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累了、乏了,腳下傳來緊繃不適的感覺,現在她懷孕,不適合再穿高跟鞋,因此下意識地月兌掉了鞋子。
看著高跟鞋,她又想起龍俊麒,他不在,沒人會再體貼的幫她準備拖鞋。
她繼續往前走,可明明已月兌掉高跟鞋,腳步還是不小心踉蹌了下。午後的陽光仍毒辣,中午吃的泡面早吐光,身心不適、頭暈又渾身無力的她,貼靠著不知是哪棟建築物的外牆。
打開包包想找手機,這回她已不是想打電話找下落不明的他,而是要向人在醫院的母親求救,孰料包包才打開,她便覺眼前一片黑。在昏倒前,她隱約看見一個頭戴安全帽臉上戴墨鏡,穿著整套單車服的單車騎士停在她面前。
「俊麒……」失去意識前,她還在幻想來到跟前救她的單車騎士,是他……
躺在床上的傅郁藍緩緩張開眼,眼前一片白。
白色天花板、白色牆壁、白色床單,這對她而言不陌生,這陣子她常到醫院探病,老爸住的病房和這間大同小異。
老爸……察覺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自己,她吃驚地想起身,一陣暈眩感卻又逼她自動躺平。
她閉上眼,不適感稍緩,突然想起自己步出醫院不知走了多久便昏倒,大概是那位單車騎士幫她叫救護車,送她到醫院來的。
才想著,听見門被推開有腳步聲進入,她好奇地微張眼等著,見一個穿著整套單車服的男人緩步走來。她猜想應是送她就醫的單車騎士,正想謝謝他,一抬眼就忽地見到一張熟悉的臉、一雙熟悉的眼。
她怔楞了下,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郁藍,你醒了。」熟悉的臉布滿深情,溫柔的對她笑著。
「俊麒……」她肯定是在作夢。
他坐在床沿邊,低下頭,一記暖熱的吻印在她唇上,有溫度、有感覺……
「俊麒,是你?我不是在作夢?」她模著他的臉,真實感受他的存在,平靜的情緒突顯激昂,「俊麒,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打電話給你都沒人接,你的手機是不是壞了?」
他扶她坐起,一坐定,她緊緊抱著他哭了起來。
「俊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自己的身分,我有打算要告訴你,真的,只是……我一直開不了口……」
以為自己可以灑月兌放手,在見到他之後,她才知自己多害怕他離開。她緊抱著他,不願他走。
「郁藍,對不起,害你受苦了。」抹去她臉上的淚痕,龍俊麒心疼不已。
「俊麒,你願意原諒我嗎?」她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眼底卻流露出害怕不安。「不要離開我。」
靶受到她內心的憂懼,他心中萬般自責,捧著她的臉,給她明確的保證,「我不會離開,再也不會。我沒有怪你,從來都沒有。」
她一臉不明所以,怔忡不安的神情仍布滿臉上,他輕摟著她,以深吻證明他對她的愛不變,沒怪她且更愛她,還有……她肚里的孩子。
小心地不壓觸她的肚子,他吻得又深又狂烈,她則熱切的響應他,兩人激情狂吻,難分難舍,像是要彌補多日來分離的思念,未注意到病房門被推開來--
「看來,我們來得真不是時候。」坐在輪椅上被妻子推進來的傅國輝,一見眼前情景,立即低聲下令喊撤,「我看吃完晚餐再過來好了。」
歐千蕙瞪了丈夫一眼,內心暗罵︰臭老公!這件大事他們居然連她也瞞,害她為了女兒和準女婿分開的事憂心了好幾個晚上睡不著,頭發都不知白了幾根,幸好看在小兩口現在感情加倍的好,她就饒過他這一次。
