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這是種捉弄?」難道她看不出他已經為她瘋狂了嗎?這不再是他習慣的追愛游戲,而是真真實實地想擁有她的心。「我情不自禁。」一切來得太快,已超乎他的控制範圍。
「別把話說得那麼淒慘,好像是我在勾引你似的。」有沒有搞錯,是他頻頻向她示好,外帶毛手毛腳,是他在勾引她!柳茵笑了起來,覺得這一切荒唐得可笑。
「這不是勾引是什麼?」他用手指畫著她臉上的笑紋,不服氣地問著。
柳茵抓下他的魔爪,吝嗇地收回笑容。「你到底有什麼事啦?有屁快放!」粗言粗語的,希望能趕跑他營造出來的親密氣氛。
沒用的,他沉溺在醉人的迷情中,任她再怎麼努力也破壞不了。
「我想吻你。」俯下臉,他等待著她的反應。甜美的紅唇正在召喚他……
「不準!」她別開臉,伸出小手抵住他來勢洶洶的下巴。
杜情聖的酷臉被她胡亂一抹,成了一張扭曲變形的怪臉,看得她哈哈大笑。
「真狠心。」他將臉挪開幾寸。
「你到底有什麼話告訴我?」
「我忘了。」
「痴呆。」誰不知道他是故意騙她進來這里的,「我要走了,沒時間和你耗。」
「晚餐之前要回到家,知道嗎?」口氣里沒有商榷的余地。
「晚餐之前?」她又不是未成年的小孩,管得比她媽咪還嚴?「你是誰呀?憑什麼命令我?」
「我是你的廚師,晚上我要煮大餐,不準爽約。」他霸氣十足地說明著。
「不要。」柳茵不要命地和他作對,「你煮的東西能吃嗎?」她不相信他的廚藝。
「你吃過就知道。」
「我‘盡量’趕回來。」她敷衍、應付一番。
「我非常討厭一個人吃飯,」杜紹杰又拉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額頂額、鼻尖貼鼻尖,薄唇野性地欺近,在她紅唇上方徘徊不去。「你得保證你會回來,否則別想走。」他喜歡自己個性中的邪惡成分。「人性本惡」這句話說得沒錯。「嗯?」他靜待她的降伏。
「叩、叩、叩……」更衣室的門被人亂敲一通。
「茵茵,你怎麼那麼久?」是阿玲、菲兒兩人在催促她。
「杜大哥,你的電話,對方是傅以翔!」另外一人是小泰,提到「傅以翔」這個大攝影師,他的聲音又高昂了起來。
柳茵的心髒被那些人一搞,跳動得更快。她見杜紹杰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只好回答︰「我……好啦,我‘保證’我會回來的。」這個臭人!老是用這種邪惡、卑鄙的方法脅迫她!
「守住你的承諾。」他大發慈悲地放開她,轉身打開木門。
「茵,你怎麼還沒換衣服?」阿玲、菲兒同聲驚呼。
「他在里面我怎麼換?」
如果你真的要換,我也不介意看。他邪邪地想。「我就要出去了。有事情Call我,我會在家。」杜紹杰從口袋中掏出超小型的行動電話塞到她手中。「帶著。會用吧?」
「我又不是白痴。」她皺鼻,把他的問話當成貶低。
「沒有人說你是。」他輕輕撫弄她的發絲。「最晚七點半到家。別坐計程車,要司機就找我。懂嗎?」
這臭人的話怎麼和沈哥如出一轍?小心遭計程車司機公會控告。
「知道。」柳茵將他往外推。
「好好玩。」他說著,對著門外兩位小女孩親切地微笑,頓時迷倒佳麗們。
「羅嗦。」柳茵罵道。又在施展妖法了!
