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雙手,她沒頭沒腦的一陣揮拳亂打。
只是任憑她打得再多下,依她虛月兌的狀況,拳掌如綿,非但完全使不出半點力道來,在數拳過後,全身更痛得像活生生讓人撕裂般難受。
她又羞又氣,眼前不動如山的秦淮天,直讓她恨得牙癢癢!
「秦淮天,你好樣的,這樣打你,你都沒有走火入魔,好,我就不信動不了你。」
于嵐兒開始在四周尋找可以下手的「武器」,她先是撿起一旁恐怕只能替秦淮天搔癢的脆弱小枯枝看了看,憤然丟到一邊去,重新拾起一顆石頭。
「秦淮天,你受死吧!」粉拳一握,她咬牙就要往他頭上砸下去。
但高高舉起的石頭都還沒砸到秦淮天身上,秦淮天深黑的雙眼陡地一睜,于嵐兒當場嚇失了魂。
她雙手停在頭頂,重心不穩的一跌坐在地,喘著氣幾乎說不出話來。
似乎是不想理會瘋狂的她,秦淮天自顧自的深深吸了口氣,調勻氣息後,才皺著眉頭看著于嵐兒。
「我說于大小姐,自妳剛才醒來到現在,听妳不斷的怨天怨地,就不見自我檢討,妳到底鬧夠了沒有?」
「你……你……」于嵐兒還沒能回過神。
「妳喲!不是我愛說妳,妳真是夠天才了,就算沒有武器,我空手也能想出一百種殺人的方法,妳居然還搞得出這種讓人笑掉大牙、徒勞無功的蠢事,唉!真服了妳。」
看著她手上那塊不足以對他造成威脅的小石頭,他真不知該嘆氣還是該慶幸。
「你……你……」
「別你來你去了,妳要是有什麼話想說也行,但好不好妳也先穿上衣服再談,畢竟我實在沒有這麼好的定力,能和一個全身光溜溜的女人說上三句話還能目不斜視的。」
秦淮天雙手環胸,兩眼炯炯有神、饒富興味的不斷流連在她胸前。
于嵐兒猛地倒吸一口氣,這才發覺她因為驚嚇過度,居然完全忘了自己春光外泄這檔事。
她紅著臉,氣急敗壞的將掉落在地上的衣服緊掩在胸前,「大……婬賊,你……你簡直太可惡了!」
「我可惡?」
秦淮天實在很難同意她的話。
「于大小姐,拜托妳用用腦子,事情搞成這樣,罪魁禍首到底是誰?誰才是該真正負起全責的那一位呢?」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這個人人得而誅之、表里不一、欺世盜名的偽君子!」她惱羞成怒,不甘心的吼聲如雷。
「是這樣嗎?」秦淮天實在不想跟她抬杠,「就算妳要將帳全算在我頭上也行,但妳也別再生氣了,小心點,這藥效才剛過而已,可不能再次讓虛火上升,那可是很傷真氣的。」
「傷點真氣算什麼?我都讓你給……如今就算一頭撞死也沒有人會可憐我了。」她泫然欲泣。
面對她指控的淚珠,秦淮天還真有種錯在自己的感覺。
「別這麼悲觀嘛!不過是貞操而已,江湖兒女本就沒有這麼多世俗規矩,妳又何必看得這麼重?」
于嵐兒聞言,頓時渾身僵硬起來。
「你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江湖女人,在你這官家子弟眼中,就是那種水性楊花,可以讓人隨便胡來的女子嗎?」她瞪著秦淮天。
他哪是這個意思?
