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你不會是在為我們報仇吧?」康懷樂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色,「我們都不計較了,你還管那麼多干什麼?」
「如果我沒有听錯的話,你們是在為孟夕陽說話?」卞朝陽拾起一旁的籃球,在食指上轉著。
「嗯——至少她工作很認真。」房少庭說。
「對,做事也很仔細。」康懷樂也接話。
「那就行了。」拿起毛巾擦擦汗水,卞朝陽重新站起來,「來吧,我們再來兩局。」
「那——孟夕陽?」接住卞朝陽扔過來的球,房少庭和康懷樂交換了眼神,問他。
「我說過,那不是意外——表面上是,事實上不是。」看著兩人不明所以的樣子,他聳肩——
「事實上,我喜歡孟夕陽,我——要追她!」
說完,他輕松地從听到他話變得目瞪口呆的房少庭手中搶過球,繞過同樣變成石像的康懷樂,在三分線外跳起出手,籃球在空中劃了道優美的弧線,準確無誤地進了籃筐。
☆
咖啡屋內,有人咬著吸管心不在焉,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直在對面的人身上打轉。
「好了,希頤,你已經看了我半個鐘頭了,飲料還喝不喝?」再也忍受不了龍希頤的眼光,盂夕陽放下手中的報紙問她。
龍希頤噘起嘴,放下手中的飲料,「我說夕陽,你真的很不老實哦。」
「我怎麼了?」孟夕陽對龍希頤突如其來的指責大為不解。
「哼——你都跟朝陽學長好到那種程度了,居然半點信息都不透露給我?我還極力鼓動老哥去追你呢,結果害得我老哥失戀。」想起龍少俊,龍希頤深感自責地說。
「龍少俊失戀了?不會吧?」看那種人,應該是女孩子趨之若騖的對象才對啊。
「對啊,他對你一見鐘情,怎麼知道你已經名花有主,現在他黯然神傷,無心其他,還怪罪到我頭上,嚇得我都不敢再給他介紹女朋友了。」撇撇嘴,龍希頤還真有點同情老哥。
對龍希頤冒出的一大堆詞,孟夕陽愣了好半天才開口道︰「這些,都是他對你說的?」
「是啊,你看看,夕陽,你現在不僅害了我老哥,而且還害了我呢。」龍希頤有點埋怨地說。
「對不起,希頤。」嘴里道歉,心里卻對龍少俊佩服得五體投地,想來他是被希頤糾纏得煩了,所以才借這個機會好好地教訓一下老愛亂點鴛鴦的小妹。
「算了,也許是你和我老哥沒有緣分吧。」豪爽地擺擺手,龍希頤表示自己大度地不計前嫌。
「舞會那天遇到自己的白馬王子了嗎?」想起龍希頤對舞會的憧憬,孟夕陽問她。
「別提了——」提起來就沮喪,牙也癢癢的,「你說,我怎麼走到哪里都可以遇見房少庭那個衰人,他也太過分了,居然扯破我的禮服。」
「也許你們兩人有緣呢,不然為什麼總是撞在一起?」面對龍希頤的表情,孟夕陽可以想象房少庭將她惹得有多火。
「和那種人有緣?」提高了聲音,龍希頤將手指一揮,指著玻璃窗外,「我現在坐在這里,他能蹦出來嗎——喝,你在這里干什麼?」瞪大眼楮,龍希頤難以置信地盯著窗外貼著玻璃沖她們揮手的家伙。
「真是巧啊,在這里踫見你們。」隔著玻璃和她們打招呼,不知道自己成了她們討論對象的房少庭轉頭向身後喊︰「嘿,朝陽,看我遇到誰了?」
「好久不見了。」房少庭拉著卞朝陽坐在她們的對面。
「不就一個寒假嗎?而且明天就開學了,有什麼好久的?」輕哼了一聲,龍希頤暗自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多去拜拜佛,對他視而不見,反而有興趣地沖卞朝陽發問︰「朝陽學長,你好啊。」
「嗨——」卞朝陽和煦地對她笑笑,然後將視線停留在孟夕陽的臉上。
「這個——我說,那個房什麼的?」龍希頤賊賊的目光在卞朝陽和孟夕陽兩人之間逡巡,叫著房少庭,「那個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我們出去談談怎麼樣?」
「在這里談也可以啊。」房少庭不解風情地說。
「哎呀,不行了,是私事,去外面。走走走——」龍希頤起身,拉著房少庭就往外走。
