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死也不要!」他話還沒說完,于嵐兒就斬釘截鐵的道。
秦淮天無奈,「要不,妳就只好拿汪少湖的銀子來用。只是,這世界上就不知有沒有拿當事人的銀子來買禮物,送給當事人祝賀的道理了?」
「用他的銀子,總比拿你的來得好上百倍。」于嵐兒死瞪著他。
「妳真情願用他的銀子,也不肯讓我出錢幫妳?」
「對,我就算是窮死、餓死,也不會用你秦大少的銀子。」
于嵐兒轉過頭,拿起剛才看上眼的簪子,抿了抿嘴,依依不舍的放下。
「好了,我不買了,走!」
瞧她倔強的背影,秦淮天看了眼攤子上的東西後,才跨步跟到她身邊,「怎麼?不高興了?」
于嵐兒不說話,吃完糖葫蘆,又用力搶回他手中拎著的油紙包,抓起一大把零嘴,把嘴巴塞得鼓鼓的,就是不想回話。
「不如這樣吧!反正妳也沒銀子了,不如就先回四川去,等荷包滿滿再出來行走江湖如何?」
他真心希望于嵐兒別到汪家堡蹚這淌渾水,雖然他知道她不可能答應。
于嵐兒停下腳步。
「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想要我夾著尾巴滾回四川去是吧?門都沒有!現在正是證明我于嵐兒實力的時候,我會讓你瞧瞧,就算身無分文依然可以闖蕩江湖。」
「妳喲……唉!」秦淮天第一百次放棄這個想法。「好,就算妳有這個魄力,未來的生活也不成問題,但眼前我只想請問妳,究竟要買什麼禮物來送給這位對妳百般獻殷勤的新任武林盟主呢?」
「這不簡單,你忘了我的專長是什麼嗎?用毒,還要我提醒你,真笨。」于嵐兒撇過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于。
「用毒?」他了然于胸的點頭,「我懂了,妳是想比照對付我的模式,先毒暈汪少湖,再來個英雌救英雄,從此名揚四海,人人稱頌,並讓他對妳更加死心塌地,從此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不?」
「你是故意糗我的是不是?」于嵐兒白了他一眼,才自懷里掏出一只瓷瓶,「我既然會用毒,當然也是一等一的解毒高手。瞧,這是什麼?」
「這是于家獨門的七星解毒丸。」秦淮天看都沒看就回答。
「算你還有點眼光,這瓶七星解毒丸,舉凡你听過沒听過的大小毒癥,幾乎都能藥到毒除。汪少湖若是收到這舉世無雙、獨一無二的貴重賀禮,一定樂歪了。」她將瓷瓶小心收好。
「如此妳不用花一毛錢,就可以達到妳的目的,果然好主意。」說完,他瞅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嘆了口氣,「只是這七星丸雖然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解毒聖品,可惜還是解不了黑魔傘苯和蘭芷根的毒。」
于嵐兒渾身僵硬,用她生平以來最嚴厲的眼神瞪著秦淮天。
「你是存心找架吵的是不是?」
秦淮天笑了,「誰敢得罪四川于大小姐呢?肯定是不要命了。好了,客棧就在前面,走了一天妳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辦,晚上再和妳一起吃飯。」
「你有事要辦?」這回于嵐兒驚訝了,「你不跟著我,不怕我跑了嗎?」
「除非明天妳不去汪家堡,否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聳肩。
「你……」
這個秦淮天真可惡,為什麼對她的弱點,總是掌握得分毫不差,和他交手就是沒有贏的時候。
「對了,記得跟前些日子一樣,也要替我訂間房,當然,妳若想和我同一間房,我也不介意,節省開銷嘛!這筆房錢我付也無所謂。」臨走前,秦淮天還不忘指示于嵐兒。
「臭美!你想去哪就去哪,不要煩我了!」她像趕蒼蠅似的揮手趕他走。
秦淮天嘆了口氣,沿著剛才逛過的路往回走。
汪家堡就在這條大街的盡頭。
雖然他認為明日在眾目睽睽之下,汪少湖應該會投鼠忌器。
但顧慮他狂傲的本性,不知會不會有驚人之舉?為求謹慎起見,他還是有必要先一探虛實,以防萬一。
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得去做。
走到稍早于嵐兒挑選簪子的攤位前,秦淮天拿起那只她把玩許久的簪子,正想掏出銀子來付款,一個單薄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
「瞧瞧,這是誰呀?堂堂秦大神醫也來買攤子上的東西?」
不用回頭,秦淮天也知道來人是誰。
他冷靜的付了銀子,小心將簪子放在懷里,「怎麼?汪盟主也有這麼好的興致出來逛街?」
「興致是有,但沒有秦神醫此刻來得春風得意。」汪少湖一身錦衣,手中執著玉扇,「唰」的一聲打開。「秦大神醫這一路有美女相伴,想必增添不少樂趣,是不?」
秦淮天轉身面對他,「沒想到汪盟主這麼關心秦某,秦某倍感榮幸。」
「我不是關心你,我在乎的是于姑娘。」汪少湖「唰」的一聲合上玉扇,「我想,我跟她在客棧偶遇之事,你應該也很清楚才是,經過當日這麼一聊,我才驚覺,原來咱們倆英雄所見略同,居然都看上了同一名女子。」
「她是跟我說過這件事,本來男未婚、女未嫁,誰都有權利追求對方,只不過,秦某納悶的是,為何明知我和嵐兒的關系,你卻偏在此時介入,未免讓人有不當的聯想。」秦淮天揚著嘴角。
汪少湖陰冷的沉下眼。
「秦神醫太多心了,在下愛慕于姑娘的時間恐怕比你久,是你後來居上,還說我別有用心,你實在太侮辱我了。」
「最好是我誤會了,汪盟主,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既然已經知道她是我的人,就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否則,我定不會輕饒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汪盟主,我的話你听明白了?」秦淮天緊盯著他的神情不變。
汪少湖嘴角抽搐。
這段時間,他當然一直派人跟在秦淮天兩人身邊,準備伺機而動。
但根據回報,秦淮天似乎已經有所防備,他的手下甚至無法接近于嵐兒身邊三丈之內。
為此,他幾度氣得跳腳。
「秦淮天,你不用威脅我,好歹我也是武林盟主,手執令牌便能號令各大門派听命行事,依我今時今日的身分地位,你憑什麼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憑我是半個江湖人。」秦淮天雙眼精斂有神。「汪盟主,別忘了,你可是咱們推選出來的人,權利既然是咱們給你的,你就最好安分守己,別落人口實,否則,誰也不能保證你這個盟主能當多久。」
「你還以為這里是京城,可以任你大放厥詞、呼風喚雨嗎?別忘了,這里、可是山西,我的地盤,我只要登高一呼,你會立刻遭到圍剿。信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汪少湖瞇起眼,握緊拳頭。
「汪盟主,依你今日的成就,要召喚百來人跟隨又有何困難?只不過我想提醒你,權力會使人腐化,利欲會讓人沉淪,你如何取得今日的地位,我不想多所著墨,但為了武林蒼生著想,我勸你要珍惜得來不易的地位,以德服人,才是長久之計。」他沒把汪少湖的威脅當回事。
「你敢教訓我?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里我說了算,你別不自量力,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秦淮天一席話,讓汪少湖殘戾的本性差點露了餡。
「歡迎,秦某隨時候教。」秦淮天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
汪少湖恨得牙癢癢,臉頰抽搐,「你別逼我!」
秦淮天實在懶得理他,一揚手,「對不起,為了你這一張請帖,我和嵐兒兼程趕了好些天的路,實在也累了,抱歉,恕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