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得意處他又開始傻笑,瀲灩有點無奈地搖搖頭,沒有說什麼。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比較溫暖的地方之後,衛廷褪去外罩的厚重大衣,拉著瀲灩下車滿地去玩,玩一玩再走一走,也過了半個月。跟著他玩,瀲灩笑得很美很愉快;這一路上特地去掉了皇家身分,路人被瀲灩吸引的不計其數。跟在他們身邊的護衛也擋去了許多沒有報告出來的騷擾,可是也因為邊走邊玩,走了半個月還是離目的地有一大段距離。
某個借宿旅舍休息的夜晚,兩人用過晚餐正在旅舍中庭閑聊。瀲灩回憶兒時海中冒險的經歷,听得衛廷嘖嘖稱奇,連說有一天也要到珍珠海去看看;外面卻起了騷動,兩人一回頭,便見將近三個月不見的蝶羽出現在中庭入口。
「蝶羽?!」
「衛廷殿下,皇子妃。」女將軍向兩人行禮,清楚簡單地︰「皇太子殿下對于二位不曾經過他的同意便離開日絕相當不悅,希望您二位能夠與我回去向殿下解釋一番。」
「什麼話!他有什麼好不高興的!」衛廷不滿地大叫︰「他把新婚妻子一個人丟在日絕出去打仗,瀲灩還幫他把日絕管得好好的。他感謝瀲灩都來不及了,我替他帶她出來散心有什麼不對!」
「殿下。」蝶羽有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希望您記得自己寫了一封什麼樣的信。」
「啊!嗯……」衛廷一听之下,反常地一語不發。然後他突然把瀲灩拉到一邊小聲對她說︰「瀲灩,我們回去吧。」
「耶?我是無所謂但……」
「回去吧。」衛廷笑得高高興興,「這次你回去一定有大驚喜。」
「……」瀲灩猶豫一會,笑了,「好吧,其實這半個月已經玩得很開心了。對了……衛廷——殿下?」
「啊!那……那個是……」
「沒關系。」瀲灩對他嫣然一笑,「不過回去的路上你最好把一切都說清楚,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是——」衛廷懺悔狀地抬起雙手低下頭,瀲灩笑著離開他走向蝶羽。「蝶羽將軍,作戰辛苦了。」
「不會,有皇太子殿下的領導,勝利是必然的。」蝶羽低頭說著公式化的言辭。
瀲灩靜了靜,溫柔地︰「那麼,殿下此刻身在何處?」
「殿下押解犯人在回日絕的途中。我們即刻起程的話,也許可以和殿下同時到達日絕。」
「犯人?為什麼要押回日絕……」瀲灩說著頓了一下,輕輕點頭,「啊,是嗎……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
一方面是與國王陛下不合,即使凱旋也不屑于回到皇都……一方面或許是因為這個人犯有相當地位吧……瀲灩沉思著收好衣物坐上馬車,在蝶羽等人的護送下往日絕步上回程。衛廷雖然怕冷,但是這次要回日絕他都是一臉高興的樣子,瀲灩想起他的話,「為什麼說有大驚喜?」
「呵呵……」衛廷神秘地笑笑,「先不告訴你。」雪契啊——你果然還是會吃醋的嘛!炳哈哈……這回見到他一定要狠狠嘲笑他一頓,真是太棒了!從小到大幾乎都找不到機會去嘲弄雪契,便就不信那個小子真的什麼弱點都沒有!
