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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好辛苦 第20頁

作者︰畢韻茹

有別于休息室的整齊,干淨,作畫室到處是一片凌亂,畫具亂七八糟地放著,有幾幅成品與非成品,倚著牆角。

于惠拿起畫具,驚訝地發現在畫具上皆有他的名字,想不到他也有這樣的喜好,愛在屬于自己的東西上刻上自己的標記,

「喂——呃!」傅嘉美驀然將原先阻止于惠的叫聲收住,心中有個主意在醞釀,不到一分鐘,她已有打算了。

于是笑著對于惠說︰

「惠惠來看看,這是博文最近完成的杰作。」

于惠尋聲望去,是一尊女人頭像的石膏雕刻。

從這個角度去看,剛好和女人的眼楮相迎。于惠的心不由得一悸,她仿佛對她哭泣。她的眼神是悲慟、無奈、不甘心,是什麼令她這樣?親人的離異,愛人的舍棄,抑或別的,于惠無從知道,但她卻探信,這尊雕刻肯定花了下少心血。

「博文會拿這尊雕像去參加美國大學的開學展。」

其實她也不那麼清楚,只是有次無意中听見他說,他會拿一尊雕刻去參展。現在找遍了整間房子,就唯獨這一尊雕塑了,大概這便是。

「他足足花了三個月去完成的,這三個月他廢寢忘食,不分晝夜去趕工……」

暗嘉美在一旁娓娓地道來,于惠在一旁細細地听。這些日子來,她一定是折磨得他很慘,要不然他不用如此勞累的。

暗嘉美驚奇地發現于惠臉上淡淡的不安,心里暗暗叫好,她果然對博文有意思,那這會就有戲唱了。

「啪——」是關門的聲音,工人剛出去買菜不久,沒理由這麼快就回來的。那——,傅嘉美的眼楮轉了轉,臉上露出會意的笑容。

「惠惠妹妹,既然這尊雕像這麼重要,萬一不小心打爛了,那你猜博文會有什麼反應?」傅嘉美捧起石膏左右端詳,半開玩笑。

于惠察覺到有一絲絲的不對,她笑得好古怪。

「它這麼重要,沒有‘萬一’的。」于惠努力地笑著,試圖掩飾心里的不安。

「是嗎?」傅嘉美瞅著于惠。

于惠心一顫,她的笑容好陰險!于惠終于意會過來了,可是已經太遲了,在她還未作出反應的時候,石膏已從傅嘉美手中月兌落。

「啪——」石膏應聲而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迅速向房間靠近。

「你?」于惠瞪大眼楮,說不出一句話。

暗嘉美臉上閃亮著的笑容,湊到于惠面前,極神秘說了一句,「好戲才剛開始——」

「惠惠妹妹,你怎麼可以亂發脾氣打爛博文的雕塑?這可是他花了幾個月的心血呀!」

于惠為博嘉美迅速的變臉技術深深折服,天底下竟可以有這樣演技精湛的人。

「我想你當演員一定會紅的。」于惠冷諷。

「呀,博文,你——?你千萬別怪惠惠妹妹。她是一時氣過頭了,所以才不小心打碎了你的雕塑的,她不是存心的!惠惠妹妹,快跟博文說你不是存心的,快說呀!」

這個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扮相,極為神似,連于惠都為她暗暗叫好。

敝不得變臉變得那麼快,于惠這下子終于明白,不過想陷害人也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她這不是自打嘴巴,捧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哎呀!你怎麼還傻愣愣的一動也不動呀!快向博文道歉呀!博文你就……」

「夠了!出去!」突如其來的冷喝成功地喝止了喋喋不休的傅嘉美,亦震懾了由始至終凜然自若的于惠。

她從不以為文質彬彬的他會勃然大怒。看來,這尊雕像真的很重要。

「你看,博文生氣了!還不快道歉!」博嘉美仍裝著苦口婆心般的小心規勸。

「我不想重復第二次!」聲音冷了好幾度,是最後通牒。

博嘉美一怔,不敢輕舉妄動。

沒有人會相信,一向目中無人、刁蠻自負的她會怕這個看似溫文爾雅、氣度優雅的弟弟,但可悲的是,這是不爭的事實。自小,他就深得父母的喜愛,亦因此總能左右父母的決定。而好死不死的,她的經濟命脈又掌握在父母的手里,所以自小她就忌這個弟弟三分,也就是說,他現在叫你出去,你就不能多留半會兒。

