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床頭櫃的鬧鐘發出的聲響令她神經更為緊張……受不了!
她翻過身,抓下可愛卡通鬧鐘,一把將它丟進櫃子中,合上櫃子厚重的木門。
放輕松、深呼吸……吐氣……她告訴自己,終于有些睡意,肌肉放松了一點點。
「砰!」
什麼聲音?她極度緊張地坐起來傾听。
好像是廚房通往後院的木門被撞開的聲音……完蛋,她忘了鎖上木門。
樓下廚房的方位傳來細小的聲音。
小偷?!壞人?!綁匪?!怎麼辦……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比潛入的小偷更熟悉家中的地理方位,佔了一大優勢,她要先下手為強。
對!
她模索出門,順手拿起走廊擺飾用的骨董花瓶,走下一樓。
埋伏在廚房外面,她稍微側身,露出一只眼往里面探著——
木門被風吹得來回拍打,撞出一陣噪音。
「喵!喵!」一只白貓趴在廚房地板上,月光打在它潔白的細毛上,那對精靈的貓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大宅目前的女主人。
柳茵吁出一口氣,原來是隔壁人家養的小白貓,它一定是晚上偷溜出門,跑到這里來。
「小貓咪,餓了吧?」柳茵從冰箱中倒來一碗牛女乃。「來,來這里喝。」她將牛女乃端到木門外。
尋獵消夜的白貓感激地向她喵叫數聲,歡歡喜喜地尾隨她到後院。
「喝完碗放著就好,不必叫我,」她神經兮兮地交代著,看著小貓舌忝著牛女乃,大呼引誘成功。「喝完就回家了,你家在那邊。」怕小貓找不到回家的路,她還好心地指點著。「我還有事,不陪你了。後會有期,我們以後形同陌路,不用再跑來向我道謝,OK?」
悄悄地關上木門,她將貓咪鎖在門外。
貓咪雖然可愛無害,可惜她沒心情欣賞,也不喜歡小寵物。和「非人類」的動物共處一室令她很不自在,所以只好狠心地向它「訣別」。
那又是什麼聲音?
她又听到一陣可疑的聲響,好像有人在扭轉大門的把手。
她如臨大敵地捧起花瓶,潛伏在前廳一角。
門小心地被打開……
一、二、三,深呼吸,進攻——
***
「阿杰,你今天沒找女伴一起來?」傅以翔問著,和三五個好友圍住杜紹杰。
「沒有。就帶我的助手小泰,前面那個煩人的家伙。」他好心地幫小泰打些知名度。
「奇跡喔,第一次看到我們迷人的大情聖參加party沒有帶女人。」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開口了,她也是玩相機的,和其他人很熟。
「對呀,清心寡欲的,不是被某某法師感化,決定皈依怫門,剃度當世紀最迷人的和尚吧?」
「就是嘛,阿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都好為你擔心。」
「是不是台灣太熱,讓你提不起勁來?」另一位好友擠眉弄眼地詢問著。
「不會吧,情聖可不是空有其名,他可是‘隨時隨地’、‘四季如春’的。」
「阿杰,」傅以翔作最壞的打算,「你不會是那個……gay吧?」
「喂、喂!」太過分了,他杜紹杰的名譽何等崇高,豈可隨這群損友任意破壞?「你們怎麼愈說愈離譜?女人只是不屑帶,真的想要還怕找不到嗎?」
他本來是想帶女人來的,可是那女人不讓他帶呀!
而且有懼于那女人的威嚴,他還沒膽翻開電話簿來。真是孬!
最近是怎麼搞的?好像習慣了改變,抱女人入睡換成抱枕頭昏睡、少爺成了煮飯婆兼司機伯,英雄變狗熊!
