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寶寶,拉開房門,卻發現剛好對面的房門也同時開了,她的死對頭——孔孟也出來了。
「怪不得到處都找不到,原來到你那里去了。」看著寶寶很幸福地依偎在她的胸前,想必是很舒服,難怪樂不思蜀。
「可不是。」有些氣悶地哼了聲,真是冤家路窄,這家伙居然住她的隔壁。甩甩頭,容易上前一步,將懷中硬巴著她不放的寶寶塞給他,「看好你的小色猴,不要三天兩頭地來打擾我。」不想再和面前的家伙說話,容易返回自己的房間,用力地關上門。
「哦,好大的火氣啊。」眼見佳人離去,孔孟低笑著,看向懷中的寶寶,「讓我聞聞,是桂花糕的味道,看來,她對你不錯嘛。」
他居然沒有回嘴,真是奇了。將耳朵貼在門上的容易皺起了眉頭。這代表什麼?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嗎?
去!容易使勁拍拍自己的臉頰,看來這兩天真的是受虐慣了,居然在期待孔孟和她斗嘴。
不想了,不想了,還是早點睡覺,養足精神好迎接剩下的二十七天,難得的一次休假,不能就這樣毀了……
正在拉窗簾的手停住,容易眯起眼楮,意外地發現孔孟的身影在夜色中移動。這麼晚了,他,要上哪里去呢?
他說︰差不多……
第三章
將身子斜靠在樹干上,孔孟掏出打火機,點燃嘴上的香煙。密密麻麻的樹枝擋住了今晚的月色,只有斑駁的幾縷透過縫隙勉強地進來,將他的臉映照得半明半暗。
不多時,周圍的樹叢中走出五條人影。為首的人對孔孟說︰「孔孟,好久不見了。」
「是嗎?」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將其拋在地上,孔孟站直身子,開始低笑,「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番呢,江康?」
被喚江康的男子陰沉著臉,臉上的刀疤更顯猙獰,「不必了,我們的交情還沒有深到把酒言歡的地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現在把事辦了,大家都安心。」
「貨,什麼貨?」變換了個姿勢,孔孟把兩手悠閑地放進褲袋里,仿佛沒有听清楚他在說什麼。
「孔孟,你少跟老子裝蒜!」江康臉上的肌肉糾結,「不要以為孟老板看重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看你是誤會了。」孔孟的聲音依舊是不急不徐,「我只是想在交貨前確定,你們是否有誠意。」
「誠意?你覺得要怎麼樣才有誠意?錢都帶來了你還想怎麼樣?」江康打了個響指,左邊的人馬上將一個密碼箱遞上。江康拍拍箱子,「只要你現在馬上把貨交出來,錢,馬上就可以拿走。你好向孟老板交代,我也好向我的老大交差。」
「慢著!」孔孟將手按在密碼箱上,制止江康要開箱的動作,「我所謂的誠意,是要你們的老大親自出來和我談。」
江康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孔孟,不要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我老大是什麼樣的角色,是你說見就見的嗎?」
「隨便你們,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孔孟無所謂地回答,臉上帶著惡作劇的嘲弄,意有所指地看著密碼箱,「而且,一密碼箱的白紙確實很難讓我相信你們所謂的誠意。或者,你認為箱子下的槍更能表現誠意?」
江康的神色大變,其他的人也都掏出了槍。幾乎是在一瞬間,孔孟按在密碼箱上的左手迅速握住江康的手,向自己的方向一拉,在他旋身的同時再輕輕一擰。漂亮的動作一氣呵成,江康甚至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被孔孟擒在胸前,同時,孔孟的右手也牢牢地扼住他的脖子。
「你——要干什麼!」料不到孔孟會有這一手,江康片刻怔忡之後,才發現自己成了他的擋箭牌。
