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還擔心斗不過杜紹杰這個情敵呢!
「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實在無力對她動情。」有一個柳茵就教他頭痛,搞半天都搞不定。「你真正要提防的人不是我,而是她的家人。去向他們證明你對以晴的心吧!」他知道傅家人一直把他當成以晴最好的「選擇」,所以一直想撮合他們。
這對奇怪的情人,一個纏他、一個想揍他,偏偏還得仰仗他當月老。
「你放心,以晴終究會明白她對我只是一時迷戀,不是真心的。」看來情聖要改行當心理醫生了。「不用答謝我,要報答我就快點把她追到手,讓我耳根子永遠清淨。」而他也要加油了,茵茵的心還懸在半空中等他。
「我……謝謝。」嚴士桐還是道謝了。
孺子不可教也,好像不道謝會死,文謅謅的。「不客氣啦。」扯了那麼多,害他又耽誤了十五分鐘,這下會死得很慘。
杜紹杰跳上車,快速地飆回圓山。
車子劃過冷冷的夜色,他有一個預感,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
杜紹杰轉動著大門的把手——沒鎖?!
這小女人未免也太信任台灣的治安,胡涂得沒鎖門?還說什麼有自主權、不需要人保護。
她應該睡了吧?
他小心地推開門,不想弄出太大的聲響。
打開門,在完全黑暗中,他發現一股勁風向他飛撲而來。
有人、有東西要攻擊他——
反射動作的,杜紹杰向左前方撲倒。
「砰!砰!」
一聲是瓷器撞上門的破碎聲,另一聲是杜紹杰的頭顱撞上茶幾桌腳的聲音。
「啊——」他哀叫著,頭頂熱腫著,奇怪,胸前好像也熱熱痛痛的。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柳茵手中又多了一個台燈,沒認出來人。
「你這小笨蛋,」氣他也不用趁黑謀殺他,有話好說嘛……哎喲,他頭痛得沒力氣起身,襯衫怎麼濕濕黏黏的?「我姓杜名紹杰,你近來的保姆,沒忘了我吧?我來這里睡覺、休息的。」
柳茵「拍」一聲,打開大燈。「真的是你!」她看到倒在碎花瓶旁的他。
「還有假的嗎?」他暈暈地扯出苦笑。
「啊!你在流血!」柳茵尖叫,他胸前的白襯衫被劃破,滲出血來。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原來是被飛來的碎片割傷,傷口應該不探。但是他還是夸張地哀叫著,以博取同情。
「你有沒有怎麼樣?」她跑到他身旁。
杜紹杰勉強睜眼看受盡驚嚇的她,「你說呢?」問這種話?沒事就不用躺在這冷冰冰的地板上。「有你陪在我身旁,死而無憾。」挽起她發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泛起一絲滿足的笑,他閉上眼休息。
他……柳茵的眼眶濕潤了,怎麼會這樣?
餅了很久,他都不再有動靜。「你……你死了嗎?」她對著他的「尸體」問。
「還沒。」杜紹杰悶哼一聲。還真以為他會死?
「嚇我!」她嬌怒地縮回手。
「啊,痛!」他聰明地呼痛,嚇得她只好乖乖地將手貼回他的心口。「哎呀,你三更半夜拿花瓶偷襲我干嘛,真的那麼恨我嗎?」
「我以為你是小偷。是你先鬼鬼祟祟的。」
「我鬼鬼祟祟?!」真冤呀!「是你忘記鎖門,我故意輕手輕腳,怕吵醒你。」不止冤,他的苦心還沒人感激。
「我怎麼知道是你,」她覺得好委屈,「誰教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里?都是你的錯。」
「小姐,我求你求了大半天,是你自己不去的。」他也很想帶她去呀!
「你不會多求一會兒呀?」少根筋的男人!
