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了半小時,劉永健一臉犯人樣地回來,她怎麼會忘了帶錢包呢?她明明不是這麼迷糊的人嘛。
阮伯榮則從付賬開始沒放下過嘴角,這樣的迷糊蛋現在也少見了,她怎麼會長這麼大的?
永健找到錢包,哭喪著臉,「這下我又欠你一頓了。」
阮伯榮原本就極力控制的笑氣終于爆開了,在創意室門口笑得前俯後仰,不能自已。
「哇,才半天你就把他弄瘋了?厲害厲害。」何頭施施然走過來,拍拍永健的肩,「很好,很好,保持下去。」
永健都快哭出來了,扯著他的袖子,「你不要在這兒發作啊,很難看的。關起門來笑不行嗎?」
阮伯榮被她拖著走,依舊笑不可抑,縱橫情場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女生,和她在一起一定很開心。
進了她的籠子,看她馬上月兌下鞋子,扭動腳指頭,又想起她一早睡得把腳蹺到自己身上的樣子,才歇的笑聲又響了起來,說起來,她的腳還真是小巧可愛呢,尤其那細致得仿佛透明的腳踝。阮伯榮臉色一變,怎麼搞的,他居然對這個黃毛丫頭有了渴望。
他抱著懷疑的心態再次打量她,臉蛋不錯,柳葉眉,大圓眼,鼻子雖然不大卻挺直秀氣,嘴唇不太大,唇形也挺好,豐潤得像剛剛摘下來的草莓,泛著新鮮誘人的光澤。
可說到身材,一件白襯衫,一條粗布褲,還是那種百揉不皺的料子,寬松地罩在那上下比例很好卻不怎麼豐滿的身體上,這種離惹火有一段距離的身材怎麼可能會引起自己的渴望呢?
阮伯榮一臉不可置信,直到被劉永健一團廢紙砸醒,「你的眼楮在瞄哪里啊,!」
他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她的上圍研究,立刻反應︰「我是在想,你怎麼吃這麼多都不長肉啊?不可思議!」
「人家哪里不長肉?大。」永健等話月兌口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呀」的一聲捂住嘴巴,忿忿地瞪著他。阮伯榮又被她逗笑了,「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
笑了一會,發覺不對,抬頭一看,她眼眶紅了,可疑液體正漸漸在眼眶里凝聚。
這下糟了,她再怎麼月兌線也畢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泵娘,而他的取笑已接近人身攻擊的範圍,也難怪她要哭。
看著她眼中的水氣凝成露珠滑出眼眶,雙唇微微顫抖開合,阮伯榮心一急,「喂。」他撲過去,在自己發現之前,堵住了她的唇,用自己的唇。
綿密而悠長的吻,讓兩人都忘了自己剛剛的情緒、思想,直到呼吸系統拉起警報,永健才開始掙扎著硬推開這個「窒息機器」。
「你想悶死我嗎?在初吻的時候就死掉不是很可憐嗎?」永健急急地喘著擠出話來。
阮伯榮又笑了,她的反應永遠有趣又出奇。
「你又取笑我?」永健指控這個剛剛侵犯過她的人。
「不是,永健,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忍不住欺負你的。而且,以後只有我能欺負你,知道嗎?」這段話似乎是沒經過大腦過濾而直接從嘴里冒出來的,講出口後阮伯榮自己也大吃一驚。不過算了,偶爾沖動一下的感覺也挺不錯的。再說他現在也沒有女朋友,她又挺能讓他開心的。
他心里忙著說服自己想要和她在一起的理由,卻忘了身為阮氏少東,他的婚姻對象是有條件限制的。