「很明顯的問題,不是嗎?」孔孟在他耳畔輕輕地說,令他的周身泛起一股寒意。早就該料到,孔孟這個人是絕對不能輕視的。畢竟暗黑街「戰神」的名號是不可能隨便落在無名小卒的身上的。
「叫他們把槍放下!」孔孟示意江康,扼住他脖子的手不斷用力。
「放——放下——」脖子上的力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情況很緊張,氣氛異常詭異。
「哎——喲!」不遠處好像傳來有人摔倒的聲音。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沒有發現人跌倒。
江康的人反應過來後,一人迅速將槍指著聲源,「誰?出來!」
一道人影緩緩從樹叢中走出,慢慢地靠近戰火區。
「哈羅——」好小心地朝看見她幾乎綠了一半臉的孔孟打招呼,容易對指著她的槍咽了咽口水。不會這麼刺激吧?偶爾發發好奇心跟蹤一個人也可以遇到這麼驚險的場面。
「可以解釋一下嗎?」暗自估計了一下形勢,孔孟很有「禮貌」地問她。
「哈,哈哈,哈哈哈——」是傻子才不會感受到他的怒氣,瞧瞧,他手中的那個可憐蟲已經快被他勒得咽氣了,「今晚的月光不錯,空氣又好,就想著出來散散步。真的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的雅興。反正我馬上就走了,你們不用理我,請繼續好了。」一邊揮手表示自己的無辜,一邊慢慢地向後撤退。倒霉哦,沒料到真的可以看到黑幫對峙,所以就忍不住多看兩眼,誰知道會讓石頭絆了腳呢?
「站住!」用手槍指著她的仁兄再次開口喝止她。
拿手捂住耳朵,容易白了他一眼。站住就站住,這麼近的距離,她又不是听不見,用得著河東獅吼嗎?害她的耳朵轟隆隆的。哎呀,慘了,不知道會不會耳聾,回去以後一定要去醫院好好地檢查一下。就不曉得聾子美人嫁不嫁得掉?
「咳——咳,孔孟——」被忽略的江康不斷地叫喚,希望能夠喚回孔孟的注意力。
听見江康困難的叫聲,孔孟才注意到他就快要斷氣了,連忙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咳咳,我說,現在你的朋友在我們的手上,咳,只要你立刻把我——放了,咳咳,我的下下還可以放她一馬。」好不容易從死神那邊撿回一條命的江康,一邊喘息,一邊斷斷續續地和孔孟講條件。
真是天助他也,本來以為今天晚上他的小命就這樣玩完了,沒想到從天而降一個大救星,而且看來和孔孟的交情匪淺。使了個眼神,持槍的男子會意,伸手抓住容易的手臂。
「喂喂,輕點好不好?」好痛哦,為什麼她遇到的人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她全身上下就剩這張臉和手臂還剩一點好肉,真的很想好好保護它們,「孔孟,叫他放開我啦。」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干嗎扯上她?果然是災星,遇見他就沒有好事。
「很抱歉,我無能為力。」看著容易又蹦又跳的模樣,孔孟覺得頭有點抽痛。她到底是遲鈍還是樂觀?難道她還沒有發現她已經被當做美麗的肉票來威脅他了嗎?居然還囂張地叫他去命令綁匪放開她,當他是神嗎?
「小心一點,當心走火。」縴縴玉指將指著她腦袋的手槍移動了下位置,毫不意外地看它重新又被擺回了地方。撇撇小嘴,她是不知道中槍的滋味啦,但是看電影上那些中了槍的人痛苦的樣子,想必也不會太好受。她不是基督,沒有受難的概念。
「孔孟,放開我,不然你的朋友就死定了!」見孔孟久久沒有動作,江康出聲威脅道。
「她不是我的朋友。」孔孟無情地回答,糾正他的錯誤。
「對對對,我們是敵人,勢不兩立的敵人。」容易過于興奮地接嘴,卻又在孔孟的怒視下乖乖地閉上了嘴巴。哦,孔孟,你真是偉大,我好崇拜你。雖然你平時對我很壞,但看在你讓我全身而退的分上,我逃命之後會請人來幫你收尸——哦,不,收拾這些家伙的。杏眼里流露出無限的光彩,听見他否認與她的關系,至少這些惡劣的男人不會因為孔孟的關系將她一起株連,說不定,還會因為她和孔孟有過節而大發善心地放過她呢。