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不好,反正都快離婚了。」莫名的,子敬心中隱隱作痛,他不滿意這結果。
「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母親訝然地開口,難道沁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懷孕了,幾個月後她就要走了!」說這話的同時子敬覺得自己好空洞,宛如即將失去一樣寶貝——
「真的,我們要抱孫子了!」徐百川夫妻高興的抓著對方的手。
徐母隨即想起子敬話中的語病。孩子都有了還離婚?太奇怪。
「子敬,你剛剛說什麼?生完孩子她就要走,為什麼?」誰會那麼狠心放下十月懷胎的小孩?她看沁吟應該不至于如此!
「這不過是一段契約婚姻,生了孩子她就該離開還有什麼好說!」話中的澀意只有于敬明白。
「你為什麼不願拉下臉求她?」徐父苦口婆心勸著,他當然听出兒子的苦澀,而他也相信沁吟心中一定更不好受。
「一個為了錢出賣自己的人,我干嘛求她?」子敬吼著,眸中閃過受傷的神情。
「你還在意這件事?你真以為她為了錢嫁給你?」徐百川不置信地看著兒子。本以為婚後他就會氣消,沒想到他這麼在意!徐百川決定全盤托出,讓兒子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己不讓沁吟被人追走所布的局。「你有沒有想過?多少豪門巨子出得起一千萬,不須任何條約他仍願意為沁吟打造一個溫暖充滿愛的城堡,只要沁吟點頭她就有了。但是,她寧願簽下你的無情條約、住進你的寒宮冷窖、承受你的無情、你的恨?為什麼?」子敬不會不知道婚前有多少企業少東向沁吟示愛吧!?
「你以為她真得收下錢?那是我強迫她、硬逼她收下的。五年來,她陪著你成就你的事業版圖,難道不值這些嗎?一千萬值多少?徐氏電信不到一季的盈餘。她為你做的就算要給佣金也不只這些!她開口向你拿過嗎?從來沒有!難道你非得等到她被追走了、非得等到她出國了你才要懊悔?」
「出國!她為什麼沒問過我?」子敬吃驚地問!想到繞著沁吟打轉的一堆蒼蠅他就有氣,這也是她從不參加酒會的原因——因為他不準!但他卻沒听沁吟提過要出國。
「你去大陸時她向我遞了辭呈說她要出國念書,大概因為她爸住院所以才沒成行。」啜口酒,徐父緩緩地說著。
子敬仍未從震驚中回神,他不相信一向听話、順從的沁吟竟背著他要出國,為什麼?
坐在辦公室眼楮死盯著電話,他猶豫著該不該打電話要沁吟回家?
前兩天父親的話還在腦海盤旋——
他多希望是自己誤會她,他多希望她是因為愛他才簽下那張無情契約,但他就是提不起勇氣開口問她!
玩弄著手上的筆,他不知該如何啟齒?
長這麼大,從未向女人低聲下氣過,雖然婚前也有幾次與沁吟爭吵,但是很快地她就氣消了。會氣到甩他一巴掌可見她氣死了,如果他不好言哄勸她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原諒他!
四、五天沒看到她,他還真的好想她,他越掙扎、越想擺月兌這些無謂的胡思亂想,內心卻越渴望她遣的他幾乎要投降。
好幾次,夜深入靜她的倩影會不經意的竄入他的腦海,五年來他們好多好多的回憶,難道他真的要抱著這些回憶過一生?他捫心自問!
甩甩頭,子敬鼓起勇氣按下電話號碼,至少目前她還是徐太太,他有權要求她回家履行夫妻義務。
听到電話鈴聲,準備出門的楊母只好放下手上的東西接電話。「喂——」
是岳母的聲音,子敬一時不知如何稱呼?「楊……媽媽,沁吟在家嗎?」
「是子敬啊!你怎麼現在才打電話來……」楊母帶著責備又有些無奈的口吻,如果他早幾天打來或者來接沁吟,她就不會勸不動,而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只好等沁吟回國了!
「媽,什麼意思?」子敬不解岳母話中意思,早打晚打有何差別?
「她出國了,我怎麼勸都不听,真是任性只不過斗斗嘴她竟氣的這樣。」楊母心疼地絮叨著。
雖然有霓霓陪著,但她說多不放心就有多不放心!
「出國?媽她懷孕了您不知道嗎?」子敬驚喊出聲。
「就是這樣才讓人擔心,說是和霓霓一起去,可是也不知道幾天後才回來,我一直勸她也一直想著也許隔天你就會來接她,可是……」說著說著楊母急的眼淚都流下來。
「她和霓霓一起去的!?媽您別擔心,我打電話去周晉偉家問他不就知道她們去幾天?沒事啦!讓她散散心也好!」這回換子敬安慰岳母,有人陪著他放心許多。
幣上電話,子敬又撥了周晉偉家的電話,接電話的人卻讓他震驚不已。「霓霓,怎麼是你接電話?」
區霓霓莫名其妙,不是她接難道還會有別的女人,憑周晉偉那少根筋的樣子誰還會看上他?
「不是我,難不成是你老婆啊?」區霓霓故意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是和Stella出國去玩嗎?」他都急死了,她還跟他打哈哈!
「出國?別傻了,你準周晉偉還不準呢,我沒那麼好命!」她仍搞不清楚狀況。
從以前她就很羨慕沁吟,堂堂一個徐氏集團的總經理會放下工作特地來接女朋友回家,不知周晉偉什麼時候會這麼疼她?
「我跟你說真的,Stella跟我岳母說你們一起出國!」
「不會吧!都結婚了,她還想那件事?」霓霓不敢置信。雖然婚後還听沁吟提過幾次,但她沒想到沁吟真的做了。
「什麼事?」子敬模不著頭緒,她說什麼?
「你不知道?她原本預定要出國念書的,學校也找好了本來十月中就要上飛機的,後來你們結婚當然也去不成羅!」霓霓以為是他求婚才打消了沁吟出國的念頭。
「你知道她出國的事?她要去哪里念書?哪間學校?」子敬一連串提出一堆問題。
「我只知道是去法國,哪間學校我不知道!︰
幣上電話,子敬整個人像是失了神,她真的走了!真的不要他了!
第八章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子敬頓然覺得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
他的徐氏王國好像崩落了,整個人像是無根的浮萍飄飄蕩蕩、無所依歸!
「子敬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挫折?工作上的問題,還是……還是沁吟又讓你難堪?」徐母一見兒子一副像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心疼地叨絮著。「唉!也不知道你爸是怎麼想的,老是替她說話……」
「好了啦,我很累,您不要煩我了!」子敬的眉糾的死緊,粗聲抱怨地打斷母親的叨念。
「唉……你怎麼……」
未等母親說完,他已步上三樓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凝視著牆上巨幅的結婚照——在這只住一夜的新房,他想著他們結婚一個多月來的點點滴滴,雖然這是父親強迫的婚姻,雖然是因為錢而結合的契約婚姻。但是,每天忙碌到三更半夜回家,等待他的是她為他煮的美味佳饈、是特地為他留的一盞溫馨柔美的燈光、是她為他打造的溫暖乾淨的家,雖然她已經睡了、他看不到她甜甜的笑容;而這些是他為第二天沖刺的力量,呼喚著忙碌的他早點回家的力量、撫慰著他疲憊身心的力量……如果失去這一切他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她不愛他?在他對她說了那麼多絕情冷語、忽略冷落的舉動之後,她怎可能還願意為他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