「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給你喜歡哪,你怎麼可以擅自決定?」劉永健這回倒難得清醒了。
「你不給我喜歡,要給誰喜歡?」阮伯榮心里最後的顧慮都給她這一句話給氣飛了,眼神銳利懾人地盯著她。
劉永健像被蛇盯住的青蛙般渾身毛毛的,她咽下一口口水,終于不畏強權地抗議︰「不要,要等我弄清楚了才行。」如果聲音不是又抖又輕的可能說服力會更強。
阮伯榮看著這個還坐在自己懷里的小東西,對她的勇氣又好笑又好氣,「好,給你去想,不過,記住,不許給別人機會,反正我會看住你,你沒別的機會了。」
自此——阮伯榮同劉永健的第一次見面之後,阮伯榮果然看住了她。
劉永健是個生活很單純的女孩子,在她的小小世界里,目前根本沒有感情生活加入的空間,由于母親的前車之鑒,她在下意識里就排斥感情,她想象中的未來是自己事業有成,和母親兩人不再依靠「外人」而能和樂無憂地生活。或者年紀再大一點,養只狗,收養幾個孩子,不惹情愁地過一輩子。所以,她的所有時間都花在工作上,只除了每周一天回家之外,她幾乎沒日沒夜地待在自己的籠子里,根本沒時間分給阮伯榮。
阮伯榮陪著她坐過幾次工作監後,就明白劉永健在工作時是六親不認的,即使自己就在她身邊陪著,她也只不過當他是自動咖啡機,一點不夸張,好幾次她甚至當著他的面,打個呵欠鑽進睡袋,還有一次還把他的腿當枕頭睡著了。他哭笑不得之余,改變了戰術,先是利用公事︰因為有幾個大客戶對自己的產品形象有一定要求,阮伯榮就借機拐永健一起去面見客戶,打算順便約會。
在和客戶的洽談中,每當永健弄懂了客戶的要求後,就能立刻構想出兩到三個大致的方案讓客戶選擇,這令阮伯榮對她的才思敏捷大為贊嘆,他一向就受不了笨女人。
在這種狀況下,阮伯榮手上的客戶越來越多,而劉永健作為一個廣告創意人的名氣也越來越響。
半年左右的時間,阮伯榮采取緩慢滲透的手段,終于在永健的世界里佔有一席之地了,至少在工作時,劉永健會不時問︰「阮伯榮,和鑫的案子要求的……」
阮伯榮也已習慣了不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工作,而搬著手提電腦盤腿待在永健的工作室里整理資料、寫工作計劃,有時永健到拍攝現場去,空氣中少了應和的呼吸頻率,抬起頭看不到見慣的表情,他還會有悵然若失的感覺呢。
因為在讓永健習慣了他的同時,他也不自覺地將這個工作認真、生活迷糊的小女人放進了心里。
只是,兩個人的家庭背景依舊是有默契的禁忌話題,永健謗本是痛恨著自己的父親,而伯榮則下意識地不願多想自己同永健在家世上的差異。因此,兩人之間的話題仍是繞著公事打轉。
于是當伯榮第一次試著踏入永健的私人領域時,就會被狠狠地蜇了一下。
那是他們這對搭檔又一次攻下了一個大客戶,當永健的提案受到客戶的認可,簽下了合約後,伯榮同永健去吃了大餐慶祝。因為興奮,永健多喝了半杯,神志昏然地對伯榮有問必答。
當伯榮含意深遠地問起︰「你想要個什麼樣的男朋友」時——
永健想也不想地答道︰「我為什麼要有男朋友?我有你就好了。」
阮伯榮的心緒一下子快樂得幾乎想歡呼。
可隨即永健的話卻把他打入地獄,「男朋友只會讓我傷心,我為什麼要找男朋友?」
「那我呢?」
「你是我的好朋友啊,將來等我老了的時候,我會有自己的房子,和媽媽相依為命,不用那個人的援助我們也能過得快快樂樂的。我還要助養幾個孤兒,再養一條狗,那時候你就住到我家隔壁當鄰居,我們還可以每天喝咖啡聊天,就像現在一樣。」
「呃,」永健打了個酒嗝,迷迷糊糊地說︰「媽媽一定也會喜歡你做我的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