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一副幸福甜蜜的小夫妻模樣,羨煞不少人,只是誰都沒有料到,一場未可知的風波,正在揚州白府里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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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逍遙和白飛雪剛抵達白府,顧不得先向父母請安,便急著趕到白飛霜房里探視她,才踏進房里,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就攫住風逍遙的衣襟。是白飛雲,她們的大哥,他和風逍遙個頭一般高大,面容俊秀,只是多了一股不怒自威的剛毅神情和嚴肅。
「你就是風逍遙?」白飛雲聲色俱厲地問他。
白飛雪驚喜地望他,「大哥?你怎麼也在這兒?」
「如果我早知道家里頭出了這種事,我早就從京城趕回來了,還由得了你們倆這麼胡鬧嗎?」白飛雲雖然是在回答白飛雪的話,但是他炯炯有神的眼楮從來沒有從風逍遙身上移開過。
「大哥……我……」白飛雪聞言為之語塞,她低垂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白飛雲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風逍遙,他看著風逍遙的眼神中滿是指責,「要不是念在你父母的份上,我真該一劍把你這小子給殺了!你可知道你同時毀了我兩個妹妹的名節和幸福?」
風逍遙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他並沒有被白飛雲這股強悍的氣勢給恫喝住,依舊謙和有禮地說︰「逍遙擅自帶走飛雪,的確有愧于白府,但實屬不得已之下所為,這次逍遙是特地前來請罪,並且懇請世伯、世伯母成全我和飛雪的親事。」
白飛雲怒不可抑地說︰「我看你八成是忘了,飛霜才是你的元配妻于,不是飛雪!飛雪可是太子未過門的妃子,你竟敢妄想只手遮天、瞞天過海?你究竟置皇上、太子于何處?置父母親人于何處?又置飛霜、飛雪于何處?」
冷不防地,白飛雲一拳重重打在風逍遙的下顎。
「我早該教訓你這目中無人的小子!」
風逍遙可以擋下這一拳,卻沒有這麼做。他知道白飛雲對他必有誤會,況且會有這行為也是護妹心切,所以他默默承受下這結實的一拳。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風無憂,見狀急忙上前,擋在風逍遙面前,生氣地對白飛雲說︰「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你讓開!拳頭可是不長眼的,我不想打女人!」
白飛雲蹙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打從與他第一次見面,便不對彼此存有好感的嬌小女孩大聲說。
風無憂氣得火冒三丈,真想抹去他臉上那一臉驕傲的神情,「你真的是有夠不講理!」
白飛雪第一次看自己的大哥發脾氣,她心煩意亂地幫著勸,「大哥,不要動手打人!這件事不全是逍遙的錯。」
白飛雲生氣地甩開她的手,惡聲咆哮,「不是他的錯?那麼是誰的錯?要不是他,你也不會落了個抗旨毀婚與人私奔的惡名,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花言巧語,哄騙飛霜敢犯欺君之罪而代你出閣,繼而發生投水自盡的事,這一切若不是因為他怎麼會發生?你別被這小子給欺拐了,看看飛霜,她到現在還昏迷未醒、生命堪憂!你腦子清醒一點好嗎?」
風無憂愈听愈生氣,氣呼呼地對著白飛雲嚷著,「你搞清楚點好嗎?當初是飛霜知道我大哥和飛雪兩人情投意合,飛雪又一病不起,這才勸說我大哥把飛雪帶走的,哪有什麼欺拐不欺拐?」
白飛雪也極力解釋著,「我和逍遙是彼此情投意合的,雖然我是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被他帶走,但我若是清醒的,我也極為可能不顧一切和他廝守一生。逍遙他對我是真心的!」
白飛雲就是認定風逍遙不是個好人,他只相信飛用在投水前含淚對他所說的那番話,並且固執地認為這一切的起因全在風逍遙身上。
他冷峻地對白飛雪說︰「那麼飛霜呢?她原本是要許配給這小子的,她是個這麼宿命的女孩,難道她一點也不在意嗎?你怎能肯定飛霜對他毫無眷戀?他們之間真是毫無情意嗎?」
白飛雪被問得啞口無言,是的,她的確不知道飛霜是不是為了她而犧牲自己的幸福,也不知道飛霜是不是真如她對無憂說的,對逍遙只是純粹的欣賞而毫無愛意?
