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沈浩不會那麼溺愛地撫弄茵茵的頭發,阿玲就是覺得不同。「菲兒,你認為呢?」
「菲,這雙涼鞋很配你那件藍色洋裝。」柳茵分散著菲兒的注意力。
「老板,幫我拿小一號的這雙涼鞋。」菲兒向女老板招招手,然後直接回答阿玲的問題︰「我覺得他在追你。」
「少胡說。」怎麼被她們一眼看穿了?
「我贊成菲兒的看法。兩票對一票。」
「又不是在表決,兩票對一票有什麼用?」柳茵不願承認事實,「他這種處處留情的人對每個女人都一樣好,你們不要少見多怪。」
「不,我看得出來他在追你,當男人在追求女人時,眼神很容易泄漏一切。」菲兒宛如愛情顧問。
「是他的眼楮太大,讓你產生錯覺。」她們是怎麼聊到這里的?這話題好像愈來愈教她臉紅。
「不用吵,我們可以直接打電話去問他。」聰明絕頂的阿玲提議,「交出行動電話來。」她對柳茵施壓。
「不要,你們過度熱心了!」柳茵守護著包包。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搶劫的鏡頭,兩位女孩向一位緊守著包包的女孩逼近。
「是誰情人節大發脾氣,遷怒趕著去約會的好友?」
「是誰抱怨自己交不到男朋友的?」菲兒補上一句,「我們現在幫你找情人——一個那麼完美的情人,以後不準再說我們見色忘友了。」
「不用找,我告訴你們,劉善淳在追我,他約我星期三去看電影。」
「劉善淳算什麼?他比不上杜紹杰的千分之一好。」菲兒不屑,「把電話拿來!」
「不要。既然你那麼欣賞他,那你自己去追他好了。」慘了,柳茵的背貼靠上一處死角,兩個黑壓壓的人影罩住她,無路可逃。
「你不是在害怕吧,茵茵?害怕他真的會承認他在追你?」阿玲用最能克制茵茵的激將法。
「別亂猜。」為了反駁她的話,柳茵只好念聲阿彌陀佛,交出行動電話。「拿去。反正他現在不是在睡懶覺就是在抱女人。」口氣真酸。
阿玲才不受挫,她撥到柳家。
「喂——」響了兩聲就被杜紹杰接起。
「喂,杜哥嗎?我是阿玲,茵茵的朋友。」
「對,有事嗎?是不是茵茵出事了?」聲音里有明顯的慌張和擔憂。
嗯,好現象。阿玲笑笑,「別擔心,她沒事。我只是想請教你一個很重要、很私人的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
「說吧,什麼問題?」茵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第一,你現在正在做什麼?」
「我在切菜。」他一個大男人在做家事卻不別扭,毫不隱瞞。
「他在切菜。」阿玲捂住話筒,向菲兒報告。
「他在準備大餐等你回家,多浪漫!」菲兒用手肘撞撞柳茵,表情好不羨慕。
這樣就叫浪漫?柳茵一點也不覺得感動,那只是他取悅女人的手段之一。是他甘願操勞的,又沒人強迫他。
「第二,你是不是在追茵茵?」話題進入高潮了。
什麼?!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情聖也不得不吃驚。
「沒錯,我是在追她。」這叫作坦蕩光明、不打誑語。情聖就是不同凡響,愣了幾秒就直接作答。
「他承認了。」阿玲報告著。
「什麼?!」
菲兒和柳茵同時叫出。
「把電話給我,我有話告訴杜大哥。」菲兒搶著要和情聖談話。「喂,杜哥,我是菲兒。」
「怎麼樣?有何指教?」
「喂,臭人,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別亂講話行不行?」柳茵靠在電話旁大叫。
「告訴茵茵我最愛她生氣時候的樣子了。」他要菲兒停話,手里忙著切洋蔥,不怕洋蔥刺鼻的氣味。
菲兒傳完話後,柳茵果然閉上嘴巴,兀自恨得牙癢癢的。
「杜哥,我要告訴你三件事。」菲兒說著,「第一,你是我的偶像。第二,我覺得劉善淳敵不過你這個對手,我會勸他早些死心的。」
