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善被人欺啊!
「請你替我準備我的早餐。」
「少夫人你的早餐……」她依舊努力想刁難。
「岳家不會窮到拿不出第二份早餐吧!」石澄瑄還是帶著禮貌的甜笑。
「是,少夫人。」她臉色一沉,不悅地轉身進廚房。
見她從命離開,石澄瑄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氣,轉頭正好抓到岳涉舟好奇打量她的眼神。
「早啊!岳涉舟。」她落落大方地跟他打聲招呼,卻引來埋頭看報的岳懷廣的注意。
「你這白痴女人有夠凶悍。」岳涉舟被抓到,神色不自在的冷哼。
「你這小表說話也不怎麼禮貌。」石澄瑄不甘示弱的反駁。
「我說過我不叫小表!」他不悅地擰眉,她察覺到他在岳懷廣面前被說成孩子的反應更激烈了。
「我也說過我不叫白痴女人。」把他的反應收入眼底,石澄瑄聳聳肩一臉燦笑回報。
他狠瞪她一眼,低頭吃著早餐。
「對了,你昨晚到底想跟我說什麼?」不想和小孩子鬧脾氣,她主動問著。
「沒有。」岳涉舟抬眼瞄過岳懷廣,見他沒有反應才悶悶答腔。
「莫非你真的想跟我說你是懷廣的……」
「弟弟!」他迅速截住她不倫不類的話,險些沖上去掐死她。
「石澄瑄,你剛才對麗芳的態度很不好。」岳懷廣不甘被冷落,收起報紙開口警告著。
「那請問我應該怎麼做?趴在地上求她好心給我一份早餐嗎?」石澄瑄有趣地等他的答覆,不去計較他在人前人後對她的稱謂有什麼差異。
「你遲到了。」他銳利的眼眸指控著。
不知怎麼的,看她跟平日少言少語的弟弟說笑的樣子,他的心里相當不舒服。
「是啊!你不是最知道我行動不方便嗎?」石澄瑄刻意伸手刷過嘴唇上的傷口反問著。
「總之是你的錯,待會跟麗芳道歉。」岳懷廣被她的態度惹毛了。
「沒有做錯的事情,我是不會道歉的。」
石澄這還是不以為意的笑笑,心里卻把這個是非不分、指鹿為馬的可惡家伙罵了一百遍。
「你最好道歉!」他拿出威嚴警告。大概只是看不慣她一早的好心情吧!「否則……」
「否則怎麼樣?把我趕出岳家嗎?」
怎麼樣!她現在可是不怕死了!
石澄瑄眨眨眼狀似無辜,卻期待得要命。
「你休想!」看出她的盼望,岳懷廣惡聲惡氣的吼著。
「一大早火氣這麼大不好喔!」她自認善良的提醒著。「如果你想活久一點,可以考慮一下昨晚關于離婚的提議。」
這些話她是刻意說給岳涉舟听的,她能感覺到涉舟很偏袒他哥哥,他一定也知道這個婚姻帶給岳懷廣多大的不愉快,所以百分之百,他一定會希望她最好早點滾出岳家。
「石、澄、瑄!你要敢再說一次離婚,不管十年還是五十年,你這輩子都休想逃開我。」他冷聲地警告著。
而他的警告果然很見效地讓岳涉舟一式冷然的眼有了不解。
「合約里有說,一年後男女雙方只要有人提出離婚,另一方不得拒絕。」石澄瑄拿出他訂下的合約反駁。
言下之意,大不了這一年算是便宜他了。
岳懷廣冷漠的眼眸瞪著她半晌,卻礙于涉舟在場,就算想用之前那種煽情的「懲罰」方式一時也不方便,只能瞪。
瞪瞪瞪!瞪掉眼珠子最好。
石澄瑄保持笑容,在心里咒罵。
「涉舟,走了。」他終于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抓著西裝外套往外走。
「路上小心喔!」
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石澄瑄對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說著,看見他的背影僵了一下,才放任自己把微笑擴大。
好吧!她是有些不知好歹和不怕死,不過能氣到他實在是樂事一件。
天大的樂事……
晚上十點多,石澄瑄百般無聊的趴在床上看電視,準備等岳懷廣回來,跟他談談關于同房大事。
不知道對一個公司老板而言,十點多還沒回家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喂!白痴女人!你睡了沒?」門外傳來一句不甘願的問語。
听到這種「恭維」,石澄瑄沒好氣的皺起眉。
這小表!真是講不听!
