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听完故事再殺他滅口!她深信他這回絕對無法找碴,誰知──
「天!你居然一邊盯著我 那里 ,一邊傾吐這三個聖潔的字眼?現在的女孩子怎麼如此開放、?」
她明明只是看著他的腰……「邪犰!」她暴吼著飛撲到他身上廝打,他大笑著反身將「炸藥」壓住,撩起真正的唇舌烈焰……玩夠,也吻夠,他這才緩緩道來。
尹汐池瞪眼屏息聆听。被整得太慘了,因此,剛開始時她還真的不太敢相信他肯說哩!
懊正經時,邪犰比誰都正經──
夏奇,孤兒,冷漠沉著而天資聰慧,自小到大成續都是名列前茅,高中畢業後領國科會獎學金赴美深造,在電腦、電機領域大放異彩。一路走來,不能說沒有他人協助,但她知道一切要靠自己;她只有自己……古映薰,富家女,活潑樂天的清秀佳人,商專畢業後,在父親的公司上班,嗜好音樂、電影、旅游、閱讀……興趣廣泛,日子充實、愉快。她是個知足的人,也知道自己平凡順遂的生命形式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因此她向來都懂得珍惜所擁有的一切。
去年暑假,夏奇難得回台灣,回「家──」育幼院。古映薰正好參加一個志工服務隊,到院里探訪孤兒。就這樣,遇上了。
或許,真的不該發生;但人生中越不該發生的事情,豈非往往總躲不過?
「映薰家里知不知道她們的事?」尹汐池哽咽地問道,一邊擦淚。
邪犰點頭。「不過不清楚對象是誰。這次她算是跟家里鬧翻,逃到紐約找阿奇。她仍定期和家人聯絡報平安,只是不肯告訴家人她的住所,只說要一個人冷靜的想事情,暫時消失。他的家人都以為她躲在台灣的某個角落,還在翻天覆地的找。」
「映薰是不是決定不顧世俗的眼光、不管家人的反對,也要和阿奇在一起?」
「是。」
「只要有愛,只要有心,再大的困難一定都能克服!」尹汐池堅信。「她們的路走得比別人辛苦,應該會更珍惜這份情緣,為將來共同奮斗、努力!」
邪犰卻搖頭。「她們不會在一起。」
「為什麼?」
「因為阿奇不要。」
「怎麼可能?」她驚詫,無法接受,「阿奇那麼愛映薰!否則也不會哭得如此淒涼無助!」
「因為愛,所以不要。」
「你這是什麼狗屁邏輯!」她高嚷,急得熱淚沖盈,「映薰都肯拋棄原來擁有的一切,選擇這份感情,千里迢迢來找阿奇,阿奇又怎會不要她?」
「就因為這樣,所以才不能要。」
「愛」和「要」之間,本來就未必是等號。
人類想得到某樣東西或某個人,有時候並非出于愛;同理,深愛某個人,有時候便只能放棄!
***
依依難舍地,尹汐池告別家鄉,與邪犰踏上返紐約的航程。
靶情豐沛、生哭的她,由于一直籠罩在「阿奇事件」的愁緒中,深切體會到那種「相愛無法相守」的悲哀,因此在機場時就哭得咘哩嘩啦,硬是緊抱著母親不肯放手……回到宿舍時,已是夜晚。
「怎麼樣?和小邪一起回家度蜜月的感覺很棒吧?」顆顆笑問︰「你爸媽知道了你們的事,肯定非常高興!」
「他們向來把小邪當成寶貝兒子,我覺得自己倒像是丑媳婦見公婆呢!」尹汐池不以為然地哼道,其實胸臆間是一片暖熱。
自小成長的生活環境,熟悉依舊,習慣如常,但卻因為心境的改變,一切仿佛都換上嶄新風貌。草原徜徉、爬樹騎馬、追逐打罵……從前的點點滴滴一旦摻著情愫,竟是另有一番滋味……「你呀,就會吃些莫名其妙的醋!」顆顆啼笑,「明明你爸媽兩個都一樣疼!」
這小尹!顆顆不禁羨慕起好友。小邪和小尹真幸福,能朝夕相處……她幽幽思及遠在中東戰區出任務的愛郎魔鷹……「顆顆!版訴你一件事!」尹汐池想起最重要的事!
