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曾經有被別家出版社退稿的經驗,原因之一是男主角不夠強勢。
我不太懂什麼叫做強勢。
我一向認為不同的女人會欣賞不同類型的男人,所以,就算是溫文爾雅、柔情似水,甚至是頹浪孤寂的男人都會有女人為之傾心才對。
如果所謂的強勢,是男主角非得將女主角折磨到死去活來,或者殘忍跋扈到冷面無情的地步,說實在話,我還真不認為兩人誤會冰釋後,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畢竟這種男人以現代醫學的觀點來看,根本是有病,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但讀者就是愛看得不得了。
是不是每個人心里都隱藏著那麼一點被虐的特質,我不知道。
不過反正在現實生活中,我們也沒幾個會遇到這種動不動就抓狂的瘋子,所以,在小說的世界里過過干癮,也未嘗不可。
就好像關起門來看一樣,片中不管男主角如何虐待女主角,咱們看的人只有隔岸觀火斗的興奮,很可能非但不覺得有何不妥,甚至還有助「性」的感覺。
但若是這種情節活生生、血淋淋的發生在周遭,那內心的感受可就大大不同了。如同在新聞報導中,看到一名大姊頭帶領一群嘍,將情敵凌虐至死,我相信就不會有人有亢奮的感覺了。
還好,小說不是新聞報導,它只是大膽寫出人類心中最不敢啟齒的而已。
所以我想,實在不應該給小說那麼大的道德十字架,因為很多東西是一體兩面的,放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角度看,就會有不同的感受。
正如這種東西,關起門來不論如何不堪入目、激情狂野,但只要兩情相悅,沒有什麼行為是不被接受的。
若是硬要把放在國會殿堂上,用一把尺來度量它,只會破壞了美感、破壞它原有的精髓。
畢竟時代在變遷,以前瓊瑤所寫的小說,可以如夢似幻的談談僅止于精神層面的愛情故事,但在這個速食的時代,相信沒有誰有那個閑工夫,一天到晚跟你去看山、看海的吟詩作對。
所以,雖然目前分級制度吵得沸沸揚揚,我還是堅持寫自己想寫的東西。
,只要合情合理,我不會刻意省略。
這本書的男主角,冷酷孤高、威風凜凜、不可一世。這種冷傲跋扈、不苟言笑的男主角,正是我曾經說過,最害怕寫的那一類型。
因為我還是擔心下筆的力道太猛,會有過度詮釋的可能。
所以,本來依劇情需要,在楔子的部分,我是想劈頭就驚天動地的寫一場男主角強暴女主角的戲。
但左思右想總覺得雖然寫實,但可能太過驚心動魄,為免畫面不忍卒睹,我還是決定用三言兩語將這一段帶過,沒敢真的寫出來。
當然,既然女主角在命運的捉弄下曾經受過凌辱,並帶著孩子顛沛流離的過日子,不過我還是不能免俗的安排她天真傻氣之余,依然帶點可憐怯弱的待質。
我曾經害怕這本書不夠輕松,編編會無法接受,但還好,還是不小心讓我賺到稿費,這下子面對書桌上那些積壓好一陣子的帳單,總算暫時松一口氣。
希望下次能再和各位見面。
拜拜。
楔子
夜晚時分,客棧房間里,簡陋的木桌上,只有一盞微弱的燭火照明。
房內陰暗,氣氛詭異,同樣簡約的被褥,有個清新月兌俗的女孩躺在上面不省人事。
雖然靈秀雅致的小臉上桃腮泛紅、檀口粉女敕,不免引人遐思,但由于身段實在太過瘦小,讓再過幾個月就滿十五歲的她,看上去稚氣未月兌,頂多只有十一、二歲女孩的清純模樣。
在燭火晦暗的映照下,像是知道自己多舛的命運全在他人掌控之中,一張吹彈可破的青澀小臉上,依然掛著讓人綁架時驚恐不安的淚珠。
