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羞成怒道︰「你們憑什麼跟拍我?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先前的八卦是不是妳搞的鬼,我就不追究了,但是這次的八卦內容實在太過離譜,時機也太過巧合,我們不得不認真地看待這件事情。我手中除了握有妳跟方慶不倫戀的照片,還有你們研議要繼續以狗仔跟拍的方式惡整黃鶯的對話錄音帶,需不需要一並放給妳听?」小幸憤怒地拍擊桌面。
「我……」凌飛飛驚嚇地說不出話來。
「這些種種惡行,難道不算是危害公司利益?不算是違反公司既定秩序?還不算是損害同仁利益?妳倒是解釋解釋妳的行為啊!」小幸繼續罵道。
一直默不作聲的黃鶯站起身走向凌飛飛。「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妳要這樣對我?我們之間有過節嗎?我們不是一向合作得很愉快嗎?到底為什麼?」
凌飛飛又氣又恨地瞪著黃鶯。「合作愉快的是妳,不是我!只要在妳身邊,我就變成一個笑話,妳憑什麼可以這麼輕易地取代我?憑什麼抹煞掉我對這間公司的貢獻?我恨妳!我恨不得一口氣整垮妳,讓妳永遠消失在樂壇!」
黃鶯被凌飛飛口氣中的怨懣所震懾,直視著她的眼神里滿是憐憫。「我並不知道這些,也從來無心造成對妳的傷害,我很抱歉,也很遺憾……」
「妳省省吧!少來這一套,我不需要妳的假惺惺。」凌飛飛對黃鶯吼完之後,轉過身瞪視著小幸,咬牙切齒道︰「解約就解約,沒什麼了不起的!不在你們公司發片,我一樣有我的辦法繼續當一個歌手,我們走、著、瞧!」
凌飛飛一把撕碎合約後,將碎片往小幸身上扔,氣沖沖地跑出辦公室。
黃鶯怔愣地看著凌飛飛的一舉一動,不明白她心里那些憤恨不滿及嫉妒,究竟從何而來?
「人心很可怕,也很難測,對吧?」小幸了解地看著黃鶯。
黃鶯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妳放心,所有的糾紛跟問題都會在這幾天徹底解決,妳安心地準備妳個人的第一場演唱會,不要因此影響心情。」小幸拍拍她的肩膀,給予最大的支持。
少了凌飛飛從中作梗,整起荒謬的八卦事件,在彭子彰偕同黃鶯共同召開的澄清記者會,加上正式對不實報導的雜志社進行司法控訴之後,算是告一段落。
然而,谷莉的存在,就像黃鶯的不安預感一樣,在彭子彰與黃鶯的愛情里投下了一顆未曾被預料到的炸彈。
鎊自忙著工作的彭子彰與黃鶯兩人,本來就沒有太多時間相聚,加上黃鶯的身分特殊,很難像一般人那樣自在地享受甜蜜的約會。兩人只能像以往那樣,靠著每天通電話聯系感情,偶爾偷閑,也只能在黃鶯家里見面,單調地進行一成不變的約會。
這給了個性積極的谷莉很好的機會!
比莉是個主動而大方的現代新女性,她坦率地表達了對彭子彰的欣賞,也不避諱地常到醫院探訪彭子彰。
在彭子彰尚未察覺她的情意之下,不排斥也不拒絕的態度,讓谷莉更為積極地試圖接近彭子彰的感情世界。
這一天,谷莉按照往常的習慣,在攝影工作結束後,拎著一袋宵夜前往彭子彰工作的醫院,正巧遇上剛下班的彭子彰。
「谷莉?妳又帶宵夜給我吃啊?真是不好意思。」彭子彰穿著一套休閑服,神采奕奕地向谷莉打招呼。
比莉笑得開心,小跑步地迎向彭子彰。「是啊!我擔心你又沒吃晚餐,今天的宵夜是剛出爐的小籠包,還有一大杯珍珠女乃茶。」
看著谷莉高高揚起的那袋宵夜,彭子彰有點歉疚地說︰「可是我正要去跟黃鶯見面,恐怕沒時間陪妳吃宵夜了……」
「這樣啊……」谷莉的臉色僵了一下,迅即恢復往常的開朗。「沒關系啦!約會比較重要。這樣吧,讓我搭個便車,我就住在陽明山腳下。」
「那有什麼問題?走吧!」
彭子彰趕著赴約的那抹期待和愉悅,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來那是因為正在熱戀的緣故。谷莉失望地想著,若是那個表情是因她而來,該有多好?
