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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飛雁 第8頁

作者︰晶采

言平玨邊听她說邊起身,柳絮見狀馬上伸出手攙扶,神情頗為擔心。

他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暈。」

他見她面容憔悴,心疼萬分,「瞧你,臉色這麼難看,一定是擔心了一整夜。」

兩人走到桌前坐下,柳絮倒了杯茶遞給他,「先喝杯茶,我已經吩咐廚子做早膳了——咦,言兒也醒了。」她見言兒揉著頭似要起床,趕緊走到床邊。

言兒睜眼見是她,立刻嚷道︰「哎唷,嫂嫂,怎麼我的頭這麼暈啊?好像有幾百幾千只蜜蜂在我腦里飛似的——哎唷——」

她一站起來便又坐倒下去,看來情況比言平玨還嚴重。

柳絮扶她坐好,「是迷藥的關系,你再休息下,一會兒便好了。」

「迷藥?我不是喝醉嗎?」她扶著頭,想起自己昨晚跟大哥、嫂嫂還有芩姊姊喝著千花玉露酒……嗯,她一想到又忍不住吸了口氣,那酒真香啊!不過奇怪了,她記憶中自己好像只喝了一杯,不會這樣就醉倒了吧?

「原來你不記得了。」柳絮也倒了杯茶給她,然後將事情始末還有兩人被迷昏後她跟谷青芩的推測一一說給他們听。

「原來是這樣。」言兒已經移到桌旁坐下。她剛在床上坐了會兒後,果然頭便不暈了,芩姊姊還真是小續命丹,連這麼奇怪的迷藥都知道。

言平玨也道︰「這不見閻王果真厲害,我居然一點異狀都沒察覺。」要是他謹慎一點就不會著了歹人的道了。

柳絮听他語氣有些懊惱,知他想法,柔聲道︰「你別責怪自己,邢夫人說這種迷藥厲害之處便是五色無味,根本無從防範。」

「都怪我啦,要不是我多事要大家試試千花玉露酒就沒事了。」言兒責怪超自己。

「好了好了,都別再怪了。」柳絮正色道︰「歹人既然想迷昏我們,必是有備而來,就算我們不喝千花玉露酒,他們也會想別的法子。現下最要緊的是找出下藥之人,問出他們的目的。」她說完後便定定看著言兒。

言兒也想到了,方才嫂嫂說過下藥之人極有可能是府里人,「你是說雪燕?」

「嗯,昨日酒是她拿來的,要動手腳可謂輕而易舉,況且她近日行止頗有異常,還有一點更人疑竇,前幾日她見我看那本毒經,還特地瞧了幾眼,而書上正好就記載了不見閻王這種迷藥。」她推敲道。

「咦?會不會是人家送霜郡主的時候便下了迷藥,結果——也不對,我當日在慎親王府跟霜郡主喝了一整壺都沒事。」

柳絮見言平玨大半天都沒說話,轉而問他,「你覺得呢?」

他一邊听她們說,一邊將事情從頭到尾想了遍,從有人夜入皇宮偷走建造圖到他下迷藥。

「府里一夜無事,表示這件事的確跟皇宮竊案有關,對方處心積慮靜待時機,想必有更大陰謀,我待會還是進宮一趟。至于雪燕,就交由你們問問,如果她是遭人脅迫,問清楚就好也別為難她。」

※※※

用過早膳,簡單梳洗後,言平玨片刻也沒停歇地直奔皇宮。他一路從玄武門走到常德廳,雖然感覺往來巡視的御林軍增多了,但皇宮里氣氛一如往昔,可見昨晚並沒發生什麼事。常德廳里,邢笛和安劍兩人正對坐談話,看到他進來,一點也不驚訝。安劍更是眉開眼笑,伸手向邢笛道︰「願賭服輸,五十兩銀子拿來。」