「算你今天好狗運。」傅嘉美狠狠地瞪了于惠一眼,拂袖而去。

于惠亦跟隨著傅嘉美的腳步,向門口邁去,當她靠近門邊的時候,門卻驀然關閉。

于惠驚愕地望著眼前的傅博文,不知他意欲何為。

「你相信她?」于惠不相信地問。

一改傅博文有問必答的個性,他沒有回答。

「道歉!」兩個字清清楚楚地從傅博文的口中擠出來,是絕對的命令。

然而這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命令在于惠听起來卻是無比的駭然,真是啞巴會說話,枯樹會開花。他也會有這樣的要求。

「我不以為我有什麼做錯了。如果你要我為以前的事道歉,那不必等了。誰叫你生得一副欠揍的樣子,我只是順應天意罷了,如果為了你以為我打碎你的雕塑而道歉,那你更等不到,因為這根本與我無關。」于惠說話的宇里行間仍帶著一貫刻薄,抬起頭毫不畏懼地迎上那幽冷的眼神。盡避跟前的人是陌生的,陌生得讓她心寒,但他終究是她認識的娘娘腔,這不會因為他的眼神、語氣不同而不同。

「真的不道歉?」

暗博文的眼楮危險地眯起來,猶如一只鎖定獵物的豹,隨時準備將眼前的獵物撕碎。

「除了我哥,沒有人可以逼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

她在四個兄妹中,脾氣是最倔的,你用軟的或許會因為心情好而依了你,倘若你是硬的,她比你更硬。

可自從他們一出現.哥就要她做這做那,她也逼自己忍了。但現在他居然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他以為是誰,他以為她又是誰。

「哈哈……」傅博文突然失笑,眼楮染上了玩弄的興味,看得于惠脊背直發涼。

「又是哥,什麼事開口閉口都是哥,我發覺你有戀兄情結耶。」

「神經病!你說什麼。」于惠大聲吼,臉因氣極了而漲得通紅,眼楮狠狠地蹬著傅博文。

「你知道的,你故意把書念得一團糟,無非是想讓他多關心你、多注意你,你耍些小把戲,嚇跑身邊的女人,也無非想把他留在身邊,我猜得對不對?」

他的眼光是何等銳利,她的小把戲,他早就了然于胸。

是被人戳到痛處,于惠當場矮了一大截,臉上的無懼、無畏,也迅速被驚恐、慌張取代。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給我閉嘴。」于惠無力地命令,不敢再迎上那雙眼,她在他面前似乎無所遁形。

「閉嘴,我怎麼可以閉嘴呢?」

暗博文心里狂叫著,沒有人會笨得讓自己的敵人有任何喘息的機會的,他——傅博文更是如此。

「其實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做那些小動作是因為你在害怕,害怕失去他,到時候,你就會像一棵失去了大樹的藤蔓一樣,沒有依靠,沒有支柱,無法生存。」

暗博文步步欺近,于惠懦弱的面孔逐漸在眼內放大。

「哥不會離開我的,他說他最疼的就是我,他會永遠待在我的身邊,永永遠遠。」于惠怯弱地後退。

她已淚眼迷蒙,看不清眼前的人,他真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可以任他為所欲為的娘娘腔,而不是一個置人于死地的復仇魔鬼?

不知道!于惠一個踉蹌,跌倒在床上,傅博文欺上去,步步逼近。

「你善妒,霸道想將你哥據為己有,就連親生的弟妹都吝嗇給予,你甚至自私地想把你哥永永遠遠的綁在身邊。不讓他認識、愛上別的女人。想不到,在美麗外表下的你,有如此不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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