沒用。回到台灣已近半個月,過的都是清心寡欲的日子。
「你不是說要帶你的妹妹柳……茵來嗎?」杜情聖不屑帶女人?傅以翔才不相信。
「說說是一回事,她不來我總不能綁她來吧?」
「有情聖請不動的女人?」好友起哄著,「快點,把詳情一一招來!」
「也沒什麼,她在和我鬧脾氣。」
「鬧什麼脾氣?」有人套著口風。
「你們真煩,有沒有人要吃蛋糕的?」杜紹杰揮揮手,想遠離眼前這堆蒼蠅。
「回來——」傅以翔帶著眾人將他架回來。
「好啦,別動手動腳的。」這群野蠻人,杜紹杰煩悶地甩掉他們。「因為我不教她開車。」
「就這樣?她要學就教她,她成年了吧?」
「早成年了。」大家以為他會去誘拐一個未成年少女嗎?「你們不知道她的厲害。」杜紹杰語重心更長地嘆氣。
難道是他不夠誠心嗎?生命與柳茵的笑容,他竟然選擇了生命。
「你不說我們當然不知道。」
「說來話長。」擺明了不願多談「傷心事」。
郁悶呀郁悶,追了柳茵也快半個月了,時間迅速流逝,他卻還沒有吻她的榮幸。
胸口「卒卒」,他舉頭望明月,低頭思美人——
喝!什麼時候天色盡暗,已過了午夜?
「完了!」他慌張地對時,十二點零五分。「太晚了,我要走了。」
「太晚了?才剛過十二點。」以前大學時代他們經常狂歡徹夜,杜紹杰總是最瘋、最狂的分子。「小茵茵限制你十二點之前回家嗎?」
發言者的話引來眾人的嗤笑。
戀愛中的男人才不怕人笑,「不是。」
事實上,他出門前柳茵還撂下一句氣話,「要去就去啊,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你們這些人是不會了解的。」意思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體會他的心境的。
杜紹杰轉身離開。
「喔,情聖好像慘遭滑鐵盧了……」
杜紹杰不上當地走人。
完蛋,這下「去了了」,怎麼消茵茵的氣呢?
她最怕獨處于黑暗之中,現在一定氣炸了!
她不會出事吧?他心慌慌。
拿起吊在衣架上的外套,杜紹杰準備快快回家;沒料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叫住了他——
「杜大哥。」
杜紹杰回頭一看。是個直發如瀑、氣質婉約的女孩。
「以晴,」這種痴纏相戀的眼神他會認不出來嗎?「有事嗎?」既不喜也不怒,他沒有任何表情。
「你要回去了嗎?」他的漠視、冷淡,冰凍了傅以晴的心。
「嗯,我還有事。」再說下去會沒完沒了,他疏遠地回一句,「再見。」
「等一下,杜大哥——」
「你的男朋友好像在叫你,」偵察到不遠處有兩道冷冽眼光射來,杜紹杰立刻和她劃清界線,「好好把握他,杜大哥祝福你。再見。」此刻他才深深發覺人帥也是一種煩惱。
瀟月兌地丟下發愣中的傅以晴,他走出大門,到達車旁。
「杜紹杰——」又有人要攔劫他,這次是個男人,連名帶姓、怒氣沖沖地叫著。
他回頭,原來是方才怒瞪著他的人。「嚴士桐,對吧?以晴的男朋友。」
消息靈通的杜紹杰怎麼可能不知道面前這男人的來歷。這兩年來,他能躲開傅以晴就躲,但總會有些過分熱心又搞不清楚狀況的朋友向他提起以晴的事,害他不想知道也不行。
「你離以晴遠一些!」嚴士桐就是個亂吃醋的男朋友。
他什麼時候去纏傅以晴了?這個嚴士桐需要配副眼鏡了。這句威脅的話應該向以晴說比較貼切。
「如果我不呢?」他決定為傅以翔刺探一下他未來的妹婿。
「我會殺了你。」嚴士桐揮出一拳。
不過杜紹杰早有防備,他輕松地閃開。
這小子果然情深意重,可以安心地把以晴托付給他。「記住你說的話,也永遠記住你愛以晴的心,否則我會殺了你。」
「什麼?!」嚴士桐不懂。他沒認錯人吧?杜紹杰不像是一個情敵。
「我對以晴沒意思,她只是我好友的妹妹,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