也沒有不對勁,難道是用餐後?她早該旁敲側擊,探些口風的。
「我就知道那家伙不學無術、不倫不類、不夠正派、不著邊際、不堪造就、不出所料。」丁曼雯一口氣就抖出了幾個「不」字頭的成語,把徐忻弘罵得一無是處。「你把他甩掉也好,證明你有見識、有魄力、有膽量、有自信、有眼光、有決心、有毅力、有恃無恐。」
「你在說什麼呀?」丁巧莉懷疑妹妹把她的成語辭典背熟了。「別這樣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
「我就是這樣,誰敢欺負我,我就要他好看,尤其是傷害我的感情。」丁曼雯咬牙切齒的。「你呢?被欺負假的?」
「沒有誰欺負誰,只不過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像一出電影,結束了。」丁巧莉聳聳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兩滴淚珠已經要滾下來了。
「唉!」丁曼雯看姊姊這樣子,嘆了一口氣。「到底是不是真的結束呢?他這樣莫名其妙地棄你而去……」姊妹連心,連性格迥異的丁曼雯也覺得淒慘。
「報復吧!」丁曼雯隨口說。
「我不是那種人。」丁巧莉從不做這種事。
丁曼雯這會兒倒認真起來。「至少把你那幾大缸的眼淚討回來,順便找出那個莫名其妙的原因。」
「我辦不到。」因為會再見到他,會再引起她的傷心,她沒自信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這種事很簡單的。」丁曼雯隨口就說出幾套。「去
他看得到的地方約會,去他經常出現的地方走動,去他听得到的地方談情說愛,或找個比他更帥的男生氣他、比他更丑的男生激他,看他不雞飛狗跳才怪!」丁曼雯愈講愈興奮,好像這出好戲正在她面前上演。
「很難的……」丁巧莉沮喪地低了頭,即使自己贊成,恐怕也會力不從心。
「放心,在計劃執行之前我會把你催眠、給你暗示,屆時你會是角逐金鐘獎的最佳女主角。」人的潛力只是少了暗示去激發而已。
丁巧莉還有幾分遲疑,丁曼雯卻不給她遲疑推拖的機會。「就這麼決定,明天禮拜六,下班我陪你去逛街、買衣服,一定要讓你月兌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