「我可沒這麼說,妳不要曲解我的話。」
「我沒有曲解,更沒有誤會,誰不知你秦大少爺出身豪門,吃的是瓊漿玉液,坐的是車輪華輦,你打心里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草莽江湖人,怕我們身上的氣味玷污了你高貴的氣質,對不對?」
于嵐兒義憤填膺,不屑的看著他。
秦淮天讓她的批評給堵得啞口無言。
「妳這話又說到哪兒去了?我不也是半個江湖人?試問,自己又怎會嫌棄自己的出身?」
「你口是心非、油嘴滑舌、一派胡言,全都是違心之論!」
她罵起人來,可是毫不客氣。
秦淮天還沒試過讓哪個女人罵到如此臭頭過,只好舉手投降。
「好,于大小姐,我承認自己說不過妳,算我說錯話好了,妳就別氣了,現在的妳體力尚未恢復,再加上昨日咱們幾回合爭戰下來,妳已功力大損,體力虛月兌殆盡,不休息個幾天肯定無法恢復元氣。」
「我就算死了也不干你的事!」于嵐兒任性的耍著脾氣叫道。
「妳體內的毒已解,死不了,喏!大不了我保證,等妳能夠活蹦亂跳時,我再任妳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總行了吧?」他無奈。
「當然不行,你以為我只是受了什麼幾天就可復元的皮肉傷嗎?只是打你罵你,又怎能消我心頭之恨?」她不爽的道。
哼!他三言兩語就哄得了她?
「不然呢?」秦淮天無奈,兩手一攤,「要不,妳也喂我吃下藥,等我在妳面前出盡洋相後,妳再伺機強暴我、毀我名譽,這個辦法妳以為如何?」
「你這超級無恥的絕世大混蛋!難道你滿腦子都是這些不堪入目的髒東西嗎?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再佔我一次便宜?簡直是無可救藥、殺千刀的大惡魔!」于嵐兒一瞪眼,用盡全身力大吼。
秦淮天皺眉,「妳罵我什麼都無所謂,但什麼叫不堪入目的髒東西?我倒不會用這個來形容咱們昨天的情形,畢竟,咱們雖沒有媒妁之言,也非兩情相悅,但一切卻是順水推舟,妳實在不必這麼激動。」
「你當然不激動!這種事吃虧的一向是我們女人呀!而你這個既得利益者,居然還有臉大言不慚的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什麼天意安排?你知不知道,你這些話听在我耳里,很讓人難受的呀!」
一想起昨天的事,于嵐兒既羞又惱,捶胸頓足,她抓著披散的頭發,哽聲淒淒。
「噯!妳這是做什麼?有什麼好哭的?」她委屈的表情,深深觸動了秦淮天的心弦。「別這樣,其實我早就料到妳、一定很難接受這件事,但追根究柢,有錯的豈是我而已?」
「你說的沒錯,這應該全是我的錯才對,都是我不好,誰不好選,竟挑中你當作一舉成名的跳板,搞成今天這副德行,我還有什麼臉回四川見大家?」她哽咽的吸著鼻于,自責甚深。
「嗯……這個……」他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想想,我出門時還留書跟爹強調,不成功絕不回家,誰知道才幾個月,我不但沒有揚名立萬,還成了人人唾棄的女子,一輩子也嫁不掉的老姑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她一扁嘴,又想掉淚。
「嗯……這個……」
于嵐兒含淚瞪著秦淮天,「就算我今天殺不了你,但不表示我明天就撂不倒你,秦淮天,要不你現在就給我個痛快,否則今生今世,我一定跟你沒完沒了?」
秦淮天嘆了口氣,「我說,于大小姐,妳可不可以先听我說一句?其實這件事也沒這麼難解決的,我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讓妳揚眉吐氣、威顯武林,又能讓妳覓得良婿,不用當一輩子的老姑娘。」
「什麼兩全其美的計策,這麼好用?」她收起眼淚,不信任的瞇起眼。
狐狸獻策,哪有這麼好的事?
見她總算肯听他說話,秦淮天清了清喉嚨。
「嗯!是這樣的,妳有沒有想過,既然老天一手安排了妳我這緣分,不如就順應天意,咱們干脆正武結為夫妻,如此一來,豈不所有問題都解決了……嘿!妳那是什麼表情?」
不等他說完,于嵐兒的眼中已經充滿驚恐。
「你瘋了嗎?!秦淮天,你有听過哪個女子嫁給一個欺負自己的婬賊,還能沾沾自喜、衣錦還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