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了,每過一天,思念就多往上堆迭一層……
第10章(1)
拎起代步的機車鑰匙,看來他要加緊腳步,多管齊下進行搜證,一舉將內賊和新亞打盡,才能早日和她重溫昔日甜蜜的美好時光。
忙了一天,十一點才回到家的傳郁藍一身疲憊,力氣全被榨光,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累極,卻無法入睡。
思念像澎湃的海浪洶涌襲來,她想龍俊麒,好想好想他。
沒他在身邊的日子,已經不知是第幾天了,她每天打電話找他,他有時關機,有時她打去電話通了,卻每每總是無人接起,在她心喜期盼听見他的聲音之余,失望又將她的心壓得沉入深淵。
他還在生氣嗎?還不原諒她?
日子一久,她從一開始自信他一定會原諒她,一定會回來找她,逐漸變得不確定,後來甚至一顆心惶惶不安,否定起自己……
最初,他是為了推卻和董事長千金相親才會找她充當三個月女友,不管是董事長千金還是傅秘書,都不是他原本中意的女友人選不是嗎?
不,不是這樣,他是愛她的,一如她愛他,老爸不也告訴她,他一定會回來?
雖然,她听得出來那只是老爸安慰她的話語。
手模到上衣口袋中有個東西,她掏出一看,是個OK繃。
盯著它,她不禁苦笑。
今天她去廖董公司,回程時在樓下大廳和一個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像是送貨的機車男撞了一下,那男人大概以為自己撞傷她,指著她流了一點血的膝蓋,拿了一個OK繃給她,不停地和她點頭表示歉意,卻沒說半句話就走。
因為他急著走,她來不及和他解釋那不是他的錯,她知道膝蓋受傷是稍早下車時自己一個恍神去撞到車門導致,並不是他撞傷她的。
也許那人趕著回去送下一批貨,才會走得如此匆忙,可笑的是她看著男人的背影,一度以為那是龍俊麒……
她一定是想他想得無法自拔了,才會把和他身形相似的人都誤認為他。
兩眼盯著天花板,她突然想起他曾說過的話--
進行任何案子前,我習慣做最壞的打算,那樣就不會有措手不及的狀況發生。
是她一直認為這段感情會有個圓滿結果,因此沒為它做最壞的打算,所以當狀況發生,她才會如此措手不及……
下意識地伸手模到桌旁的手機,這幾日她已習慣時不時打電話找他,不管他開機或關機、不管他接不接,她都抱著一絲希望。
正欲撥電話給他,她胸口突然涌起一陣惡心的感覺,反射性的彈坐起身飛奔至浴室,一見馬桶便低頭狂吐。
吐到嘔出咖啡和酸液,吐到無力癱坐在地板磁磚上,她想,最糟的情形可能已經發生……
「總經理,這幾份都是急件,麻煩你趕快簽一下。」
「另外這一份需要董事長的簽名,不過董事長還在住院,我看就別煩他,你拿董事長的印章蓋一下就好。」
按著發疼的額際,忍住作嘔的听覺,傅郁藍臉色蒼白的說︰「先放著,我、我等一下再處理。」這兩天,方副總像催命鬼一樣,一進總經理辦公室就是拿著文件急催她簽名,她一看到他就頭疼。
「這可不能等,這些都是……」
「方副總,總經理等一下就會簽,你又何必急著催她。」尾隨進入的秦凱文,見狀忍不住出聲。
「你!」方立邦狠瞪了他一眼,「秦副總,我這麼勞心勞力,還不都是為了公司著想。」
沒有多余心力理會他們,察覺壓制不住胸口作嘔的感覺,傅郁藍拋下一句話,「對不起,我上洗手間一下。」她站起身,急急拐進總經理休息室內的盥洗室,關上門。
休息室的隔音設備頗好,不怕外頭人听見她的嘔吐聲,而她自然也听不到外頭兩男的低聲怒峙。
「秦凱文,你這什麼意思?你以為我安排你進來當副總,是讓你來當護花使者的?」方立邦不屑的冷嗤。
「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你也別以為你做什麼事沒人知道。」秦凱文冷瞪了他一眼,「才短短兩天,用這招急急忙忙逼Phoebe簽名的伎倆,一千萬公款就轉進你私人口袋了,下流!」
「哼,你是吃不著眼紅還是假清高?你干的壞事可不比我少,做的事比我還下流。」
「你……」
「別生氣,我們可是坐同一條船的,要下流,少不了任何一個。」方立邦涼涼的說︰「你想當英雄就讓你當,賀董要我們盡快‘完工’,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斜瞥他一眼,悻悻然轉身離開。這秦凱文是夠陰不夠沉,遇上傅郁藍就亂了套,明明唾手可得的只果,他非要一拖再拖擺到它爛掉還舍不得下手,哼!俗辣還想當英雄!
從休息室出來的傅郁藍故作鎮定,見辦公室內只有秦凱文,納悶的問︰「方副總呢?」
「噢,他有事要忙,先走了。」他盯著她,未多注意她蒼白的臉色,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和她談,「Phoebe……不,總經理,賀董那邊提了一個合作的方案,他想我們兩方各出資十億,共同成立國內最大規模的--」
「等等!」忍住惡心的感覺,傅郁藍冷靜打斷他,「秦副總,你們進來前我接到醫院電話,可能要談我爸手術的事。我現在必須過去一趟,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談。」
「噢,好吧。那就等你回來,我們再談。」
暗郁藍點頭,等他一離開她馬上又沖入盥洗室。中午她吃不下,請王秘書幫她泡了一碗泡面,現下吐出來的全是泡面和酸水……
再這樣下去,她身子肯定會受不了,她想,趁著去探望老爸,她順便到婦產科檢查吧。
探望過父親,也到婦產科做過檢查,傅郁藍找借口要司機回家幫她拿東西,自己則沿著醫院外牆漫無目的地走著。
如她所料,最糟的情況真的發生,她懷孕了!
她其實是該欣喜的,她有了龍俊麒的孩子,和自己所愛的男人有了愛的結晶,該高興的不是嗎?但是,她並不希冀他因這個孩子而原諒她的欺瞞,倘若他內心無法原諒她,兩人勉強因孩子結合,對他來說豈不是更痛苦?
不過,她會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他有權利知道,可她現在連他人在哪都不清楚,如何告訴他?
打開包包想找手機,拿出一件薄外套後,看到一個保溫瓶在包包底,她不禁苦笑。她找了兩天的保溫瓶,居然一直放在包包里。
兩天前,她去買熱咖啡,請店員幫她把咖啡裝在保溫瓶里,她習慣拿著進辦公室喝,但那天也許手上多了一些卷宗,她便順手將保溫瓶放進包包,這一放,又一忙,後來她就想不起保溫瓶放哪里了,王秘書還曾沿著她會經過的路線幫忙找了一遍呢。
她盯著那保溫瓶,不願去拿、不願打開。冷掉的咖啡就像她和龍俊麒冷掉的愛情,她不願去踫觸,是想假裝它還有溫度,假裝她還保有他暖呼呼的情意……不這樣,只怕她真的撐不下去。
方才去探望老爸,老爸和她說了好多要提防方副總和秦凱文的話,她明明很認真在听,可大腦似乎長翅膀飛了,一時間竟听不懂老爸說的話,腦內嗡嗡作響。
她想起和龍俊麒在海灘放風箏的事,當他把風箏線把遞到她手中、試著松開手時,未料她卻完全無法掌控風箏,反而險被拖著走。現在公司的情形就像那日放風箏一般,他無預警放手,而獨掌大局的她失控,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再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