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連琪傻傻地望著他,「呃……」
「我是穆松,難道小姐忘了我?」他張大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一臉陌生的表情。
「我……」她搖搖頭,腦子突然脹得疼痛。
「她失去記憶了,怎麼?你知道她的名字?」徒單飛雙手環胸,並不擔心他會溜了。
「當然,但我不會告訴你。」穆松打算趁其不備,沖上前救下海連琪。
徒單飛橫身一擋,在空手的情況下,攔下他的利劍。他兩指一夾,內力一彈,劍鋒一斷為二!
「說出她的名字。」徒單飛駢指如勾,掐住他的喉。「說了,我便饒你一命。」
「不。」穆松閉上眼,怎麼也不肯透露。
我想知道,這位大俠,求你告訴我。海連琪趕緊走至穆松身側,俯身在地上寫了這句話,小臉淒楚地看著他,淚水已逸出眼眶。
穆松看得心口一抽!
大俠……向來自傲成性的大小姐怎會如此稱呼他一——
「您怎麼了?為何不說話?」穆松抖著聲問。
「她不但失憶,也失了聲。」徒單飛眯著眼說道︰「就連如何失聲她也不記得了。」
「您姓海連,單名一個琪字。」他雖不想听命于徒單飛,卻無法漠視她眼中的渴求,到底還是說了。
海連琪……她心底喃喃念著,終于漾出抹笑,她有了名兒了。
突然她望見穆松尚被徒單飛掐住的喉頭,于是連忙又對著徒單飛寫著︰
你不是說了,他若道出我名兒,你就放了他?
「哈!你這丫頭居然學會跟我談起條件?」
他半掩雙目探究她臉上那道柔媚的線條,「行,就放了他,不過……從今以後你凡事得听我的,嗯?」
「不可以……」穆松啞著聲!非得阻止她不成。
徒單飛用力一掐,「還嘴硬。」
「呃——」穆松臉色已發白。
海連琪見狀趕緊拉住徒單飛的衣袖,在地上寫著——
好,我答應,只要你放過他,我什麼都答應。
「呵,不簡單,不認識就能付出這麼多,真想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他擰起眉,諸笑。
她臉色發白,卻無言以對。
「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徒單飛無意與自己的信用過不去,你走吧。」他赫然推開穆松。
「咳……咳……」陡被放開,穆松痛苦得直咳著。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我什麼都記不得了。她對著他寫著。
穆松看了看,只能道︰「好,小姐,我不會放棄的,一定還會再來。」狠狠地瞧了徒單飛一眼後,他便施展輕功倏然離去。
「這家伙功夫也不弱,只是太大意了。」徒單望著穆松馳遠的矯健身手。
海連琪卻揉著太陽穴,感到一絲困惑,為何自己知道了名字,還是對過去沒有半點兒印象?
「還想著從前?」他調笑著,語音瞬柔。
「嗯……」她望著他瞳仁中那絲如寶石的藍……
由于是外族,他們身上又帶著夷族的血統,膚色較白,五官深邃,眼楮卻紫藍得驚人。
而海連琪雖為天祚帝義女,可由于本身為漢人血統,外貌看來與漢人無異。
「對了,不是提過要送你個名兒,現在你有了,那我就喊你琪兒,行嗎?」徒單湖飛放柔的嗓音像絲絨般綿滑,直蕩在海連琪心口。
她羞澀地垂下臉,隨即點點頭。
「那好,別忘了,今後你就是我的琪兒。」他神秘的藍眸里逐漸醞釀出一股危險氣息。
剎那間,他又一次低首印上她的唇,驚得海連琪瞠大了眸!
