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生氣很容易長皺紋哦!」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很是無辜地說︰「我從不強求不屬于我的東西,也絕不會放棄屬于我的東西。」
「不錯,挺有志氣的。」他冷哼,「你猜,在你與帝國企業之間,安東尼會選擇哪一個?」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年他的父親用這一招逼他妥協,十二年後,他居然也用這一招,試圖棒打鴛鴦……
「當然是選擇我。」她自負地說。
「你這麼肯定?」
「是。我相信金錢並非是萬能的,而我的感情更不是錢可以買到的。」
金錢並非是萬能的,我的感情更不是用錢就可以買到的。
打開記憶的閘門,相似的聲音、相同的話語在腦中回蕩。
十二年前,他的夢縴也曾說過相同的話……
「伯溫先生,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可談的了。」抿抿唇,她優雅地起身向大門走去。
「站住!」不論她長得有多像夢縴,他都不允許她如此地囂張,將伯溫大宅當做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還有什麼事?」羽霜皮笑肉不笑地回眸,眼中寫滿了不耐煩,絲毫不給他面子。
「你最好立即離開安東尼,否則我會馬上與他月兌離父子關系,讓他一無所有。並且,我敢擔保,沒有一間公司敢錄用你們兩個人。」
錢不是萬能的,但他相信,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不會舍得讓他一夕之間一無所有吧?」
怒火熾狂地在胸中熊熊燃起,羽霜放在身後的手頻繁的握緊、放開、握緊、放開……
「一旦我離開了安東尼,他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
「他是伯溫家族的繼承人之一,擁有百億的身價。」
「是嗎?」絕世的臉孔毫無表情,惟獨雙眸所凝聚的寒意,泄露出她的情緒。「當年你要安東尼做為他母親嫁進入伯溫家族的條件,只不過是看中了他經商的才能,想讓他為你開拓市場,增加資產總額,你絕不會讓他繼承你的財產,因為他自始至終,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一個扶助你的親生兒子登上帝國企業總裁之位的踏腳石。換言之,史雷得才是伯溫家族‘惟一’的繼承人。」
喬治無言以對。好可怕的女孩,她竟能看透他的計劃!
沒錯,他的確不可能讓與他毫無血緣關系的安東尼,繼承東國企業。
「我太了解你……你們這些有錢人自私自利的本性。」她驚險地一轉本欲出口的話。
「安東尼只是被表面的親情所蒙蔽,我相信聰明如他,很快會看透你的計劃。所以,你的威脅對我而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她柔柔的聲音如絲般平滑,說出的話卻足以令人氣得跳腳。
「還有,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冰冷的紫眸掃過他,喬治只覺得一陣寒風吹過,血液頓時凝結。
她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真不曉得媽媽怎麼會愛上這種男人!而她,為她身上流著他冷酷自私的血液而感到厭惡。
目送著她離開,喬治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素來是勝者的他,第一次嘗到了懼怕的滋味,如果她是他的敵人,這將會是世上最恐怖的一件事。
第六章
鈴鈴……
罷打開家門,羽霜便听到被她遺忘在家中的手機傳來的鈴聲。
「喂。」她口氣不佳地接听手機。
「羽霜,你一整天跑到哪里去了?」她才發出了一個音節,便換來對方的怒吼,聲音之大,令她的耳朵嗡嗡作響。
「是安東尼嗎?」她懷疑地問。
她好像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呃……至少最近沒做過,那向來內斂的他,怎麼會如此失控地對她大吼呢?
「是。」發覺他的口氣似乎嚇到她,他立即恢復平穩的聲調,「羽霜,你到底上哪兒去了?」
「遇到個好久不見的熟人,到他家去坐了一會兒。」這話夠老實了吧!
「為什麼不接電話?」
「忘記帶手機了。」面對他的質問,她委屈地抿抿唇。
她好可憐哦!在外面被人威脅,回到家還要接受盤問。哼!他也不想想,她這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碌?
安東尼听出她聲音中的委屈,「別生氣,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有什麼好擔心的。」听出某人的良心發現,她趁機抱怨。
安全?拜托,這世上恐怕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難道他以為,陌生人拿出一根棒棒糖引誘她,她就會乖乖跟他走嗎?
「今天報紙上的社會版頭條,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紫眸少女被殺案,而一早你就無故曠職,手機又沒人接,我……」說著,安東尼拿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微顫。他這才明白,對他而言,她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失去她,他的生命也隨之失去意義。
「你以為是我?」她可以想象到他乍見報道又一時無法找到她時的著急。
這樣一個情深意重的男人,她怎能不動心呢?為了他放棄一切,她感到值得!
想到自己當初是為了報復而接近他,她就覺得自己好卑鄙。幸好及時醒悟,否則,她定會為她的自私而抱憾終身。
「是我多心了。」得知她無恙,心頭懸掛了大半天的大石終于得以放下。
「不,是我不好,我應該先向你請假的。」
「沒關系。羽霜,只是,我有個問題……」他直視著她。「為什麼你公司檔案中的地址、電話都是假的?」
早上,他曾按照她檔案中的地址去找她,卻發現屋主是一對老夫婦。據他們說,他們已在那里居住了近二十年,從未听說過附近住有一名紫眸女子。
疑惑,頓時就如同一團亂了的毛線,越想理清,就越弄越亂。
「我……」該說什麼呢?說實話?不行,時機還未到;騙他?!她又于心不忍,「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可以。」看來他還是被摒棄于她的心門之外,他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但她沒有錯過他這輕微的情緒波動,她的心霎時一陣緊縮。
第一次,她產生了一股瘋狂的沖動……
「安東尼。」她輕喚道。
「嗯?」他悶悶地應了一聲。
「你現在到我家來。」
「好。」他欣喜于她的回應,「你家的地址是……」
「哈克森大街七五六號。」
「我馬上就來。」
迅速沖出辦公室,安東尼以一百二十的時速,向她的住處疾馳而去,絲毫不理會路人驚恐的目光。畢竟,在擁擠的市區,以一百二十的時速駕車,根本就是在玩命。
刺耳的煞車聲在寧靜的社區中響起,周圍的居民好奇地紛紛探出頭來。
听到輪胎發出的「強烈抗議」,羽霜反射性地將目光投向敞開的大門。
是哪個混賬吃飽了沒事干?竟敢在高級住宅區飄車!虐待她的耳朵,該死!
當燃著怒火的眸子對上正在下車的人影,初時微怔,繼而她眼中的火焰燒得更狂、更烈了。
「安東尼•伯溫,你多久沒開過車了?」她看著他,狂怒的神色頓時被平靜的笑容取代,有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每天都有開車。」他似乎感到一股寒意直樸而來。
「是嗎?那你怎麼會不知道在市區開車,時速不可超過五十,進人住宅區,時速不可超過四十?」她微蹙蛾眉,狀似不解地問。
「我忘了。」他悻悻地笑著。好平靜的笑容,平靜得太詭異了
「忘了?忘了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住宅區飛車?」輕柔的聲音,隱含著致命的殺傷力。
「現在是上班時間,住宅區人很少。」他辯解。
「人少就可以開到時速一百三十?」平靜的笑容從她臉上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