喔,原來她是「假仙」、端架子!「下次‘假仙’時,拜托先通知我一聲。」
「不要。還有,誰教你玩到現在才回來,明知道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她拼了命也不會認罪,標準殺人不償命的絕情妞。
「是誰教我別回來的?」杜紹杰反駁,可是看見她高翹的嬌柔唇瓣,什麼冤枉、苦水都吞回月復中。「對、對,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瞬間什麼痛、什麼苦他都忘了,甚至可以一輩子倒在冷硬的地板上欣賞她嬌嗔的美態。一切都值得。
杜紹杰握緊覆蓋在他心口上的手,和她十指交纏。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干淨的香味,促使他貪婪地吸取著。
他想和她再靠近一點……
「你很痛嗎?」柳茵不習慣這種悶不吭聲的杜紹杰,他看起來很虛弱。「要不要扶你到沙發上躺?」
「不用,我頭很痛,靠在地板上‘冰敷’也好。」他骨頭都散光光,動彈不得。
「那你的傷口怎麼辦?」她眼光移至那道令人心驚的血痕,再害怕地收回,漂亮的五官皺成一團,內疚不已。「我不知道怎麼止血……」
「不用擔心,我身體很好,血小板很多。」他苦中作樂。
「那……要不要替你拿棉被?你冷不冷?渴不渴?」柳茵受不了這種靜坐,這令她的心忐忑難安,更加內疚。
「別走。」杜紹杰拉住她,舍不得讓她離開。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親密,他不肯放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愈來愈有自虐的傾向,胸口被割傷、頭撞得紅腫、骨頭摔散……掛了滿身彩,他還暗自感謝老天爺讓茵茵忘記開車的事、被動地依順著他。世界真美好!
「我很無聊耶!」她委屈地推推他。
「我現在也沒力氣陪你玩。」她的委屈令他不得安寧,杜紹杰邊休息還要邊哄她。在他們倆的小世界中,受傷的人一點特權也沒有。
她又等了一會兒,「你睡著了?」
「還沒,」這麼美好的氣氛,他才舍不得睡掉。好吧,陪她聊天好了!「你爸、媽打電話回來過,服裝秀的事情已經處理好,如期進行,反應相當熱烈。他們要順便在歐洲度二度蜜月,要久一點才會回台灣。」
「二度蜜月!我也想去歐洲玩,為什麼不帶我去?」柳茵氣憤不平地抱怨。
「帶你去當電燈泡呀?」他邪念一轉,「你如果真的那麼想去蜜月旅行,我帶你去。不過蜜月之前我們得先結婚——」
「誰要跟你去蜜月,不要臉!」她想伸手捏他,可是看他臉色蒼白,又下不了手。
「和我去有什麼不好?可以去住我爸的旅館,住免費的總統套房,每天都吃飯店中最貴的餐點,看他會不會趕我們走……」他說太多話,有些累,決定休息一下。
「怎麼不說話了?」
還來呀?他很累了耶!
「我問你,」最後受傷者還是向她楚楚可憐的大眼屈服了,「我和阿浩誰比較好?」他想起那天在PUB內見到沈浩趕走她的愛慕者,到現在還掛記在心。
「都很好。」她不知道臭人為什麼要這麼刺探她。
比外表,杜哥當然比沈哥迷人,比人品嘛,沈哥又比他正直一點。
「問這種挑撥離間的問題做什麼?」
「你別管。」他真怕沈浩也在喜歡茵茵,「我和他誰對你比較好?」吸口氣後,杜紹杰繼續他的嚴刑拷問。
「都很好。」又是同樣的回答,兩邊都不肯得罪。
「只能選一個。」
「那……我可不可以選庭姊?」她問著,不曉得他和沈哥什麼時候卯上的。「是不是沈哥惹你生氣了?其實他這個人就是怪里怪氣、冷冷冰冰,但他是很關心我們的。你應該很清楚他的脾氣,你要是被他罵了,不用太在意,他總是嘴硬心軟……」
「你說這些話是要催眠我嗎?我知道阿浩的脾氣,又不是不認識他!」她嗡嗡大論弄得他頭昏,「說,我和他誰對你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