白飛雪心頭猛然一驚,難道飛霜投水拒婚的因素是為了逍遙?她之前的安排只是一種退讓,其實她對逍遙的愛並不比自己少?
她顫聲問道︰「大哥,你為什麼這麼說?你的意思是……」
白飛雲冷冷的眼神望向風逍遙。「我原本也以為飛霜是樂意于這種安排,在入宮完婚的前一晚,我和她在她所居住的行館中踫面,她淒惶憔悴,一點喜悅的神色也沒有,根本不像個待嫁新娘。我怎麼也忘不了,她站在湖上的涼亭邊,哀衷地告訴我,她沒有辦法嫁給太子,因為她心里早就深愛著一個人,而且她已經是那個人的人了,這輩子非他不嫁!然後就在我面前轉身投入湖中。」
白飛雲轉身望著白飛雪。「她才入京多久?會有什麼人讓她如此深愛,並且以身相許?除了風逍遙,我想不出別人了,你能告訴我還有別人嗎?」
白飛雪怔怔的望著他卻說不出一句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風逍遙這時也不得不出聲替自己辯駁。
「我和飛霜之間是清清白白的,莫說我和她有什麼情感,我們甚至很少有機會說上幾句話,她心里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更遑論對我以身相許了。我想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白飛雲顯然听不進去,他嗤之以鼻地說︰「大丈夫敢做敢當!這樣推托責任像什麼男子漢?飛霜已經昏迷十多天了,你最好向上天祈求她早日醒來,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風逍遙不再理會他也不再多做解釋,他望著白飛雪,「飛雪,你知道我的,你相信我對不對?」
白飛雪沒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掉淚,怔忡地望著躺在床上的白飛霜。
第十章
白飛雪怔愣著,哀傷像是一只巨大的手,緊緊搜住她的心,眼里所看的,耳里所听的,仿佛夢境般模糊,卻又真實不已。
看著神情恍惚、沉默不語的白飛雪,風逍遙心痛地發慌。
「飛雪,說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白飛雪望著在房里的眾人,心力交瘁地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我和飛霜兩個人,好嗎?」
白飛雲沒有說什麼,率先走出房門,風無憂知道這個情況下說什麼也安撫不了白飛雪,她拉著風逍遙,對他無言地搖搖頭,也一起出了房門。
風無憂邊走邊對風逍遙勸慰著,「我知道大哥擔心飛雪,但是現在惟有飛霜醒來,一切才能真相大白。你別心急,大伙兒對你的誤會總會有澄清的一天!」
風逍遙听而不聞地胡亂點著頭,一顆心全懸在白飛雪身上,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麼發展,難道他和飛雪之間的磨難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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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飛霜持續昏迷,連著幾天幾夜的高燒不退,嚇壞了白府上下。尤其是白嘯威夫婦,兩個女兒接連上演拒婚、逃婚、尋死、重病的情節,在在都讓身為父母的他們感到心力交瘁和無奈。但是敦厚的他們卻對風逍遙沒有一絲怨怪,在他們心里始終認為風逍遙的人品端正、心地純厚,莫怪兩個女兒皆傾心于他,只能怪上天給自己女兒們的考驗太過于嚴苛。
在眾人都對風逍遙質疑怨怪的此時,白嘯威夫婦的體諒與包容,不但讓他感到安慰,也在無形中增添了對抗命運捉弄的信心,只是白飛雪因心情紊亂而情緒低落,一直不願見他一面,終日守在白飛霜房里,對于他在門外的苦苦相候與呼喚皆視而不見、听而不聞,頗令他感到喪志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