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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在你身邊 第9頁

作者︰風靡

「下班?哦,不,應該說還沒有。」見他眉頭又皺起來,情緒變化全寫在臉上,「听說你出事,她拋下客戶就忙著趕過來。」「是嗎?」果然,董亦輝的臉色又變了,簡直比孩子還有孩子氣。

「傷腦筋,我不是存心的……」

「董醫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正在喃喃自語,不想,甘蕾的老板似乎又有新的問題。

「請說。」他禮貌地回應,低頭瞧自己彎成九十度的手肘,想去模模,忽然想起對甘蕾的保證,忍了忍,又縮回左手。

「听說,你娶甘蕾,是看中了她的精明能干,方便在你父母過世之後照顧你?」蘇新文的口氣淡緩,仿佛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但看向董亦輝的眼中,有一抹精光乍現。

董亦輝抬頭,看著微笑的蘇新文——在這樣的環境中,問這樣的話題,照彼此二人之間不甚熟悉的身份,似乎不太合適。

見他只是盯著自己看並不說話,蘇新文也不在意,只是在他對面的床鋪坐下來,雙手撐在身後,閑適地蹺起腿,「甘蕾的確很能干,作為她的老板,從來都只見她犀利的一面,今天拜你所賜,我發現原來她也可以淅瀝嘩啦地哭得一塌糊涂。」

堡作中雷厲風行有著精明手腕的甘蕾令他欣賞,不過小女人一般模樣的甘蕾也著實令人憐惜。

董亦輝保持沉默,片刻後,才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

並不是太笨嘛,至少這一次,听出了他的意在言外。

蘇新文收回手擱在腿上,手掌輕輕拍打膝蓋,如此反復數下,才模模下巴瞥了一眼董亦輝,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好奇而已。我想弄清楚,你需要的究竟是一名妻子,還是隨時听從召喚照顧你的老媽子?」

第4章(1)

一切都該怪那個自作主張的蘇新文!

要不是他硬跟著她去見那個余大胖子,就不會被拉著去KTV唱歌;要不是因為唱歌,她就不會晚點下班;要不是因為晚點下班,她就不會趕不及為亦輝做飯;要不是因為沒趕上做飯,亦輝就不會因此勉強下廚;要不是因為亦輝勉強下廚,廚房就不會燒起來;要不是廚房燒起來連累一片,他們夫妻也不至于今晚有家不能歸……

算了算了,想想就挺倒霉的。甘蕾放棄心中對蘇新文的批判,雙手一扯,拉下蓋在沙發上的罩單。

「咳咳、咳咳……」好大的灰,她忙不迭地揮手,跳開了些,驚嘆地瞅在燈光下飛揚的塵粒。

畢竟一年都沒人住了,積了這麼多的灰,倒也可以理解。

家中大半面積因為董亦輝的「一時失誤」鋪了一層白白的滅火劑不便休息;回娘家吧,怕老爸老媽質問,說不定會挖出其中內幕,發現他們的女婿原來除了不善家事之外還有這麼大的危險性,進而對他們夫妻耳提面命一晚也說不定……基于愛護、保護老公的原則,權衡之下,還是到了亦輝父母以前住的老宅暫居。

幸好以前沒有賣掉,單不說目前他們有安身之地,光是現在房產上漲的速度,前景甚好。

這麼大的一筆不動產,說不定過幾年行情還更好——甘蕾偷偷地盤算,不過立即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扔下手中罩單,跪坐在地毯上,揭開食品袋,從里面拿出順便買的快餐。

沒辦法,這里不是假日別墅,不是任何東西都一應俱全的。

「亦輝,你好了嗎?」扯直了喉嚨,她轉過頭大聲地叫著。

洗手間的門打開,董亦輝單手拿著毛巾從里面走出來。

「天!」甘蕾跳起來,一把奪過毛巾,「不是告訴你不要沾水的嗎?」

「單手沒問題的。」董亦輝舉起自己的左手擺了擺,盤膝坐在她身邊,拿出一塊漢堡朝嘴邊送去。

「不準!」她搶下漢堡,語氣凶凶的,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沒問題沒問題,萬一傷到了怎麼辦?你能保證什麼?」

「蕾蕾,我能保證的,我是醫生。」到手的食物又被搶走,董亦輝無奈,模模自己癟癟的肚皮,眼巴巴地瞧甘蕾。

笆蕾立即偏過頭去,告誡自己不能因為董亦輝的眼神而心慈手軟,她是為他好吶,「是醫生又怎麼樣?傷得稀里糊涂,到時候忘記了左右手,水嘩啦一放,啊,不就前功盡棄了?」

「蕾蕾?」

她當沒听見。

「蕾蕾?」

教訓不深刻些,他哪里會記得住?