待收好銀兩後,他才半開玩笑地對言平玨道︰「你害子勁輸了五十兩,我跟他打賭你辰時前一定會進宮來。」

「是你硬要我跟你賭的,芩兒說平玨卯時會醒,以他的個性,當然辰時不到便會進宮了,還用得著猜!」邢笛不太服氣,顯然打這個賭是被逼的。

言平玨和言兒被迷昏的消息,谷青芩一回府後便派人進宮通知他了。

言平玨搖搖頭坐下,無奈地道︰「你們倆這麼好興致,這當口還以打賭為樂,玩得挺開心的。」

安劍俊逸的臉龐露出一絲孩子氣的笑容,「你不知道,整晚守在這里又沒什麼事發生,很無聊的。」

他一臉不以為然,「你希望有事發生嗎?」

「那倒不是,可是事情既然有了開端,總是要查個清楚,偏偏我們找不到線索,對方又不跟我們正面交鋒,事情懸在那也不是辦法,照我說,最好是對方趕緊發動攻勢,我們也才能早早將他們一舉成擒。」他不怕捉不到人,只怕那些鼠輩不敢出頭。

「沒錯,時間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邢笛也附和道,但隨即又調侃安劍,「不過你是怕得在皇宮待一段時日,既沒美女又沒得玩吧?」允揚在他們四人中年紀最輕,血氣方剛,未有定性。

安劍挑了挑眉,表示他知道就好,隨即收斂笑容閑言平玨,「昨晚你府里可有動靜?」其實有沒有事看平玨就知道了,他向以國事為重,如果有什麼動靜,方才一進宮就會跟他們說了,哪還理會他跟子勁打賭這種小事。

丙然,言平玨搖搖頭,他見自己進常德廳這麼久還不見皇上,便問道︰「皇上還沒下朝?」

「已經下了朝,正和幾位大臣在議事廳商討朝政。」邢笛回答他後,又將話題移回先前討論的事上,「這兩件事看起來好像有關聯,但又串不起來,像昨日你和言兒被迷倒,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行動,皇宮一夜無事,你忻親王府里也沒出亂子。」

言平玨也很困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我們想偏了,其實根本不是同一幫人所為——」

「皇上駕到——」

三人討論間,皇上來了,身穿九龍黃袍,跨步生風。他未等言平玨等三人行禮便先揮手示意他們毋需多禮。

「平玨你沒事吧?還有祺丫頭,是不是也醒了?」

「我們都沒事,謝皇上關心。」

「那好,咦,都站著干麼,坐下吧。」他待眾人坐下後,才又問︰「你們是否討論出結果要告訴朕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皇上也跟著他們的目光轉來轉去,見沒人開口,只得欽點個最不會推拒的人,「平玨你說吧,沒關系,直說無妨。」

言平玨再三斟酌,實在也不知要怎麼說才好,皇宮失竊一案至今已經過了個把月,可別說人犯沒捉到,就連對方是哪號人物他們心里連個譜都沒有,加上自己昨晚還給人迷昏,別說跟皇上交代,他連自己都交代不過去。

「皇上,臣等研議再三,懷疑我們一開始便想叉了,也許偷兒拿走那張建造圖不過是障眼法。請皇上再想想,御書房竊那日,宮中是否還掉了其他東西。」

听他這麼說,皇上也覺不無可能,于是也很認真地回想,但他日理萬機,又過了這麼久時間,實在也記不得。

想了一會兒,他不確定地道︰「應該沒有其他東西了,那晚子勁發現有人潛入皇宮後,內務總管便率人清點,的確是只少了御書房里那張建造圖。要不,朕再命人清點一次……慢著——朕想到了,那張建造圖朕曾經看過,上頭除了皇宮外,還有同時期建的宮外別館——」他停頓了下,對著言平鈺再道︰「也就是你的忻親王府。」

皇上此話一出,其他三人立時恍然大悟,這正是解開所有迷團的關鍵,原先看似不相干的事件如今都有了關聯,對方不是沖著忻王府便是言平玨而來。

「原來如此。」邢笛點頭如搗蒜,「平玨,是你的仇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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