「喂,干嗎去外面?很冷的——我的衣服——衣服!」房少庭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
「最近還好嗎?」剩下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卞朝陽看孟夕陽緊握咖啡杯的雙手,開口問她。
「哦——好,很好。」見到他,就想起舞會上的發生的事情。想要掩飾自己緊張的情緒,孟夕陽端起杯子就要往嘴里送。
「等等——」卞朝陽出聲制止她,「已經冷了,對胃不好,再要一杯好了。」
熱氣騰騰的兩杯咖啡被端上桌子,卞朝陽給兩個杯子各加了一粒方糖,用勺子攪拌了一下,再遞給孟夕陽一杯。
「謝謝——」孟夕陽接過,輕聲道謝。慢慢喝了一口,味道很合適,只覺得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我媽媽問,你什麼時候再去家里玩,還有二哥,很是懷念你做的菜。」再給自己加了塊糖,卞朝陽對她說。
拿著杯子的手頓了頓,「最近媽媽店里的生意很忙,我也在幫忙,所以沒有什麼時間。」
審視她的表情,卞朝陽突然將手覆蓋在她放在桌面的另一只手上。
他手心的溫度驟然傳遞到她的手背,孟夕陽的心不由遏制地狂跳起來,「對不起,我要走了——」想要扯回自己的手,沒想到卞朝陽毫不放松,慌亂之中急急起身,卻忘記了右手還拿著的杯子,一傾斜,整杯咖啡全都潑在卞朝陽的那只手上。
接觸到滾燙咖啡的皮膚立刻變成通紅一片,慘不忍睹。
「天,對不起、對不起——」光是看卞朝陽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是多麼疼,孟夕陽捧住他的手不斷地吹氣,「你快放手啊。」
「我不放——」強忍著疼痛,卞朝陽更緊地握住她的手,「我一放,你就會跑掉。」
「我不跑、我不跑,朝陽——拜托你放手好不好,我送你去醫院。」情急之下,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的手已經紅腫一片了,他在乎的居然是她跑不跑的問題?孟夕陽紅了眼圈,不斷地對他說。
「好,你說的哦,不能反悔。」得到了她的承諾,卞朝陽松了一口氣,終于放開了她的手。
☆
「我是不是該感謝你,這次沒有穿著校服跑進來?」卞朝霞雙手環抱在胸前,斜倚著桌子,皮笑肉不笑地瞪著面前的卞朝陽。
「朝霞姐,不要再說了,快看看他的傷勢好不好?」和卞朝霞閑閑的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一邊急得快要哭出來的孟夕陽連連哀求。
「夕陽,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現在已經不痛了。」見她著急的樣子,卞朝陽用沒有受傷的手拍她的背安慰她。
「真的嗎?」听他這樣說,孟夕陽稍稍安心了一些。
「哎呀——難說哦。」卞朝霞抬起卞朝陽的手細細看,「燙成這個樣子,還不知道能好幾分,成殘廢也說不定。」
孟夕陽的心因為她的話又再度懸了起來,她的語調帶著哭腔︰「那怎麼辦呢?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好了好了,夕陽,你先出去,我來給他包扎,死不了的。」見孟夕陽內疚的樣子,卞朝霞也不忍心再調侃下去,她將孟夕陽推到急診室門外,安慰她不要著急。
「朝霞姐,真的沒事嗎?可是看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不放心的孟夕陽探頭往里面看。
「是、是很嚴重。」有趣地看孟夕陽焦慮的表情,卞朝霞清清喉嚨,「所以我處理好了他的傷口之後,起碼有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動,唉,偏偏傷著的又是右手,這下子,朝陽中午在學校怎麼吃飯呢?」她煞有其事地說著,還狀似煩惱地癟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