她慢條斯理的從床上翻,跳著到門邊開了門。
「臭小表!啊∼∼」
她才探出頭,用力過猛,撞上了一具堅實的胸膛。
「你這女人怎麼那麼蠢啊!」岳涉舟跳開一大步,凶神惡煞的沖著她叫。
「誰比較痛啊!」石澄瑄揉著眉心和撞痛的鼻子嘟囔著。「你靠這麼近做什麼嘛!」
「活該。」他方才差點跳腳的模樣很快地收斂,擺起平日的冷臉。
石澄瑄瞥了他一眼,不懂他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悄悄把這種感覺收進心里。
「很晚了,有事嗎?」她隨口問著。
「咳!」岳涉舟不自在的干咳一聲,似乎難以啟齒。
「要不要進來坐?我腳酸了。」石澄瑄抬抬懸著的右腳建議著。
「嗯。」岳涉舟自顧自地想,也沒多說就跟她走進房間。
她並不覺得讓他進來有什麼不對,或者會惹出什麼麻煩,反正他只是個小孩子。
「說吧!」
石澄瑄坐在梳妝台前的椅子上,盡量表現和善,畢竟會讓這麼拗的小表主動找上門來,大概是真的有事吧!
「你……你失憶了。」岳涉舟反覆思索半天,終于進出一句話。
「對的。」
真不干脆!
「我們學校要作研究。」要怎麼開口才不會讓這女人自大的以為非要她幫忙不可?
「然後呢?」石澄瑄依舊一頭霧水。
「關于腦部傷害。」
「所以?」誰懂啊!石澄瑄開始不耐了,這小表說起話來不是偏好一針見血嗎?怎麼突然婆媽起來。
「以後推薦甄試可以用到。」
「哦!你要念醫科啊?」
再讓他這麼說下去,她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弄得懂。
「生物。」他悶答著。
「不錯啊!我能幫上什麼忙嗎?」石澄瑄隨口客套著,說完卻發現他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看來她的親切似乎嚇到他了。
「我們小組想要用你的病例作資料。」
「可以啊!」石澄瑄爽快答應。
就這點小事,居然能煩勞他岳大少爺想得眉頭都快打結。
「要訪問你。」岳涉舟別扭的看向別處。
「哦∼∼我考慮一下。」
「不用了。」岳涉舟見她面有豫色,自尊心作祟的想轉頭就走。
「別跑,小表。我又沒說不答應。」真是倔強的小孩,跩得沒天良。「不過有個交換條件。」
「哼!不必了。」
他腳跟一轉,又要離開。
女人就是貪得無厭,尤其是這工于心計的女人,失憶歸失憶,骨子里那種貪婪天性怎麼可能改變?
「要訪問腦傷病人可不容易喔!一般這樣的病例,家屬不會樂意讓別人打擾。」石澄瑄裝著漫不在乎的說著。
「那你要怎樣?」可惡!岳涉舟背著她,僵硬地吐出一句話。
若不是一直無法成功約到病人,他豈會給她機會幫忙。
「幫我一個忙。」石澄瑄笑笑的說。「想辦法把我趕出你家。」
岳涉舟轉頭看著她,眼神怪異得好像她當著他的面吞掉一頭大象一樣。
「不然勸你老哥趕快把我休了也可以。」情勢緊急,她得趕快讓岳涉舟明白她的立場。「不過不要管那份合約就是了,如果你哥肯主動跟我離婚,我絕對不會追究違約金。」
「為什麼不是你主動?」他轉過身,雙手環在胸前,黑眸瞅著她,想看出她的意圖。
她怎麼可能主動想放棄岳夫人的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