……「好吧,我保證,受傷期間凡是沾水的事務都由你代勞,好不好?」

笆蕾眉開眼笑,立馬轉過身來,不期然,嘴唇剛好掃過一張湊到面前的臉。

「干嗎靠這麼近?」她推他,面皮有股熱氣由里向外散發,舌忝舌忝唇,非常克制地提醒自己要注意面前的英俊美男子是個病號,禁不起她此刻的辣手摧「草」。

「我餓了。」董亦輝理直氣壯地回答。饑餓無罪,打著這塊招牌屢試不爽。

丙不其然,甘蕾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將背在身後的漢堡甩給他,看他好開心地接住,大口大口地填肚皮。

「慢點!」甘蕾將水杯遞給他,騰出一只手去拍他的背,擔心他這種狼吞虎咽的吃法會把自己噎住。見他吃得歡,她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容,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開口質問︰「干嗎不等我回來?」

丙然噎到了!

「咳咳咳,我、我——」因為半片面包噎在喉管間,上下不得,董亦輝漲紅了臉劇烈地咳著,抓起甘蕾遞給他的水杯,「咕嚕嚕」地一飲而盡,總算化解了危機。

「都叫你慢點了。」

背又被輕輕地捶了捶,他瞥了甘蕾一眼,見她還忙著替自己順氣,沒空注意自己偷窺的眼神。

懊喪,該怎麼跟她說呢?怕見她下班回家累得快要睜不開眼還要強撐著為他張羅,實在有點——

不忍心哪……

「我去鋪床,吃完了等一會我幫你洗。」見他咳得不那麼厲害了,甘蕾站起來拍拍腿,朝臥室走了幾步,又回頭給了他警告的一記眼神,「千萬別逞強。」

看來,他在她眼中還真是沒有信譽啊——大口咬完手中的漢堡,又吃了一盒番薯干,湊合著喝了微波爐熱的紫菜湯,董亦輝咂咂嘴——味道確實不怎麼樣。

旋轉半邊身子,探頭從走廊望過去,恰巧能看見甘蕾在臥室忙碌的身影。

她的確將他照顧得很好,小到衣帽鞋襪,大到飲食起居,事無巨細,安排得井井有條。回想起來,結婚一年多來,他根本就不曾為這個家操過半分心力。

心中忽然有這樣的想法,倒令背脊一陣發涼,想起今晚那個叫蘇新文的男人質問他的話——

你需要的究竟是一名妻子,還是隨時听從召喚照顧你的老媽子?

他應該是把甘蕾當妻子的,不然不會對她這般在意。但,甘蕾事事周到地照顧他,真的令旁人產生了那樣的錯覺嗎?

眉心擰成一個結,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從不認為細致周到有錯,做妻子的難道不應該照顧丈夫嗎?

低頭看手中捧著的玻璃杯,明淨透亮。她習慣將家里收拾得縴塵不染,還常常以此邀功,夸口自己比他這個當醫生的還有潔癖。

輕輕地將玻璃杯放在茶幾上,他站起來,徑直走進臥室,伸出雙手從甘蕾身後緩緩地抱住她的腰肢。

悄無聲息地,背後忽然貼了一具溫暖的軀體,毫無思想準備,甘蕾低促地驚叫了聲,手朝下一放,壓住伴在自己腰間的手背,被角自手中滑落,攤在床上。

熟悉的觸感,雖然安心不少,但短暫的驚嚇還驚魂未定。在他懷中轉過身子,甘蕾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而後戳戳他的胸膛,毫不客氣地瞪他,「你存心嚇死我再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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