屋外寒風陣陣,蕭瑟瑟的吹落一地枯葉。
門外,傳來一個邪惡單薄的男聲。
「你都準備好了?」
「周少爺,沒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我找到了一個甫進城的鄉下女人,年輕是年輕了點,但那長相可不差。」
一個猥瑣男子站在門廊上摩拳擦掌,他正是這間客棧的主人。
「我查過了,她離鄉背井、雙親俱亡、孤苦無依,周少爺放心,就算她橫死在路邊,也沒有半個人會替她申冤,這事天衣無縫、一點破綻也沒有。」
周少鈺,京城巡撫的兒子,為人陰險狡詐、心胸狹窄,听見無賴男子的話,他白淨的臉掛上了冷狠的笑容。
「很好,女的這里沒有問題,但你要搞清楚,南傲塵那小子曾任驃騎大將軍,是個武功不俗的練家子,你下的藥到底分量夠不夠?不要給我壞事。」
「周少爺,你盡避放心,婬心散我可是下了雙份,饒他南傲塵是什麼內力深厚的武林高手,在藥效的催使下,也得變成人人唾棄的采花浪賊,只是可憐了那瘦到皮包骨的女人,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恐怕沒命看到明日的太陽了。」男子拍著胸脯打包票。
「好,非常好,最好來個死無對證,看南傲塵這小子還能怎麼月兌罪?」周少鈺冷殘的眼中不斷閃著邪惡的光芒,陰晦的哼著,「如今已是太平盛世,他這個陣前大將軍的名號都讓皇上給收回去了,居然還能這麼囂張?不但在皇上面前參我一本,還妄想娶歐陽宰相的掌上明珠?歐陽妃可是我的,等他身敗名裂、人頭落地的那一天,就看他還怎麼跟我作對?」
「呵,那當然,放眼整個京城,誰想跟周少爺斗,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男子逢迎拍馬了幾句,才想到什麼似的猶豫的問︰「不過,周少爺,听說南傲塵這小子和皇太子頗有交情,當今聖上龍體欠安,恐怕撐不了多久,萬一皇太子繼位,力挺南傲塵到底,那咱們這個計畫……」
「閉上你的烏鴉嘴,就算這小子和皇太子交情深厚,那又如何?當今聖上安在,南傲塵奸殺民女罪證確鑿,我就不信南傲塵有幾條命可以活下來。」周少鈺瞪著眼。
「是,周少爺說的極是。」男子諂媚的直點頭,「還是周少爺思慮周全,沒錯,南傲塵這小子仗勢欺人,在我的客棧貪圖美色,居然先奸後殺,這等重罪,只要皇上龍顏大怒,一聲令下,還怕這個臭小子不立刻人頭落地?」
「你知道就好。」周少鈺自信的揚著嘴角,他眯起眼看著緊閉的房門,陰冷冷的說著︰「南傲塵,這次定要你插翅也難飛。」
第一章
十年後
「娘,京城到底往哪條路走呀?」
一個大約九歲的男孩站在雙岔路口,用他那稚女敕可愛的童音,略帶不滿的質問著。
「這個……這個嘛!其實娘進京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也不記得要往哪條路走。好像是這條,又好像是那條……唉!到底該往哪里走好呢?」
夏小荷抓了抓因為長途跋涉而沾了些灰塵的小臉,微皺著柳眉,看著眼前的兩條路,為難的說著。
寧夏生不爽的嘟起嘴,氣鼓鼓的俊秀小臉上,分明稚氣未月兌,卻有著叫人又愛又恨的超齡成熟。
他伸出食指指著夏小荷,大大的瞳眼眯成了一條縫。
「娘,這是你第一百次說不知道怎麼走了,咱們從一個半月前就離開河南,從初秋都走到中秋了,還走不到京城,這樣下去很糟糕耶!」
對于兒子人小表大的指控,夏小荷笑了。
雖然已是一個孩子的娘,但是她的笑容就如同她縴細瘦小的體態一樣,仍具有天真無邪的迷人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