***
「喂,以翔嗎?」杜紹杰離開柳茵的更衣室,走到一旁接電話。助手小泰還死跟著他。「對不起,我剛才有事耽擱了。」
「沒關系。」傅以翔和杜紹杰是大學時代的好友,同屬于新一輩的攝影師,也小有名氣。
「你什麼時候到台灣的?」
「昨天。回來看我爺爺、女乃女乃的。」他回答,「阿杰,以晴也回來了。」以晴是他的妹妹。
「她回來和我有什麼關系?」提到那個名字,杜紹杰態度冷淡下來,「我和她已經結束了,不,是從來沒有過瓜葛,別試著去撮合我們,沒用的。」
「阿杰,她還是對你一片痴心——」
「那是因為有你這個做大哥的在一旁鼓吹,要不然她不會那麼死心塌地。我當時拒絕她是為了她好,我只把她當朋友看待,你希望我假裝接受,然後玩一玩再拋棄她嗎?」他講得都有些動氣,「她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有是有,可是——」
「沒有可是。」他打斷傅以翔的話,「如果真的為她好,就勸她好好把握眼前的幸福,忘掉我。咱們談些別的吧,要不然我要掛電話了。」言盡于此,受不受教是傅家人的事。
「明晚有一個party在我家舉行,你來不來?」傅以翔扯回正題*
「什麼樣的party?」
「我請了許多攝影界的朋友,大半你都認識,有點像是同學會。David也從英國回來了,」傅以翔提到他們多年未見的朋友,「你會來吧?」
「沖著你的面子,我一定到。」杜紹杰爽快地答應。
他和傅以翔又聊了一陣子才掛斷電話。
「你怎麼還沒走?」他掛完電話才發現小泰仍在身旁等候。
「有party?」小泰笑咪咪地問著。
「嗯。」他知道小泰在打什麼主意卻故作冷淡。
「我可不可以去?」他極想認識傅以翎,也知道他們會邀到更多攝影師。
杜紹杰向小泰投以一個十分厭惡的眼神,勉強回應︰「可以,」這助手煩是煩了些,但平時倒辦事盡力,上進心不小,甚至有一點點才氣。「可是別丟我的臉。」他留下這句話後就瀟灑地走人。
「不會的,我不會丟大哥的臉,相信我……」他邊叫囂邊追著杜紹杰的影子跑。
超級情聖不多理會他,心里只盤算著今天晚餐要用的佐料……上街買菜去羅!
***
「茵茵呀,」阿玲拉住忙著挑小飾品的柳茵,「剛才那個男的是誰?」
「對呀,他好帥、好迷人……」菲兒雖然知道這樣是背叛「阿呆」的行為,但不吐出心中的贊嘆卻令人郁悶。
「他呀?他是臭人。」這兩個大花痴,小心她一狀告到「克難」和「阿呆」那里。「你們看這對耳環漂不漂亮?」
「他就是那個從多倫多回來的攝影師杜紹杰?」菲兒抓掉她揚著的耳環。
「他就是臭人?以前听你這樣罵他,還以為他其貌不揚呢,沒想到他長得比沈浩更有魅力、更教人陶醉。」阿玲還在思念杜紹杰的微笑呢!
「他的笑容會勾魂耶!」
「他是濫情芭樂一個,惡心兮兮的。」柳茵嗤之以鼻,兩位好友果然被那臭人的妖法「煞到」。「收斂、收斂,小心你們的另一半要休妻了。」
「茵呀,你干嘛那麼恨他?好歹他算起來也是你的二哥。」平常對沈大哥恭敬有禮,茵茵怎麼提到杜紹杰就沒大沒小?菲兒感到奇怪。
「他太花心了,我看不起他。」
原來杜紹杰是茵茵平時最憎恨的那種男人。菲兒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走,我們去看鞋子,不要再談他了。」柳茵希望以購物欲沖淡好友們的「求知欲」。
「可是我覺得他對你情有獨鐘,」阿玲沒讓她得逞,「譬如說把自己的行動電話借給你,又限制你回家的時間,還有自告奮勇當你的司機,不準你坐計程車。看得出來他十分關心你。」她怕柳茵沒談過戀愛、缺乏經驗,于是幫好友分析、解剖。
是關心嗎?為什麼她覺得是管束?
「那又代表什麼?沈哥還不是這樣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