于是她開始詳述,說到最後又是陣陣哽咽。
靜听完畢,顆顆深陷入悵惘中,仍有點難以置信。
「映薰這次來紐約,就是打算逗留兩個月,到時候如果阿奇仍然不改變主意,那麼……」
「那麼映薰便回台灣。她們之間,也完了。」尹汐池黯然神傷,擦擦濡濕的眼角。
顆顆喃喃怔語,「阿奇不要映薰跟她一樣……」
苞她一樣沒有家!
家,孤兒心中永遠的一道缺口;親情,則是連夢也不敢夢的。因為沒有,所以,家是天上最遠最美的一顆星。宿命的遺憾,隨著孤零的成長歲月點滴累積,形成根深柢固的情緒。無可彌補,更無可取代!
尹汐池始終抱持希望。「我有信心,當映薰離去的那一刻,阿奇一定會回心轉意!人往往要到分離的時候,才衡量得出什麼是生命中最不能失去的!」
顆顆默然無語。她何嘗不也如此希望?但,連邪犰也斬釘截鐵否定的事,可能出現轉機嗎?可能嗎?
「小尹!你回來了!」古映薰走進來。
「映薰!」尹汐池趕緊收拾心神,綻開愉悅的笑臉迎上前。
迸映薰熱情的問起尹汐池回瑞士老家的一些概況,尹汐池亦盡量以一貫的活潑口吻應答。
這是尹汐池和顆顆知曉事情真相後,首次面對古映薰。二人確是百感交集……眼前這朵盈盈淡笑的容顏,背後藏了多少不足為外人道的苦與淚?
台灣的兩個月,曾經燒出失控的大火;紐約的兩個月,一切即將化作灰燼……這,算不算一種公平的抵銷?
迸映薰──她的痴執、她的抉擇,又會換來命運怎樣的宣判?
***
邪犰接過紙團,簡短囑咐數句。
「OK。」獐頭鼠目的男人低聲回答,轉身匆促離去。
酒吧里雜聲喧騰,人潮川流,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這樣一個猥瑣的小人物;當然更沒有人會想到他是中央情報局CIA的秘密干員!
邪犰繼續灌著啤酒。帽子、墨鏡、胡須遮掩住他的東方特征,在昏暗燈光下,他看起來與周遭金發碧眼的洋人無多大差異。
紙團早已藏進暗袋中。那是一份極其重要的機密資料,關系著能否殲滅目前北美最大的恐怖組織。
這幾天,他的心緒有點躁郁……為什麼?他盯著酒杯面的反光,出神。
映薰後天就回台灣。阿奇會不會留她?這已成定數。她們都是他的好朋友,而他該做的都做了,因此,這件事教他感嘆,卻絕不至于影響他的情緒。
嗶嗶!腰間CALL機驟響,打斷他的沉思。看了CALL機上的訊息,他不禁皺眉。媽的!杜瓦這混蛋是活得不耐煩啦!
他走出地下酒吧,跳上機車,急馳而去。
先回住處補充裝備,並打了個電話,接著他便出發。
十多分鐘後,他抵達紐約治安最壞的地帶。進入長長暗巷,沿途盡是流氓匪類、神女流鶯等,加上旁邊髒亂垃圾與污水溝所發出的陣陣惡臭……這里的一切,都令人忍不住想起四個字──
人間地獄只身的他,沿途當然少不了有惡漢攔路要搶錢、毆人。他趕時間,實在無暇和這些人渣周旋,所以總是直接拔槍緊抵對方咽喉,嚇得對方落荒而逃。
一路這樣狠闖,終于來到目的地──一間陰晦的矮房外。
邪犰劈腿踹開門。
房內或站或坐著五條大漢,驚覺到闖入者,他們立即並排貼靠牆邊,進入完全的備戰狀態。
每個人都舉槍朝前,中間那人左臂還橫勒著一名昏迷女子的頸部」尹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