「那麼,你到底是什麼人呢?」
「啊?我……」衛廷回過神,抓抓頭,苦笑一下,「反……反正……我也是貴族啦……我是雪契的表哥……雙重的。」
「?」
「我的母親是雪契的姑母,父親是雪契的舅父。」衛廷想了想,「我是宮廷御醫群的其中一員,不過大都分時間在照顧雪契,所以說是雪契的醫生也沒錯。」
啊……這麼說來衛廷不就是王位第二繼承人了嗎?因為雪契是獨子,而目前宗親里面血統最近的……就是衛廷了。瀲灩訝異地看著他,「照顧皇太子?」
「他本人是不太需要照顧……」衛廷聳聳肩,「可是他旁邊的人常常受傷……就像你。」
突然知道為什麼雪契絲毫不防著這個人,瀲灩靜靜一笑,「……衛廷,我非常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更謝謝你的友情。你的確是個好醫生。多虧有你在我旁邊,我才能恢復得這麼快……」
衛廷有點茫然地呆看著她,模模頭靦腆地笑了起來。
經過連續幾天的趕路,比起來時半玩半晃當然快了很多,回到日絕時,皇太子已經在城里等候,衛廷跳下車然後將瀲灩牽出來,都訝異地發現城里出來迎接的僕人都一臉憂色。
「怎麼啦,你們?」
睦苦著臉不說話,茜卻洋洋得意;衛廷還想再問,瀲灩卻已經預感到一股不祥——她的丈夫神色冷酷地出現在城堡入口處注視著他們。衛廷大叫著跑過去正想照原先計畫開始狠狠嘲笑這個家伙,就听見雪契冷漠地下了命令︰「拖下去!」
衛廷和瀲灩都還沒反應過來,蝶羽已經示意一邊的兵士抓住瀲灩;瀲灩愕然,「這是為什麼?蝶羽將軍……」
蝶羽沒有看她,一擺手,那兩名強壯的兵士已經將瀲灩架起,朝著城側入口處的地下牢房移動。這才明白自己是要被關進牢里,瀲灩驚叫︰「等一下!為什麼!
衛廷——為什麼!你不是說回來會有驚喜……難道你……」
「不是!不是的!」看著瀲灩被架入通往牢房的入口,衛廷又驚又怒地回身緊揪雪契,「你到底想干什麼!」
後者看著他的眼神冷漠卻泛起一絲微弱的笑意,輕哼一聲,他推開他轉身便走進城中。衛廷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完全喪失了主意。
第五章
「雪契!雪契你給我說清楚!」
短暫的發呆之後,衛廷立刻推開旁人追進城里,正好看見他頑固表弟一個人悠然踅進書房。他馬上追了進去,順手用力地將門甩上;雪契坐在那張厚實的橡木書桌後面對著他一挑眉,「不錯嘛,衛廷。你力氣變大了。」
「少來這一套!」衛廷氣得跳腳,「你干嘛把瀲灩關起來!她又沒做錯什麼事!快放她出來然後向她道歉!」
「你可別說你忘了自己寫了一封什麼樣的信。」雪契懶散地向後一靠,兩手交握,「不過我相信你在寫的時候大概完全沒考慮到後果。」
「……什麼——」衛廷呆了半晌,以為自己明白了,「就算吃醋反應也不用這麼激烈吧!好吧我承認那封信是開玩笑的,我沒踫你的老婆一根寒毛,不信你可以問啊!」
雪契無奈地長嘆一聲︰「衛廷,我不是在吃醋。我是在救你。」
「什麼救我?你當著我的面把瀲灩關起來叫救我!你會害我以後吃不好睡不著甚至就搬去地下牢陪她坐監!到時要是冷死了我就一天到晚在你的耳邊哈氣,看你受不受得了!」
「你給我閉嘴。」雪契冷冷打斷衛廷的咆哮︰「虧你還是在皇都服侍我父親的御醫,竟然敢寫出這樣的信給我。你說,你在信上寫了什麼?」
衛廷一臉不甘心地閉嘴想了想,然後才很不高興地開口說︰「不都說了是開玩笑的嗎?我說我和你老婆的感情愈來愈好,決定要把她帶離你這個不懂得珍惜她的惡鬼,給她全新的人生和幸福……」
「很好。」雪契托著腮幫靜靜地看著這個表哥,「現在你告訴我,暝國上下誰最開不起這個玩笑?」
「誰——」話還沒說完,衛廷的臉色頓時一片灰敗;雪契不耐地揮手,「而你竟然還打算帶著她回皇都?父王在我的軍隊里也安插著眼線,這封信的內容要是傳進他耳中,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