沒有人料到,上天給彭子彰與黃鶯的愛情考驗,正巧也是命運之神給谷莉的一個小機會……
陽明山腳下,一場因為砂石車超車不當引起的連環大車禍,讓彭子彰與谷莉在很短的時間內又回到Z醫院的急診室--以兩個急診傷患的身分。
比莉因為撞擊而引發輕微的腦震蕩,右手嚴重骨折。
彭子彰好一些,鎖骨的部分有點裂開,嚴重的是右大腿的骨折。
江宇軒進行完兩人的急救手術之後,除了要護士們分別通知兩人的家屬到院,也急忙透過彭子彰的手機,聯絡上正在家中焦急等待的黃鶯。
理當前去探視彭子彰的黃鶯,卻因為始終存在心底的心結,對于到醫院探視受傷男友的這回事,有了猶豫與為難。
「我……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勇氣一個人踏進醫院?你也知道我還沒克服心里的恐懼感。」黃鶯對江宇軒照實說了心底的憂懼。
江宇軒雖然不能認同,卻能夠理解黃鶯的恐懼。「這樣啊,那好吧!我想學弟在我們的照料下,應該很快就會痊愈了。妳不要擔心……」
幣上電話之後,黃鶯因為擔心彭子彰,又氣惱自己的無能為力,難過地痛哭起來,那一夜她幾乎無法成眠。
勉強帶著憂傷與擔心進行了幾天的演唱會排演,黃鶯整個人看起來糟透了,不但歌聲有氣無力,連眼神也顯得黯淡無光。
小幸在一旁看不下去,連忙追問之下,這才知道彭子彰出車禍住院的事情,忍不住破口大罵。「妳太夸張了吧?彭醫師都住院了,妳還不去看他?」
「可是我……」黃鶯可憐兮兮地望著小幸,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妳還深陷在對醫師袍的莫名恐懼中?」小幸夸張地睜大眼楮。「我拜托妳好不好,那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難道妳對彭子彰的愛,還不足以讓妳克服心中的恐懼嗎?他可是妳的男朋友耶!今天若換做是凱子受傷,我就算用爬的也要爬去醫院看他,妳竟然還躲在這兒瞎操心,連去看看男朋友也做不到?」
黃鶯呆呆地听著小幸的連番數落,直到擔憂的淚水溢滿了雙頰,這才大夢初醒地奪門而出,往醫院飛奔而去。
有人說︰真愛無敵。
心中一旦具備了足夠的愛,這世間便再也無任何足以憂懼的人事物。
對黃鶯來說,彭子彰的受傷或許是件不幸,但或許也是一個讓她檢視自己愛情深度的好方法,更是讓她徹底擺月兌陳年夢魘的好機會。
黃鶯鼓起勇氣,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在江宇軒的陪伴下走進醫院。
觸目所及的醫師袍,在黃鶯眼前鬼魅似地晃來晃去,不管她將眼神往哪兒擺,總能看見她極為恐懼厭惡的醫師袍在眼前穿梭。
「還好嗎?會不會想要尖叫逃跑或是吐口水?」江宇軒察覺了她的不安,試圖幽默地鼓勵她。
「還、還好。」黃鶯抬起頭看他,扯出一個難看的苦笑。「反正子彰現在一定不是穿著工作時的醫師袍,我沒關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