「多謝支持!」原來他不是自戀,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舉世聞名嘛!「那第三呢?」茵茵交的朋友真不錯。他暗暗稱贊道。
「第三,我認為……」逃離柳茵遠一點,菲兒深吸一日氣,慢慢道出︰「我認為茵茵在喜歡你。」
「真的?你真的這麼認為?!」杜紹杰放下切到一半的洋蔥,欣喜若狂。
「才不是,我沒有!」柳茵在一旁氣瘋了。「把電話給我!」她追著菲兒跑。
「菲兒,改天我們約個時間,我請你和阿玲吃飯。」龍心大悅之下,杜紹杰承諾著。
「不用麻煩,趕快請我們喝喜酒就好了。」
「好啊——」他順口接話。
不對,喝喜酒?!結婚?!安定下來?!他有些訝異于自己的心直口快。
「什麼喜酒?我才不嫁他呢!」追不上菲兒,欲哭無淚的柳茵只能在原地跺腳叫罵。
「告訴茵茵我會再努力的。」他突然沖動地放話。
沖動?一向最鎮定的大情聖,可能嗎?什麼時候他像個年輕、不經事的小伙子,沖動地許下承諾、沖動地談未來,而且還笑得很認真、很篤定?
菲兒掛斷電話,轉告著杜紹杰的話。
「他不是真心的。」這是震驚過後柳茵下的結論。
「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菲兒陷入不確定的深思之中。
不會的,他不是真心的。像他這種游戲人間的男人不會改變的,他們過得太愜意,不會為任何女人而定下心。
不是柳茵不願相信,而是她「不敢」存有任何期待。
***
「我回來了。」柳茵進門通報著。
時鐘正巧敲了七下,她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家。
放下大包、小包的商品,她累得坐在沙發上休息。
「搬了什麼東西回家?」杜紹杰從廚房里出現,端出兩盤開胃的生菜沙拉。「坐在這里吃就好,反正只是沙拉,」體貼她一身懶骨頭,杜紹杰先讓她在沙發上吃。「吃吃看我自制的沙拉醬合不合胃口?」圍著圍裙的他英姿不減,卻多了份安定感,沒了情聖光鮮的包裝。
「你自制的?能吃嗎?」柳茵小心地叉起一小片菜葉,小口、小口地放進嘴巴。
「不會中毒啦。」杜紹杰月兌掉那件令他自覺英雄氣短的圍裙。
「滿好吃的。」酸酸、香香的,的確好吃。
杜紹杰檢視著她買回來的東西,「買那麼多乳液做什麼?」
「一罐是白天用的,一罐是睡前用的,小鞭的是眼霜。」女人的保養品有很多種,男人不會懂的。
「口紅、香水……指甲油……你要開化妝品專櫃呀?項鏈、兩副耳環、墨鏡、手鏈三條……」還罵他八爪章魚,她才是千手如來咧!買那麼多要掛哪兒?「布鞋、涼鞋、馬靴、高跟鞋……你太夸張了吧?」
「不會呀,我衣服類型多,需要不一樣的配件搭配。」她說得理直氣壯,沒有些許愧意。
他現在真為柳叔感到心痛,金錢如流水,一去不回頭啊!
「你買發卷干嘛?你要把頭發弄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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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好奇發卷怎麼用,買回來試試看而已。」涼涼酸酸的生菜已經將她的脾胃打開,「主菜呢?」
「主菜是牛排,到餐桌上吃。」
他把她帶到餐桌旁,不想再看她的「戰利品」,因為他沒力氣再為柳叔喊痛了。
***
吃得好飽、好撐。
柳茵倚在廚房的牆上,瞪著杜紹杰堵在水槽前的高大背影,翹著嘴覺得無聊得發慌。
「你在哪里學來這麼好的廚藝?」她制造話題。
憑良心說,他的自制牛排比餐館的還要好吃,還有,他排出來的香蕉船真夠專業水準,害她不在乎卡路里多少,拼命將所有東西塞進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