「晚餐吃五谷米。」出了病房,她涼涼的說。
「五谷米?不,那太麻煩了,我吃白米飯就好。」
「不麻煩,買就有。」
「老婆,別這樣,我是病人……」干麼這樣懲罰他,明知他沒白米飯不歡。
「老公,吃五谷米很健康的。」對丈夫溫柔微笑後,歐千蕙立即打電話給送餐的權信,「權管家,晚上幫老爺把白米飯換成五谷米飯。」
「不,別這樣嘛,老婆……」傅國輝央求著。
「哼。」
一大早,傅郁藍比任何人都早來到公司,和心愛的男人重逢和好,加上肚里有個小生命在成長,雙喜臨門,她的心情穩定又快樂多了。
「總經理,你今天這麼早就來了?」方立邦邊走入邊狐疑的問。
方才在外頭王秘書告訴他,他還不信,這丫頭小人坐大位,除了第一天上任八點到公司,之後是一天比一天晚,看得出來壓力頗大,有種想逃避公事、能拖幾分鐘就輕松幾分鐘的草莓族心態。
沒記錯的話,昨天她是十點以後才進公司,他以為她今天會十一點才來,坐上一個鐘頭,準時去吃午餐呢。
「方副總早,吃早餐沒?」她做了個手勢,邀他一起吃她放在辦公桌上的草莓蛋塔和小牛角面包。
今早,她沒來由地突然想吃這兩樣東西,而龍俊麒還多放了一顆巧克力,他說曾看過報導寫著懷孕期間有吃巧克力的孕婦,會生出活潑愛笑的嬰兒。
她不知道孩子出生後會不會愛笑,但他這麼說且真的照做,她已經先開心的笑了。
「哇,總經理,你今天胃口大開。」
「早餐很重要,不能不吃。」
醫生見她吐得太嚴重,開了止吐藥給她,她吃了藥,害喜癥狀減緩許多,但她卻不想依賴止吐藥。今早她還沒吃時,他模著她的肚子「恩威並濟」的告訴肚里孩子,「請」他不要折騰美麗又年輕的母親,說也奇怪,今天她孕吐的情況就明顯改善許多。
可她想,應該是因為他回到她身邊,有了他的支持和照顧呵護,她不再仿徨無助,心情很愉悅,不適癥狀自然就減緩了。
第10章(2)
「是。」方立邦陪笑著,「對了,總經理,這份是最急件,麻煩你先簽名。」
「噢,我突然覺得頭好痛……」傅郁藍單手輕壓額際,佯裝頭痛。
听了龍俊麒和老爸說明原委,知道方副總做出出賣公司的事,她氣得想當面拆穿他,狠狠怒罵他一頓。
可發怒大罵無濟于事,現階段最重要的就是將所有證據--收齊,一舉揭發他和秦凱文還有賀董的惡行。
她沒想到秦凱文也和他們同流合污,同是想扳倒春天貿易的共謀之一,虧她當初還善心的想拉他走出小時候被同學欺凌的陰影。
「總經理,這是最急件,我等著處理,你就先簽名吧。」等不及的方立邦,直接拿筆塞在她手里。
「好,公事要緊。」傅郁藍手按額肘抵桌面,眼眸半闔,一副虛弱樣,在文件上揮了幾筆,「好了。」
方立邦喜形于色,笑得闔不攏嘴。這笨丫頭連看都沒看就簽了,無條件送他一億,早知道金額數目就寫大一點。
但喜孜孜接過文件一看,他臉色立即大變,急得跳腳,「總經理,你簽的這是什麼?」該簽名不好好簽,居然給他畫一只豬!
「什、什麼?」傅郁藍裝作暈眩站不起來,「給我看看。」
方立邦滿腔怒火卻不敢發飆。現在還不到攤牌時候,這丫頭還有用處。
他手持文件,露出簽名處給她看,「你看。」
「噢,天哪,怎麼會這樣?現在怎麼辦?」傅郁藍故作慌張,「這是什麼重要文件?我看要怎麼補救。」她欲將整個文件接過來,方立邦立刻縮手,帶著文件退了一步。
「總經理,你忙你的,這個我處理就好。」將活頁夾在服下,他急忙離去。
見他手中文件連看都不敢讓她看,她氣呼呼地低喃,「哼,肯定有鬼!」要不是龍俊麒告訴她方立邦這幾天A了上千萬的公款,她還真會傻乎乎的不疑有他,繼續簽名助他A公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