眸底映著他的瞳……藍得仿似一顆閃亮的寶石,在陽光照耀下居然如此的璀璨爍利——
「不喜歡嗎?」他優雅低笑,唇對著她的唇熱磨。
她臉兒乍紅,那狂跳的心,單純得連小孩子都看得透,何況是閱人無數的徒單飛?他知道……她已為他著迷了。
「喜歡就放開點兒,又不是第一次吻你。」
他性格的雙眉不馴得一挑,眼前的她生女敕得足以令他牙關發澀,可他不得不嘗,畢竟他還得利用她。
接著,他的手模撫上她的身子,在這崖邊再一次對她恣意擁吻、盡情了起來……
***
軍帳內,靜謐詭異,兩人正靜默看著案上卷牘,思量計策。
「大人,您說這該如何是好?」發問的是他最貼近的部屬歧卓。他剛由嶺東回到赫東,才下馬就送來重要訊息。
「嶺東拓天為人奸狡、做事狠戾,真是猜不出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徒單飛搓了搓下顎,瞬間有著詭異的沉默,一雙狂狷銳眸輕轉之下,突道︰「他的兵力有幾?」
「少說也有上萬。」歧卓蹙眉又道︰「拓天乃西蒙出生,眼看我們與大遼為了一場戰役弄得元氣大傷,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哼,痴人說夢。」徒單飛冷嗤,「憑上萬兵力就想佔我徒單飛的便宜,他還真是天真。」
「大人……」
見歧卓欲言又止,徒單飛又道︰「有話就說。」
「我們兵力不達五千啊。」歧卓深吐口氣道。
「什麼?三個月前來報,我記得還有五萬兵力。」徒單陰騖的眸光投向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
「快說,你什麼時候說話也這麼吞吞吐吐了?」
「西京虞紹虞大人于上月您出巡北橋時借走了幾乎全部兵力。」歧卓拱手道,臉上布滿失職的神情。
「那麼重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冷著聲,瞳心已射出怒火。
「您還沒回來,屬下又已去了嶺東,陰錯陽差下,來不及報告。」
「該死!」徒單飛猛一拍桌,「虞紹借那麼多兵力干嘛?比人氣嗎?」
「虞大人沒說,只是說事態緊急,非得調兵,倘若真發生什麼來不及挽救的錯事,將唯我們東都是問。」歧卓翔據實告之。
「去他的,會有什麼急事,他就是看不過我立功比他還多。」徒單飛氣得直吐氣。
「現在該怎麼辦?西京離這兒太遠,遠水可能救不了近火了。」歧卓毫不推諉,「我看由我再去一趟嶺東行刺拓天吧。」
「不行,我不能損失你這名得力部屬。」徒單飛立刻否決。
「可……」歧卓可是自責甚深。
「算了,要對付拓天不怕沒辦法。」徒單飛眉頭一緊,突然問道,「可知道拓天有什麼缺點或喜好?」
歧卓抬起眉睫想了想,「色。」
「色?!」
「拓天貪美色可是在嶺東傳聞已久的事實,我還听說他光老婆就不下十人,更何況是一些沒名份的女人了。」
「哦!」徒單飛眼眸突黯又倏亮,「對了,那麼我們何不以色來抵御,一個女人的效用或許要比千軍萬馬還有效。」
他彎起嘴角,邪佞地笑了,那悠哉恣意的模樣還真是讓歧卓弄不明白。
「大人,恕屬下遲鈍,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看著我怎麼排演這場戲就成。」徒單飛閑適的開口,心中已有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算計想法。
***
海連琪呆坐在帳內,心里直想著自己的名兒。
海連琪……海連琪……原來這是她的名字,可她來自何處?可有家人?連問都還不及問,那人便已被徒單飛給逼走了,接下來她又該如何是好呢?
難道她非得在這種身世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情況下懵懂一輩子?
唉——
心底徐嘆了口氣,這時窗外陡然吹起一道勁風,將床邊的窗兒給吹了開來。她正打算起身關窗時,赫然發現窗外站了個人!
猛地一驚,海連琪正欲閃躲卻听聞來者說話了。
「大小姐,是我穆松。」他隱身在這兒好久,直到四周巡邏士兵離開後,才敢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